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王德义将赵瞬去溯王别院的事告诉了赵白。
赵白听了这话,冷笑了一声,道:“王兄这是在向我示威吗?”
“陛下,摄政王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当初扶持您登基为帝?”王德义道。
“不管他是不是后悔了,如今的九五之尊是朕,即便他对朕心有不满,也不敢做那厮乱臣贼子。”
赵白说罢,端起了茶杯,见里面茶水空了,又将杯子放了下。
王德义拿走了空杯子,交给了一旁的小宫女,说道:“换杯热茶来。”
“是。”
小宫女离开后,王德义走到了御桌旁,小声道:“陛下,奴才已经查清楚了,太后娘娘赐给淑妃娘娘的药方乃是坐胎药,据说十分有效,用过以后必能怀上龙胎。”
赵白拿起一份奏折打了开,道:“嗯,朕知道了。”
“太后娘娘是想利用龙胎,让淑妃娘娘完全取得您的信任。”王德义道。
“她是想利用淑妃肚子里的龙胎,为整个国公府保命,为淑妃保命。若是真有了这个孩子,淑妃便可肆无忌惮了。”赵白道。
这时,小宫女端着茶杯回了屋,将茶杯交给了王德义。
王德义接过茶,又对小宫女说道:“你再去取一些点心来吧,这个时间陛下也饿了。”
“是。”
王德义将茶杯放到了御桌上,道:“可是帮助太后,怎及做您的助力呢?岂非铤而走险?”
“摄政王有失势之相,他们便会觉得,朕也会和摄政王一样。”赵瞬道。
“奴才倒是觉得,袁国公不至于这么做。”王德义道。
“袁国公是个聪明人,可是淑妃不是,她如今是跟定了太后。她们定然也以为,淑妃有了龙胎,朕会对她更加宠爱,更加宽宏,即便她或者袁国公府犯了什么罪,朕也都会原谅。”赵白道。
“那……陛下可万万不能让太后娘娘得逞。”王德义道。
“若是不接受太后娘娘的大礼,朕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吗?”赵白笑道。
王德义心中疑惑不解,可他知道,陛下怎么做自然有陛下的理由。
“传朕的话,今晚朕去淑妃宫里。”赵白道。
“是,奴才这就派人去知会淑妃娘娘一声。”王德义道。
-
“皇后娘娘,陛下已经传了旨意,今夜去淑妃娘娘宫中休息。”
长乐殿中,小宫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江绰。
“嗯,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江绰道。
“是。”
小宫女离开后,香莹叹了一声。
江绰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了台面上的梳子,开始梳理长发。
“皇后娘娘,最近这段时间,陛下一直宠着淑妃,就连太后娘娘也因为这些事斥责您,奴婢怎么觉得您一点也不着急呢?”香莹道。
“有什么可急的?再如何,本宫依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没有人能动摇本宫的地位。”江绰道。
香莹帮她拿下了发簪,一边整理妆奁盒子里的饰品,一边说道:“今日摄政王来面见陛下,等了整整四个时辰,陛下也没接见。陛下还让王公公派人去给摄政王送了补品,让摄政王好好在府上静养。听说摄政王出宫以后,去了溯王殿下的别院。皇后娘娘,若是摄政王与太后娘娘和溯王联手怎么办?”
江绰站起了身,回到暖榻前坐了下,端起了宫女送来的燕窝用了一勺,道:“不必担心那么多,本宫是后宫的人,不该插手前朝之事,你们也做好分内的事就是了。”
“是……”
香莹心疼的看着江绰,她一直觉得,虽然娘娘表面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心里一定很难受。
“香莹,陛下自有陛下的决断,瞬表哥也是,本宫夹在他们与太后娘娘之间,已经很为难了,所以本宫宁愿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理会。”江绰道。
香莹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不管娘娘您要怎么做,香莹都支持您。”
江绰笑了笑,“多亏还有你在本宫身边。”
“娘娘,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
泽宁殿中,太后娘娘早就得知了赵瞬去溯王别院的事,又派几名侍卫出了宫,打探他们说了些什么。
“太后娘娘,您别担心,六殿下是先皇嫡子,也是摄政王的堂弟,摄政王不会胡作非为的。”孟嬷嬷道。
“这个哀家自然知道,量他赵瞬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太后娘娘说道。
孟嬷嬷端来了一碗银耳羹,道:“摄政王在冷风中等了陛下四个时辰,未被接见又去见了咱们六殿下,多半是悔不当初吧。”
太后娘娘冷笑,“是啊,不过即便如此,哀家也不会放过他。”
孟嬷嬷连忙劝说道:“太后这又是何必呢?摄政王虽说跋扈专横了些,可也是文武双全的奇才,若是他能为我们所用,岂不是更方便些?”
太后娘娘把玩着手中的珠串,道:“你啊,就想着眼前的利益,赵瞬虽好,可是他却背叛过哀家,一次不忠,终身不用。而且,现在哀家有了赵毅帮衬,他们兄弟之间向来是水火不容,更不可能在一起共事。若是哀家原谅了赵瞬,如何向赵毅交代?”
孟嬷嬷点了点头,“太后娘娘说的对,如今您已经有世子爷帮衬,摄政王也有了失势之相,相比之下,还是世子爷更合适。”
“赵瞬此人狡猾,此举说不定是为了让哀家放松警惕,沾沾自喜,好为他恢复自己的地位铺路。哀家没有那么傻,不会中他的诡计。只是……不知道溯儿都和他说了些什么。”太后娘娘担忧道。
“太后娘娘安心,咱们六殿下如今励精图治,已然成熟了许多,不会轻信摄政王的话。”孟嬷嬷道。
“但愿如此。”
……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太后娘娘派出宫的侍卫回到了泽宁殿。
孟嬷嬷急忙询问:“怎么样?都打听到了吗?”
“回太后娘娘,今日摄政王去溯王别院,只是稍坐了片刻,喝了一盏茶便走了。当时书房中只有溯王殿下和摄政王两人,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别院中的人并不知晓。”侍卫道。
听了这话,太后娘娘有些生气,将手中的珠串放到了桌子上,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连这么点小事都弄不清楚。”
前去打探的侍卫连忙跪了下来,道:“太后娘娘息怒。”
“行了,你先下去吧。”太后娘娘说道。
“属下告退。”
侍卫站起了身,离开了内殿。
“太后若想知道他们都聊了什么,何不直接询问六殿下?”孟嬷嬷道。
“溯儿不会告诉哀家的,罢了,不管他们说了什么,都不会改变哀家的想法。”太后娘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