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石点了点头,但是眉间的结却未纾解。
“原来你那时候生病,其实是中了毒……”
“原来二哥哥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沈清澜继续朝着柏松斋走,福儿笑问:“二公子,灵爽小姐出身世族大家,祖父是尚书,父亲和哥哥都做官,听说她的哥哥钱灵远才情甚好,年少时便中举,一路高升。人家对您一往情深,难道您真的就一点都不动心吗?”
沈清石没有回话,沈清澜接言道:“只怕有些人情深而不自知,到最后追悔莫及。”
柏松斋内,诸位长辈都在,有拿骨汤的,有拿参汤的,有拿桂圆阿胶羹的,各种补品层出不穷。
“大哥哥,你今日喝了这么多汤,明日要吃我的燕窝哦!”沈清澜笑道。
大哥哥一脸愁苦,“罢了罢了,我这病还没好,怕是要吃成猪头了!”
“以后谁也不许给阿岩送补品了。”祖母敲了一下拐杖,“阿岩现在本就身体虚,虚不受补反倒不好,各院里有什么好东西,送到玉梅那儿就可以了,玉梅,你近日多多操劳操劳吧。”
“是,母亲,儿媳不敢懈怠,定会好好照料的。”大伯母道。
沈清澜上前抱住祖母的胳膊,道:“祖母,依思思看,不如早点给大哥哥说一门好亲事,以后大伯母也好多享享福。”
“正是这个理儿呢!”祖母拍了拍她的手,“阿岩今年也二十好几了,是该正经说一门亲事了,这么耽误下去,咱们沈家的后嗣只怕是要凋零了!”
“祖母,孙儿不着急。”沈清岩道。
“大哥哥,你不着急,祖母还着急抱重孙呢!再说了,也是时候让大伯母好好休息休息了,娶个嫂嫂来,也能帮着大伯母处理家事。”沈清澜道。
大伯母叹了一声,“阿岩这孩子,犟的很,若不遇到中意的,怕是断不肯娶妻。妹妹如今都要嫁人了,做大哥哥的竟然还不着急。”
沈清石走到沈清澜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反正思思如今也有了婚约,不如过几年再出嫁,等我和你大哥哥都娶了妻,你再嫁人也不迟。”
“好呀,我反正是不急的。”
从柏松斋离开后,沈清澜直接奔向了临园,却被告知赵瞬今早出门了,只好在嘉和居里静静等待,无聊了就在他屋子里转一转。
“福儿你看,这个茶杯不错!”沈清澜捧起一只茶碗,看着像是象牙质地,摸上去冰冰凉凉的。
“这个笔筒也不错!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香气!呀,这只琥珀小挂件也很不错!”
沈清澜四处翻看着,福儿笑道:“以后等小姐嫁过来了,这满屋子的东西还不都是您的。”
“赵瞬果然是低调奢华有内涵,这一屋子的东西看起来不起眼,细细打量都是些值钱的玩意儿。”
沈清澜说着,走到了赵瞬的书桌前,拿起了画缸中的一幅画。
打开后,发现画上的人竟然跟自己一模一样!
难道画的是她?
可是,这衣服又好像从来没见过,是前世穿过的吗?
福儿见她愣神儿,也走了过来,惊呼道:“小姐,这不是您吗?只是您好像没有这样一身衣服……”
沈清澜点了点头,“嗯,回头照着这画上的,给我做一身。”
这时慕容博进了门,拱手道:“县主,王爷说要晚一些才会回来,让您耐心等等。”
“你们王爷今日去忙什么了?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这样东奔西跑的。”沈清澜道。
“县主您不知道吗?今日是穆小侯爷与卫小姐大喜的日子,王爷去给侯爷一家道喜了。”慕容博答。
沈清澜怔了怔,这样的事她竟懵然不知,早知道应该给穆星泽备一份贺礼的。
不过也罢了,不如就这样两不相往来的好。
福儿看向她,问道:“小姐,我们还要等吗?”
沈清澜摇了摇头,“罢了,回府用些膳吧。”
南阳侯府大喜之日,众宾客来来往往。
穆星泽骑着一匹俊秀的红马,将新人迎进了门。
卫君乔牵着他的手,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锣鼓喧天,吹吹打打声中,两人拜了高堂。
卫君乔坐在婚房里,从娘家带来的丫头香怜在一旁服侍。
“小姐,用些糕点吧,折腾了一日没吃东西了,这小侯爷也真是的,都这么久了,天都黑了,还没回来。”
香怜抱怨着,卫君乔放下了手中的金丝孔雀扇,长舒了一口气。
“小姐,您素日里是最要强的人,明明知道小侯爷心里还有别人,就这样嫁给她,您能甘心吗?”香怜说着,捧着一叠糕点来到了她面前。
“我知道,只是那个人已经是邠王的未婚妻了,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卫君乔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我心爱穆星泽,只要我对他好,他总能回心转意的。”
“奴婢看,小侯爷也是个倔脾气的,心里扎了一根刺,怕是也不容易。奴婢是怕,小姐金玉一般的人儿,在南阳侯府会受委屈。”香怜道。
“既然选择了他,我就不会后悔。”卫君乔把没吃几口的糕点又放了下,“这个时辰,夫君也该回来了,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妆容还好吗?”
借着屋内的烛光,香怜仔细看了看,又拿着脂粉过来帮她补了补妆。
“前段时间您不是说在大内见过平阳县主了吗?她容色如何?”香怜问。
卫君乔苦笑,“也难怪小侯爷,对我如此不上心,那沈清澜,生的天人之姿,灵巧无暇,的确十分惹人怜爱。”
“小姐您怎的如此夸赞那个女人?您也是天人之姿,比之她也丝毫不差啊!”香怜道。
“等你见过她就知道了。”
话音还未落,门外突然吵闹了起来,穆星泽被一众亲友哄闹着送进了婚房。
“小侯爷。”
香怜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穆星泽喝了不少酒,跌跌撞撞的来到桌前坐了下。
卫君乔举着沉重的团扇,偷偷看了他一眼。
穆星泽对她笑了笑,“君乔,抱歉,让你久等了。”
卫君乔突然心酸的很,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打湿了刚刚补好的妆。
“夫君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君乔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