沈清澜一路跑到文澜院,进了屋就开始翻起了箱子。
从原主的记忆中,她没有找到有关布偶兔子的痕迹,她只记得自己小时候曾拥有一个布偶兔子。
孤儿院的阿姨告诉她,从她进孤儿院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抱着一个布偶兔子,后来她长大了,那只兔子也不知道被丢在了什么地方。
“小姐,你在找什么?”福儿问。
“妍儿呢?你叫她过来,我有事要问她。”沈清澜一边说,一边继续翻找。
“好。”
没一会儿妍儿匆匆跑进了屋,沈清澜一把拉住她的手,问道:“妍儿,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有一只布偶兔子。”
妍儿想了想,点了点头,“是二夫人做的那只粉色小兔子?”
“对!是粉色的!”
“我记得有一次小姐在园子里玩,回来那只布偶兔子就不见了。”
“园子里……”
沈清澜拼命的回想,试图在本就不完整的记忆里,找到那只布偶兔子。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好像在娘娘庙……”
沈清澜起身就往外跑,外面天色已晚,妍儿连忙追了出去。
“小姐!”福儿也拿着灯笼追了出来。
一路跑到沈府里那座荒废的小院,沈清澜从福儿手里接过灯笼,进了庙里。
福儿有些害怕,一直跟在妍儿后面。
“小姐,您是要找那只布偶兔子吗?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找了?”妍儿问。
沈清澜没有回话,进了屋便开始找了起来。
娘娘庙并不大,只供着一座损坏的娘娘像,还有一个供桌。
找了一圈,最后她趴下看了一眼供桌下面,果然发现了那只布偶兔子。
“在这里!”
说着,她将桌下的布偶兔子拿了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
看着那只兔子,她不禁流下了眼泪。
这只小兔子,和她小时候的那只一模一样。
原来,不是原主的灵魂丢失了。
她,就是沈清澜,唯一的那个沈清澜。
难怪家里人,包括从小一起长大的妍儿,都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
“小姐,你怎么了?”妍儿问。
沈清澜擦了擦眼泪,笑道:“没什么。”
妍儿和福儿相视了一眼,不知道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只能默默的站在一边。
沈清澜从一边拿了三支香,这些香是很久以前便放在此处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点着。
她打开灯笼,用灯笼中的烛火试了一下,香燃了起来。
“过几日跟院子里的管家说一下,就说我们文澜院出费用,修葺一下娘娘庙。”沈清澜吩咐道。
“是。”妍儿应道。
沈清澜抬起头,望着娘娘像,拿着三支香举过头顶,在心里默默道:“感谢娘娘保佑,我的小兔子还能完好无损,如今信女找回了本心,以后一定会多多供奉香火,再不让您受此冷落。还请娘娘继续保佑信女一家,能平安百年。”
离开娘娘庙时,妍儿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小姐突然寻这小兔子做什么?您若是不提,我都快把它忘干净了。”
“我也是今日听母亲提起的,才想起这个小兔子,便想找到它。”沈清澜抱着兔子,开心的笑了笑。
“我们好像也许久没来过娘娘庙了。”妍儿道。
“是啊,多亏了娘娘保佑,我的小兔子才能完好无损,没有被蛇虫鼠蚁破坏。”沈清澜道。
“这也算是奇事,这只布偶兔子都遗失了这么久,娘娘庙也荒废了许多年,它竟然也只是有些褪色。”妍儿道。
“回头你们帮我好好清洗一下,放起来吧。”
“好。”
回到文澜院,沈清澜心情非常好,晚膳吃了许多。
沐浴后,她躺在床上,想起今日的事,还是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小姐,您睡了吗?”内室外福儿问道。
“怎么了,进来说吧。”
福儿进屋后,沈清澜见她冻得小脸通红,起身招呼她在榻上坐了下,帮她倒了杯热水。
“多谢小姐。”福儿喝了一口水,又道:“小姐,刚刚二门上的小厮传话,说钱小姐明日还想约您去珍宝斋挑选首饰。”
“罢了,我也不缺首饰。”沈清澜摇了摇头,这么冷的天,她实在是不想出门。
“嗯,那我吩咐人明日一早去给钱小姐送信儿。对了,桃官儿还说,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福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沈清澜接过后疑惑道:“是谁给的?”
“奴婢不知,桃官儿只说是给小姐的,没有说是谁寄来的。”福儿说罢起了身,“小姐您休息吧,奴婢就不打扰了。”
“嗯。”
福儿走后,沈清澜打开了那封信。
“卿近日如何?吾甚是挂念。新院一切已准备就绪,还望卿早日前来。”
原来是赵瞬,他们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了。
她走到书桌前想写封回信,想了想不知道该回什么,干脆放下笔回到了床上。
呼啸的北风吹过,洒下了一片茫茫的白。
洛平城的冬季是漫长的,腊八这天早上,沈清澜刚起床准备用膳,静瑶院的一个妈妈匆匆跑进了文澜院。
“小姐!小姐!”
沈清澜顿时心头一颤,连忙站起身跑出了屋,饭也顾不得吃了。
“怎么了?可是静瑶院那边有事?”
妈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姐,二夫人今早起来腹痛难忍,怕是要生了。”
“啊?”
沈清澜朝着静瑶院跑,外面大雪纷飞,妍儿急忙追了出来,帮她披上了斗篷。
刚进静瑶院,她就听到了母亲的喊叫声,父亲此刻正站在外面焦急的踱步。
“父亲!”
沈彦一把拉住了沈清澜的手,“你快去看看你娘!”
“好。”
刚进外屋,姚妈妈一脸愁苦的从内屋出来,手上还沾着血。
“姚妈妈,我娘怎么样了?”
姚妈妈叹了一声,“产婆说,胎位有些不正,夫人……怕是要受罪了。”
“什么?胎位不正!那不就是难产吗?”沈清澜大惊失色。
“咱们洛平城最好的大夫都请过来了,小姐别担心,夫人会没事的。”姚妈妈安慰道。
沈清澜冲进了里屋,此时母亲双鬓的黑发已经被汗水浸湿,看到她强撑着笑了笑。
“思思,娘没事,产房里不干净,你还是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