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暮色微黄。
妍儿点了一盏灯,放到了暖榻的方桌上。
自从江绰走后,沈清澜一直郁郁寡欢,未发一言。
“王妃,晚膳好了,去用些吧。”妍儿道。
“好。”
沈清澜淡淡的应了一声,失魂落魄的起身,走到饭桌前坐了下来。
“王妃,您不要着急,我们总会有办法的,而且钱小姐肚子里怀的是世子爷的亲骨肉,不管怎么样,世子爷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手。”妍儿说道。
“我知道,但总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燕燕妹妹也是一知半解,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妍儿,你着人去问问,王爷今日还回不回来。”沈清澜道。
“好,奴婢这就去。”
妍儿担忧的看了沈清澜一眼,刚转过身准备出门时,赵瞬已经进了正堂。
“王爷。”妍儿却身行礼。
沈清澜缓缓抬头看着他,还未开口,赵瞬便出言安慰道:“你放心,钱小姐暂时不会有事。”
“今日,萧千凝突然上门叫嚣,当时我便有所怀疑,没想到她真的搭上了赵毅这条船。”沈清澜道。
“如今王兄恨我们入骨,无所不用其极,但钱小姐在生育之前应该不会出现意外。我答应了钱灵远,只要钱小姐拿到王兄与景氏勾结的证据,一定保她平安。”
赵瞬说着,夹了一些她喜欢的菜,放到了她的碗中。
“萧千凝是不是要搬家了?她要做赵毅的侧妃,总不能再继续住在咱们镜台别院了吧。”沈清澜道。
“嗯,多半是要搬到衡千院。”赵瞬道。
沈清澜轻笑了一声,“如果萧千凝离开了镜台别院,那她要是出什么意外,是不是就和我们无关了?”
赵瞬停了筷,说道:“思思,你别冲动。”
“放心,如果赵毅不那么急着纳侧妃,我也不会做什么。”沈清澜道。
赵瞬点了点头,“这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赵毅要是伤害钱灵爽,我绝不会放过他。”
“没关系,我也不在乎。”
“东西都拿好了!小心点儿!这可是我们公主的东西!碰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镜台别院中,萧千凝的贴身侍女梦丽正在屋门口指挥搬东西,语气十分嚣张,别院里的下人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沈清澜走近了些,笑着上前搭话:“梦丽姑娘,这是要搬走了吗?”
梦丽转过身,简单行了礼,笑答:“回王妃的话,镜台别院太简陋了,我们公主要搬到衡千院去。”
“噢,衡千院……是世子爷的别院吧?虽然没去过,但我听说那里景致甚好,公主搬过去也好。只是……听说衡千院中有两个绝色舞姬饮鸩而亡,不知道是真是假。”沈清澜道。
“奴婢也听京都的人提起过,说是衡千院半夜会传来女人的哭声,可吓人了!而且奴婢听说那两个舞姬并不是喝了毒药,而是自缢。”妍儿煞有其事的说道。
“啊?上吊啊?那确实挺吓人的。”沈清澜转头看向梦丽,又道:“你跟着你们公主过去,可要小心了!”
梦丽闻听此言甚是震惊,呆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沈清澜叹了一声后摇了摇头,又问:“梦丽,你们公主在吗?”
“公主,公主刚刚出去了。”梦丽回过神,依旧心有余悸。
“噢……那好吧,那我先走了,麻烦告诉公主一声,就说本王妃来过了。”
沈清澜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说道:“对了梦丽,你们离开镜台别院以后,安全上的事也要多多注意,以后本王妃和摄政王,也就不能再护你们周全了。”
“是……恭送王妃。”
沈清澜离开以后,梦丽一直心神不宁,等萧千凝回来,立马拉着她进了屋。
“怎么了?”萧千凝问。
“公主,听说衡千院里有两个舞姬自缢而亡,周边的百姓们都说那个地方夜里会传出哭声,可吓人了!要不,咱们还是留在镜台别院吧!”梦丽劝说道。
萧千凝皱起了眉头,“什么?你这都听谁说的?简直是胡言乱语!这世间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傻丫头,那都是假的!”
说罢,她伸出手指,在梦丽额间用力戳了一下。
梦丽揉了揉额头,委屈巴巴的说道:“是摄政王妃亲口说的,她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假的。”
“你啊你!笨死你算了!”萧千凝又在她额头戳了一下,“本公主和沈清澜有仇,她那么说就是为了吓唬你罢了!你竟然还当真了!对了,我那条马鞭去哪了?你看到了没?”
萧千凝说着,开始四处找起了马鞭。
“公主,您是萧国公主,最近这京都城里也不太平,咱们要是真搬到衡千院去,那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梦丽担忧的说道。
“世子爷是赵瞬的亲哥哥,也是皇家人,谁敢在他的地盘撒野?你快帮我找找马鞭,别在那儿胡思乱想了。”萧千凝道。
“哦……”
梦丽也四处翻找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公主,我听说摄政王和世子爷兄弟不和,这是真的吗?”
“当然,前段时间赵毅的母妃进了刑部大牢,就是赵瞬和沈清澜的手笔。而且赵毅和赵瞬之间本就有世子之争,最后也是赵毅赢得了世子之位,赵瞬心里肯定不好受。这也足可见,赵毅比赵瞬强的多。”萧千凝说道。
“这么说的话,虽然别人不敢在世子爷的地盘撒野,但是摄政王敢,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小王爷了。万一摄政王和王妃为了陷害世子,故意找您的麻烦,那您不就危险了吗?”
梦丽说着,从枕头下找到了萧千凝的马鞭,“公主,奴婢找到了。”
萧千凝接过马鞭,冷哼了一声,“虽然赵瞬身居高位,我萧千凝也不是吃素的。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父王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可以自己掂量掂量,他们现在够不够资格,和我萧国作对。”
梦丽听到这番话才安心了些,“也是,您贵为萧国公主,要是您出了什么事,就不单单是一个人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