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瞬拿过沈清澜手中的书,又被她夺了回去。
“你要干嘛?”
见小丫头警惕的看着自己,赵瞬突然觉得甚是好笑。
“王妃,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不行!你……你还没沐浴呢?就这么休息不舒服,你还是先去沐浴吧。”
沈清澜推了他一把,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顺势就把她拉进了怀里。
他拿起那本书,看到封面上写着《青风传》三字,问:“这又是你表哥写得书?是什么故事?”
“上次表哥写了赘婿的故事,最近这段时间失了灵感,我跟他说,让他试着先写写别的,他便写了这个。无非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倒是没什么趣味。”沈清澜道。
赵瞬随便翻了几张,看到了一句很有趣的话,于是念道:“相亲相见相守日,不负人间花开时。你这表哥,这么酸溜溜的话都写得出来。”
沈清澜没有理会他,朝外喊了一句:“慕容端,帮你家王爷预备热水,给他去去火气。”
“母后,儿臣不要做皇帝!为什么您偏偏要让儿子做皇帝呢?五哥比我年长,他比我更适合!”
泽宁殿的花园中,赵溯与太后争执了起来。
“你这孩子,难道母后还会害你不成?真让你五哥做了皇帝,你这嫡子的脸面往哪里放?哀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赵溯一脸愁苦的把玩着手中的果子,“母后,可是儿臣真的不想做皇帝……”
太后也是一脸悲伤,“若是你大哥不被那个逆臣所害,哀家何尝需要操这份心?你大哥从小就被当做储君来培养,如今我们母子天人永隔,溯儿,母后将来只能指望你了……”
赵溯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后,原来母后还不知道太子哥哥给父皇下毒的事。
父皇选择用这个方式废黜太子,是为了天家的颜面。母后不知道此事也好,若是她知道了,一定难以接受。
“母后,当不当皇帝真的那么重要吗?就算不做皇帝,我还是父皇的嫡子,还是尊贵的王爷,更何况,您是父皇的嫡妻,您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没有人会小瞧我们母子的。”赵溯道。
“可是……母后不放心把你父皇辛苦打拼来的天下,交给你五哥。你五哥,自小顽劣,性情不佳,你难道就放心让你五哥继承大统吗?”太后说道。
“母后,儿臣……现在终究是瞬王兄在掌管朝政,瞬王兄的能力有目共睹,现在除了他,儿臣也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赵溯道。
太后苦口婆心的劝说:“若是你做了皇帝,你瞬王兄还是摄政王,一样可以帮你处理政事,你有什么可担忧的?你和你瞬王兄不仅是堂兄弟,你瞬王兄的母妃和母后是一母同胞,难道不比老五更亲?如果老五做了皇帝,说不定,会罢黜你王兄的摄政王之职,到时候天下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母后,五哥不会的……五哥哪有您说的那么不堪?五哥虽然性情顽劣,但也是忠义之人。”赵溯道。
太后立即黑下了脸,“你这孩子,你明不明白,只有你做了皇帝,母后才能安心。难道你忍心看着母后夜不能寐,整日消瘦下去吗?”
“母后……”
“别说了!你是嫡子,你父皇从小怎么教育你的,你都忘了吗?他对你寄予厚望,你竟然如此糟践,如果你再想不明白,就永远不要来泽宁殿!”
太后说着,命人将六殿下带了出去。
孟嬷嬷走到了太后身边,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茶杯,一边劝说道:“太后娘娘,六殿下年纪还小,一时想不通也是正常的,您何必要说这么决绝的话,倒伤了你们之间的母子情分。”
“这孩子,若是不逼他一把,他永远都想不明白。”
太后叹了一口气,想起已经死去的太子和先帝,心中悲痛不已。
“太后娘娘,方才太子妃来过了,还带来了小世子,说是要给您请安。奴婢已经回了太子妃,说您正在和六殿下谈话,太子妃便留下话说明日再来。”孟嬷嬷道。
“哼。”
太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些,先皇这两个儿子都不想当皇帝,倒是太子妃时常来泽宁殿,想着为皇孙铺路了。
若是让一个不满三岁的孩童坐了朝堂,从今往后,不仅没人将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天下也要大乱。
古人说牝鸡司晨,她怎么早没有看出太子妃有这份狼子野心?
“最近太子妃都在忙些什么?”太后询问道。
“老奴听说,前段时间太子妃还带着小世子去了一趟勤贤殿,但碰巧摄政王当夜回了府,所以未曾见上面。老奴还听说,太子妃送了一份礼物到临园,交给了王妃。”孟嬷嬷道。
“县主把东西收下了?”太后拧起了眉头。
“这个没有,县主出身第一皇商世家,富贵无极,想来也看不上寻常的玩意儿。”孟嬷嬷道。
太后喝了一口茶,道:“临园修葺的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让那三位小姐住进去了。”
“太后,您还是不放心摄政王?”孟嬷嬷问。
太后将茶杯轻轻放下,“摄政王是我江氏的后裔,身上同时留着赵氏和江氏的血脉,哀家不是不放心摄政王,是不放心县主。县主年轻,家里有钱,但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耳根子也浅,万一听了谁的挑唆,不知道要给临川添多少麻烦。还是哀家自己找的人,哀家用着更放心些。”
“那三位小姐,也算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品行容貌都是百里挑一。日久天长,王爷定然会心动的。”孟嬷嬷笑着说道。
“倒也不指着她们三个就能让临川心动,对了,贺小姐那边怎么样?”太后询问。
“贺小姐已经住进勤贤殿旁边的云恩殿了,太后娘娘亲自挑选的人,定然错不了。”孟嬷嬷道。
“嗯。”
太后看向孟嬷嬷,眉间的结也稍稍舒缓了些,笑道:“贺小姐是老宰相的嫡孙女,今年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许多年前和长庆一样,一眼就看中了临川,这么多年心意也未曾变过。有这份真心,更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