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祭厅,百名僧人正在诵经。宗亲和重臣们整齐的跪在蒲团上,为天下安定默默祈祷。
赵瞬陪在太皇太后身边,帮忙焚烧她亲手缝制的经幡。
“临川,你去歇歇吧,哀家自己来就好。”太皇太后说道。
“皇祖母,孙儿不累,倒是您,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这些事孙儿可以代劳。”赵瞬道。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哀家年纪大了,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参加端午的祭典,所以不想假手于人。你放心,哀家没事。”
这时,太子妃站起了身。
一旁的太后看到这一幕,冷着脸问道:“景氏,你作为皇室的孙媳辈,连规矩都忘了吗?时辰未到,怎能随意起身?”
景氏扶额,皱着眉说道:“太后,太皇太后,臣妾实在身体不适,还请二位尊长体谅。”
“太子妃身强力壮,还不过一刻钟,这便坚持不住了吗?”太后又问。
“太后娘娘,自从太子爷逝世以来,臣妾整日茶饭不思,以致身体抱恙,还请太后娘娘宽恕。”景氏说道。
太后冷笑,“太子妃日渐丰腴,倒不像是茶饭不思的样子。”
太子妃不屑的勾了勾唇,“母后,儿媳身子实在不适,还请母后体谅。若是母后要降罪,那等祭礼结束,儿媳身子好些,儿媳自会去泽宁殿领罚。”
“你!”
太后十分恼怒,可是又不好在这么多宗亲和重臣面前发作。
赵瞬看了太后一眼,示意她不要冲动。
“既如此,那太子妃好好休息吧。”太后娘娘说道。
“多谢母后体谅。”
太子妃摸了摸发簪,在侍女的陪同下离开了祭厅。
等太皇太后烧完了经幡,祭祀典礼也就只剩下最后的行礼参拜了。
参拜结束,太皇太后在赵瞬的搀扶下站起身,开口道:“今日祭奠,乃我朝之头等大事,各位宗亲朝臣,后日,大内将会设宴,还请大家务必到场。”
“吾朝万岁,臣等永随。”
众人齐声说罢,太皇太后身边的周内侍高声道:“礼成!”
朝臣和宗亲们再次行礼后,祭祀大典终于结束了。
赵瞬扶着太皇太后离开时,她老人家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皇祖母,您没事吧?”赵瞬问道。
“没事,皇祖母年纪大了,稍有些劳累,回去休息休息也便罢了。对了,后日大内设宴,你也要安排好才是。”太皇太后道。
“皇祖母,此事由太后娘娘亲手操持,孙儿不敢越俎代庖。”赵瞬道。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也罢,也罢。”
诸位宗亲刚走出大门,远处山谷里上万大军突然冲出,直奔着皇陵而来。
太后惊讶的看着这一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是怎么回事?”太皇太后握紧了赵瞬的手。
“这是……是卫将军在边部的军队!”范大相公说道。
说话间,一支队伍骑着快马来到了皇陵门前的石阶下,领头人正是卫将军的部下,如今的戍边统领,蓝寻森。
“赵瞬,你作为皇室宗亲,迟迟不肯奉先帝遗命,推新帝继位,究竟是何居心?”
赵瞬轻笑,“蓝将军,你作为驻边统领,擅自回京,又是何居心?”
“京都朝中不安,我作为朝中将臣,自然要为皇室分忧,为天下百姓分忧。摄政王,你把持朝政这么久,也是时候该歇一歇了。”蓝寻森说道。
“这么说,蓝将军心中已经有人选了?”赵瞬问道。
“当然,先帝未曾废黜太子,太子便依然是我朝储君,本应继承皇位,但是如今太子殒命,自然是由子胤殿下来继承。”蓝寻森道。
“蓝将军说的不错,太子还是储君,虽已身死,但是子胤殿下为太子殿下嫡子,自然应该承袭太子之位,继位称帝。”礼部黄大人说道。
“没错,子胤殿下才是正统嫡子,理应继承太子殿下的遗志。”兵部尤大人说道。
眼见多名大人附和,赵瞬笑了笑没说话。
一旁太后娘娘怒道:“你们想让黄口小儿继位,动摇天下吗?”
“母后此言差矣,子胤是您的亲孙儿,太子殿下的嫡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太子妃景氏说道。
太后冷笑了一声,“景氏,先帝离世前,未曾说过要让子胤继位,只说要让摄政王暂领天下,推选皇子,可子胤并不是皇子。”
“先帝逝世前说的话,我们如何得知?只怕是母后您的一面之词罢了。我儿为赵氏嫡嗣,继承皇位名正言顺,若说让摄政王推选皇子,可赵瞬为何迟迟没有动作?莫不是仗着自己是赵氏族人,想谋权篡位不成?”景氏说道。
“景氏,你想让子胤继位,继而把持朝政,简直是痴人说梦!”衡王说道。
“景氏一族狼子野心,其心可诛!”范大相公说道。
“太子妃,谁说本王未有行动?先帝龙驭宾天之前,交代本王要慎重考虑,如今本王心中已有了继位的人选。”赵瞬道。
“是谁?”景氏问。
“五殿下,赵白。”赵瞬道。
听到这个名字,太后顿时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临川,你说什么?”
赵瞬抱拳行礼,郑重其事的说道:“太后,太皇太后,五殿下赵白,可为新帝之选。”
“五殿下天资聪颖,胸怀大略,可堪为新帝之选。”范大相公说罢跪了下来。
多位朝臣宗亲紧跟着跪下,齐声道:“臣请五殿下继位!”
“赵瞬,你……”
太后脸色特别差,险些站不住,幸好有内侍搀扶。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看向了赵溯,“溯儿,你是嫡子,本应由你来继承皇位,你对你五哥继位,有何看法?”
赵溯抱拳,道:“回皇祖母,孙儿天资不足,难当大任,五哥继位乃是众望所归,孙儿愿为辅佐之臣,尽心扶持。”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既如此,哀家也无异议,五殿下赵白,确实可堪为新帝之选,众望所归,择良辰吉日,正式继位登基。”
“母后!”太后连忙说道:“母后三思,五殿下性情顽劣怎能继位大统?”
“难道太后是想让子胤继位?”太皇太后问道。
“母后,儿媳不是这个意思,可是……”
太皇太后冷哼了一声,拦了她的话,“先帝亲口所言,由摄政王推新帝登基。如今,众位朝臣宗亲和溯儿都无异议,你一个后宫妇人,岂敢妄言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