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给我滚到石子路上罚跪,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错处!”
慕卿宁冷嗤,钱氏一直都是个拎不清的,都这么久了,还真以为能奈何的了她?
一旁的慕卿雪趁机煽风点火,“祖母,罚跪未免也太轻了,孙儿经常看到她扮成男子出府去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到了天黑才回来。
这次不给她点教训,她以后翅膀硬了还不得败坏咱们慕家的名声。”
慕卿宁成日一身飒然的长袍或是利落的交领窄袖,在这个时代,显得十分出格另类,也足以让人诟病。
慕卿宁冷笑一声,“慕卿雪,你的心思不用在正道上,天天跟踪我?”
慕卿雪顿时心虚,毕竟这要说出去名声可不好听,她梗着脖子,“你做了丑事还不让旁人说了?”
“丑事?来,你倒是仔细说说,我做了什么丑事?
若说不出来,就当心我撕了你这张嘴。”
她脸上仍旧是带着浅浅的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透出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阴冷和狠意,显然是动了真格。
尽管不想承认,可慕卿雪心底着实有些发怵,害怕的抓着钱氏的衣角缩在她身后,“祖母……”
求救的目光投向钱氏,她只知慕卿宁天天打扮的奇怪,具体做什么去了却不知道,每次慕卿宁都能以最快的速度甩开她。
慕卿宁嗤笑,“你只看到我平日穿什么衣裳出府,就造谣说我行为不检点,那你整日跟踪我又算什么?一个妾生的庶女,成日窥伺主子隐私,那便是越矩。”
慕卿宁面无表情,抬脚踹向她膝盖,慕卿雪惨叫,膝盖在满是石子的地面上磕的生疼,眼泪都飙了出来。
钱氏脸色变了,怒声呵斥,“慕卿宁,你大胆!”
“都说妾乃贱籍,妾通买卖,说到底我教训的不过是个贱奴,老夫人又急什么?”慕卿宁不紧不慢的看了她一眼,优雅又嚣张。
若非这群人没事找事,她还懒得搭理。
钱氏接触到这样冰冷的目光,心底顿时发怵。
慕卿宁弯下腰,伸手在慕卿雪脸上轻蔑的拍了拍,“记住,不管我做什么,那都是我的自由,手伸得太长,小心被剁掉。”
她声音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狠意,像是黑暗中藏匿的锋芒,致命的危险。
慕卿宁转身离开,直至走远,慕卿雪都没回过神,惊出了一身冷汗,被婢女扶起来时,双腿发软。
她敢说必然就敢做,慕卿雪领教过好几回,却还是不肯老实,心底的恨意和不甘越来越浓烈。
三天时间过去,千墨就告知慕卿宁萧家那边已经找到了她说的那四样东西。
两人一同前往,依旧是上次的那间卧房,萧锦留的情况看上去比上次严重了不少,脸色青白,慕卿宁听萧夫人说,萧锦留进食都逐渐有些困难。
慕卿宁将随身背着的箱子放下来,“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和千墨在这里就够了。”
她身上透出的那份淡然从容让人心安,萧夫人听话的退了出去。
原本年轻一辈的医者中,她只相信千墨,如今却下意识的将希望寄托在了慕卿宁身上。
但萧夫人一心记挂着萧锦留,没去细想其他。
慕卿宁将萧锦留眼睛上的白纱揭开,糜烂出脓的双眼展现在两人面前。
千墨担心的看着萧锦留,叹了口气,“就算能治好,眼睛怕是也……”
慕卿宁笑着看了他一眼,“谁说的?”
“难道你有办法?”千墨眼睛亮了起来。
不只是他,连萧夫人也只求能保住萧锦留性命便可,对他的眼睛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嗯。”慕卿宁轻点了点头,吩咐千墨道:“帮个忙,把雪蟾肚子里的内胆取出来,记住,一定要完好无损,清水蛭直接碾磨成液体。”
“好。”
清水蛭被放在碗里,雪蟾则被笼子关着。
千墨拿着两样东西去了后院,照着慕卿宁的吩咐处理。
慕卿宁开始处理萧锦留眼睛上的伤,剜掉腐肉,撒上一层黑色药粉。
这种药粉是她前世就研制出来的,能快速再生血肉。
萧锦留的眼球有些破裂,眼部手术都是最为精密费脑的,慕卿宁精神高度集中,虽说有空间内仪器的辅助,但还是要靠慕卿宁的医术够不够精湛。
一个时辰过去,才将他眼部的伤大致修复好。
但仅是这样,若要恢复光明还远远不够。
慕卿宁亲自动手宰杀了两脚蛇,小心翼翼的将蛇皮完好无损的剥了下来。
千机草叶片背后的粘膜,和两脚蛇的蛇皮还有雪蟾的内胆结合在一起,以慕卿宁空间里的那些仪器,便可以制出一副眼角膜。
而清水蛭能完全避免排异反应,前世她倒是养了不少,可惜都死了。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慕卿宁给萧锦留双眼敷上一层药,换了一条绷带,便大功告成。
侍女通报消息,萧夫人急急忙忙的赶来,还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好了?”
“等他醒了就知道了。”
慕卿宁写下两张药方,叮嘱萧夫人,“这是外敷的,记得每日都要给他眼睛换药,药膏就按照这上面的调配,另一张是内服,该怎么抓药熬制都写在上面了,早晚各服一次。”
为了避免萧锦留出现意外反应,慕卿宁在萧府待了一个多时辰才走。
两日时间眨眼而过,萧锦留清晨醒来时,侍女正在给他的眼睛换药。
萧锦留眼眸颤了颤,很是不习惯眼睛上湿漉漉的。
他一把抓住侍女的手,忽然坐了起来。
侍女有些不知所措,“少爷……”
萧锦留将眼睛上的药膏擦去,继而缓缓的睁开了眼,看着周围久违的光明,一时间有些怔怔的回不过神。
侍女看到这一幕却是快要喜极而泣,“少爷,您的眼睛好了!?我马上去通知夫人。”
侍女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萧锦留恍恍惚惚,下意识摸上自己的眼睛。
竟然真的,是一双完好无损的眼。
他有些难以置信,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的伤势严重到了何种地步。
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他早已不奢望能保住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