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
竟敢直呼武国候爷的大名,口出大逆!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尤其是东城门的军士,皆是捂着双耳,抬起眼珠子想要将那发声之人找出来。
须臾,他们便看到一道黑色人影,从几百米外走来。
那黑色人影一步六丈,短短五息,就是在无数道视线的交织下,走到了东城门之下。
“还记得我么!”
黑色人影一抬头,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庞,但眸子内却满是冷光。
“凶徒陈洛!”
“快关城门!阻止这凶徒进城!”
“马上禀告城尉大人,不,直接通知武国候爷,凶徒陈洛来了!”
东城门的军士瞧着那张俊秀的脸,一个个仿若惊弓之鸟般厉声叫道。
旋即马上将城门给关上,刀戟紧握,弓箭上弦,连专门对付炼骨武者的穿山弩都搬了出来,巨大弩箭安插进去,将陈洛给瞄准。
整个东城门在瞬间,呈现出一种箭拨弩张的紧迫气氛!
这些军士皆是翎羽卫的成员,当日也曾参与围剿陈洛的行动,后者那如杀神般的身手,给他们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他们眼中,陈洛就是一个十足的危险分子,怎么谨慎对待都不为过。
陈洛却没有关注这些,以他如今的实力,什么军士,什么穿山弩,都不能给他带来半分障碍。
“老人家,你还好吧。”陈洛瞧着摔倒在地上的小老头,温声说道。
小老头因为挑着担,行动较慢,直接让那守城军士一把推了出去,老人家快六十的人了,哪里经得住这猛力一推,直接摔倒在地,一担子货物也倾洒了出去。
“……陈洛大爷饶命啊,小的可从来没有得罪过您呐。”小老头却被陈洛吓得不轻,一个劲的在地上磕头。
陈洛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这么怕我做什么。
“……陈洛大爷,我上有老,唔,好像没了。我下有瘫痪的儿子,待嫁的闺女,这么大个家不能没有我照应啊,您行行好,千万不要杀我呀。”小老头见陈洛不说话,还以为是动了杀心,更加害怕不已。
陈洛刚要说上几句话,安抚一下这位受惊过度的老人家,东城门上就射出一排箭雨,朝着这方笼罩而来。
咻咻咻——
箭矢破空,速度极快,小老头却浑然不知,一个劲的给陈洛磕头。
“小心!”
陈洛猛然劈出一掌,天地之气汇聚,色彩斑斓,瞬息凝成一只巨大手掌,只一下,便将那些射来的箭矢全部轰碎,旋即余势不减的朝着东城门上轰去。
轰!
巨大手掌狠狠印在东城门上,坚硬青石城墙都是凹陷了进去,裂纹四现,触目惊心。
东城门上还有五个没站稳脚跟的军士,直接被震落了下来,身体狠砸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
一掌之威,竟至于斯!
那些本来就畏惧陈洛的军士,更是被这一下彻底吓破了肝胆,一个个大呼救命,朝着大玄城内逃遁而去。
小老头也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本能的,他相信陈洛应该不会杀他,否则方才怎么会救他呢?
“老人家,快进城去吧,这里马上就要成为战场了。”陈洛走到小老头身边,将他给扶了起来。
小老头小声颤抖道:“可是……城门……都关了。”
“哦,这个不妨事。”陈洛扶着小老头走到城门下,一脚踢出,那看似牢不可破的厚重城门,嘭一声,就是翻倒在地。
小老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呆愣愣立在原地,竟不知如何是好。
“老人家,进去吧,这点银子你拿着,今天就不要再出来做生意了。”陈洛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不由分说的塞到小老头身上。
“这……多谢啊。小老儿一定会跟邻里的人说,陈洛大爷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他不杀老百姓!”小老头感激不已,心里的畏惧顿时消退了不少。
陈洛哈哈一笑,“我陈洛行事,只求不愧于心,管别人怎么看——你快些走吧,那些家伙就要来了。”
“——好。”小老头自然知道陈洛口中的那些家伙是什么人,不敢再停留,甩开脚丫子,就向城内跑去。
陈洛瞧着小老头渐远的身形,目光却倏然一转,锁定了不远处那间古东药铺。
吴菖……
那个神秘的老头,似乎来自一个神秘组织,尽管帮助过他逃出大玄城,但谁知道到底是敌是友。此次过来,斩杀陈桓之后,一定要去找那吴菖问个究竟。
陈洛心想着,脚掌猛地一跺地,身体便掠到了城楼之上,长声道:“陈桓!你不是想杀我么!现在我来了,你躲躲闪闪作甚!”
……
武国侯府依旧如往昔般富丽堂皇,在那大厅内,陈桓端坐在首位,两边设有客座,左边坐着一位白须老者,皮肤皱皱巴巴,眼睛似睁未睁,好像就要行将就木。
右边却坐着一个青年,身穿着蓝色长袍,面容极为俊美,只是坐在那里,就带着一种文采风流的儒士风采。
“两位不远万里来到大玄城,本侯仅以薄酒,为两位接风洗尘。”陈桓手一招,三个婢女就端着盘子走出来。
盘子上,放着一只白玉酒杯,一壶精酿美酒,沁人心脾的酒香味儿从上面散出。
白须老者仿佛被这酒香唤起了,眼睛全部睁开,直接动手斟满了一杯酒,举杯笑道:“武国候爷客气了,老朽来此是因为陛下谕令,乃是公务。倒是这阎家小子,非要跟着过来,要见识见识侯爷那庶子的实力。”
“哈哈,如此青年才俊,又姓阎,想必这位就是名噪帝都的阎振了,果然闻名更胜见面呐,本侯那大逆不道的庶子,如何能与阎公子相提并论。”陈桓望向那俊美青年,笑道。
阎振也举杯道:“小子鲁莽前来,还望侯爷不要见怪。”
“这有什么好怪的,来者皆是客,何况阎公子还是为剿灭那孽子而来。”陈桓摆手道,“来,本侯先干为敬。”
白须老者似乎早就忍不住了,举杯就喝了下去,喝完似乎还没尽兴,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独饮了一次。
阎振却是皱了皱眉头,他素来不喜饮酒,但此来大玄城本就是私自前来,可若不将这杯酒喝了,那就等于扫了陈侯爷的面子。他虽然天资卓越,实力不凡,但在这等级森严的王朝中,却还做不到不顾任何人的脸面。
阎振一口将杯中酒饮尽,满口苦涩,让他只想喷出来,勉强咽下去后,才说道:“陈侯爷,小子此来还有一事相询。”
“阎公子请说,只要本侯知道的,肯定会告诉阎公子。”陈桓将酒杯放到盘子上,一挥手,三个婢女又退了下去。
“敢问侯爷,可曾在大玄城见过一个炼骨境左右的女子,比小子还年轻,个头大约到了我这里。”阎振起身比划了一下,道。
陈桓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下,道:“最近本侯急着寻找那庶子,还真没注意,不知那姑娘是阎公子的什么人?”
“那是舍妹,一时任性逃出家门,不知去了哪里。小子几经查探,才知道那丫头跑到这边来了。”阎振无奈的道。
陈桓沉吟道:“阎公子放心,本侯马上加派人手去寻找,只要舍妹还大玄城,就一定会给阎公子一个交代。”
“那就有劳陈侯爷了。”阎振略略作揖。
陈桓一摆手,“阎公子客气了,你来帮本侯剿灭那大逆不道的庶子,本侯自然也要表示一番,否则会被别人笑话的。”
白须老者笑道:“你们就别客气来客气去了,说了这么久,陈侯爷还没说你那庶子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竟给侯爷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唉,说来可笑,那庶子才炼筋境而已,但不知从哪里学了什么邪术,竟能斩杀炼骨武者。”陈桓轻叹了一声。
白须老者一抚白胡子,道:“陈侯爷就不用开这种玩笑了,就算那庶子能够斩杀炼骨武者,以陈侯爷的实力,还不是手到擒来,怎会被他打上侯府,连公主都差点死在他手里。”
“不是本侯说笑,那庶子的实力虽然平平,但却有一个师傅,乃是一位高明的炼器师,其实力更胜本侯,多次出手阻扰本侯,否则那庶子早就死在了本侯手下。”陈桓郁郁的道。
白须老者面容微肃,道:“难怪侯爷会如此,但不知侯爷有没有寻到那庶子的踪迹,我们三人一起出手,就算杀不了那个炼器师,在他手底下诛灭那庶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惜啊,本侯反反复复搜查了这么久,还是没找到那庶子,说不定已经离城而去了。”陈桓道,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找了这么多天还没找到,他的信心已经有些不足了。
就在白须老者想问已经搜查了多少天的时候,大厅之外,突然涌来一大批匆匆忙忙的军士。
陈桓本就心气不顺,瞧见这一大批不懂礼数乱闯乱撞的军士,顿时怕案而起,怒道:“熙熙攘攘,成何体统!来人,扒了他们的重甲,杖责五十大板。”
“侯爷恕罪、恕罪啊!非是我们不懂礼数,而是有急事禀告。”东城门城尉单膝跪地,大声嚎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