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帝派探子四处查找萧锦绣消息的事情慕卿宁也从夜凌渊那里得知了,有夜凌渊帮着打掩护,即便是南帝,想查萧锦绣消息也难。
夜深了,慕卿宁独自离开王府,去往萧家。
彼时萧锦绣正在收拾东西,看着是准备要离开了。
“真的决定要走了么?”
“嗯,今夜就出城。”
“可打算好了去哪儿?对了,很早以前,就听你说有位心上人,是打算去寻他么?”
慕卿宁身子半倚在桌边,打趣的问道。
眼见着萧锦绣脸颊边露出一抹绯红,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慕卿宁不由得笑了,她很久都没看见过这么鲜活的萧锦绣了,入宫以后,她始终都是死气沉沉的。
旁边萧锦留帮她装点着细软,闻言不由看了过去,“好了,卿宁,你就别打趣我姐了。”
“这么说,我猜中了?到底是谁啊?居然能让萧大小姐如此倾心。”
慕卿宁好奇很久了,萧锦绣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所有大家闺秀的标杆,说是才惊艳绝毫不为过,样貌才情皆是一绝,可过了嫁龄四五年却迟迟没有动静,直到不慎被召入宫。
萧锦绣脸更红了,低着头更红了,慕卿宁便好奇的去看萧锦留。
他笑了笑,压低了声音:“俞俊楚,你应该知道这个人。”
“落云国的四皇子!?”慕卿宁惊了。
“正是。”萧锦绣忽然出声,眼角眉梢有丝丝温柔的浅笑,眸光眺望远方,有着对未来的希冀与憧憬。
慕卿宁还是有些回不过神,东陵在和落云交战胜利后,他们侵入落云国的池城,便听说过这位皇子。
据说精通六艺,颇有才学,模样更是生的比其他皇室子弟都要俊美,几乎得了东陵所有女子的倾心。
但却是只闲云野鹤,任凭几个皇子为了争权夺位斗的你死我活,他始终不怎么插手朝政。
东陵和落云国相隔很远,但萧家是皇商,与各国都有贸易往来,也不时会为了生意去往各国,萧锦绣大抵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俞俊楚。
慕卿宁觉得,萧锦绣看中那位四皇子的,肯定不会是皮相,毕竟当初倾慕萧锦绣的人之中,还是有不少相貌拔尖之人。
可萧家能这般的支持理解,甚至为萧锦绣打算好一切,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慕卿宁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些感慨,“萧伯父和萧伯母还真疼你。”
萧锦绣拉着萧锦留的手,有些哽咽,“日后再见,恐怕还不知是多少年以后了,你要替我照顾好父母亲。”
尽管舍不得,但却不能留下,否则会给萧家带来无穷的祸患。
萧锦留也红了眼,拥住了这位嫡亲姐姐。
“姐,你放心,京中一切有我,爹娘只希望你幸福。”
“少爷,时辰不早了,该走了。”
门外传来仆从的敲门声,萧锦绣必须在天亮之前出城,否则南帝的探子随时都会查过来,也白费了玄亲王府帮他们掩藏掉那些痕迹。
萧锦绣擦去眼角的泪,不舍的与萧锦留告别。
这一次,玄亲王府和萧家联手,秘密送她离开,不留下一点痕迹。
马车的轱辘声渐渐远去,连同车夫的身影也消失在黑夜中。
一去便是经年,在这个路遥车马慢的时代,再见还不知是何时。
慕卿宁出来送了萧锦绣最后一程,刚准备离开,身后忽然响起马蹄声。
她回过头,见夜凌渊一人策马而来,玄色锦袍,眉宇冷峻。
男人朝她伸出了手,“上来。”
慕卿宁笑了笑,从善如流,天旋地转间,便被拉了上去,圈进他的怀里,便觉得心安。
露浓霜重,夜凌渊脱下外袍给她披上,驾马离开。
京都的街道上僻静无人,只有几盏零星昏暗的灯火,她背靠着夜凌渊,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算算时间,此时也已经三更天了。
还未等到王府,慕卿宁不觉间便靠在他怀中睡着了。
自从嫁给夜凌渊后,只要他在身边,慕卿宁入眠后的警觉便一再降低,从前任何一点小动静都能将她惊醒,如今却睡得很沉,亦十分安稳。
夜凌渊横抱着她走进了王府,脚步放得很轻,来往正要行礼问安的下人,都被他冰冷的眼神止住,立即闭了嘴,退到一旁,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将慕卿宁抱去了卧房,细心的捏好被子。
一夜过去,外面已是日上三竿,慕卿宁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眶,床边的位置温度褪尽,想来,他离开有段时间了。
她下了床,洗漱打理好,素雅的衫裙,身姿纤瘦,去了王府中沈氏所居的院子中。
沈氏前几天便被她派人接了过来,住处是夜凌渊亲自打点的,装潢摆设上一切按照沈氏的喜好,也是整个王府中景致甚佳之地。
“娘,怎么样,住的还习惯吗?”
沈氏笑的明媚,“托你的福,一切都好。”
慕衡的流放对沈氏也没造成什么影响,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慕衡曾经的所作所为,实在寒透了她的心。
慕卿宁陪了沈氏半日,下午进宫去给南帝请平安脉。
这倒不是慕卿宁想去的,而是南帝勒令她时常入宫为他调养身子。
慕卿宁多少还是有些压力,但凡南帝身体出了任何状况,顷刻便是大祸临头。
她从皇宫出来,松了口气,回到医馆,正坐下喝了口茶,就见千墨从内室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些废弃物,交给伙计去处理,而后朝慕卿宁走去。
“卿宁,我可能……要走了。”
慕卿宁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千墨不太好的脸色。
“要走了?去哪儿?是不是药谷出事儿了?”
千墨摇了摇头,“你放心,我或许一段时间后就会回来,或许……也难说。”
“那好,若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派人递消息过来。”
慕卿宁也不强留,只是让他放心去。
“好。”千墨扬起一抹笑,一如往常的清朗,慕卿宁却莫名看出了几分勉强。
她不由蹙起了眉,说不上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