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琛愣了一瞬，她为什么不把话说完？
她突然重写一部大纲，又蓦地提到穿越，这其中定有隐情。
“心悦，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他笑着问。
“我……我没做什么……”她再次欲言又止。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心虚的脸庞，有些话想问也没问出口。
万一她不是穿越来的，他说的话她未必信吧。
不管身处何处，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他都愿意。万水千山皆随它去，但凡她在他身边一天，他便爱这个世界多一点。
她找了个去洗澡的借口，从书房里离开。回到卧室的洗浴间，用手机登录她的作者账号。
之前她把发表的章节都删掉了，作品已经被屏蔽。外界看不到她的作品，她的作家后台空空如也。
明琛没从书房出来，在里面办公，开了一场国外视频会议。
她趁着这个时间，坐在马桶上想用语音转换文字，继续写她的大纲。
大纲前半部分是按她穿越进来以后的经历，后半部分需要她现编。绞尽脑汁，左右平衡，怎样的结局才是完美的呢？怎么样的结局才能让她回到现实世界中?
她跟明琛不一样。明家基业大，明琛的家人多，而她只有外婆一个亲人。外婆也只有她一个亲人。她若不回去现实世界，外婆在如意街孤苦伶仃，说不定找她找疯了。
想到这，她心里一阵难过。
可她若真的能回到现实世界，她就会失去明琛。
她不想失去现实世界中的外婆，也不想失去小说世界里的明琛。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她陷入一种迷茫的绝望，不知该何去何从。
重新写小说，设定小说的走向和结局，其实也不一定能回去。她内心里泛起淡淡的无力感。
她哪里需要做选择？她根本没有做选择的条件嘛！
“心悦？”
洗浴间的门响起敲门声。
是明琛来了。
他开完会了？
这么快。
她迅速将手机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里，然后按下马桶冲水键，装作刚上完厕所。明琛进来时，看到的画面是她在洗手。
她扭头冲他甜甜一笑，“琛，你忙完了？”
他点点头，对她微微一笑，算是回答她的问题了。会议才开到一半，他坐不住，提早结束来找她。
他的视线马上被她裤兜里露出半截的手机吸引过去，它的屏幕仍然亮着。外面那半截屏幕最上面显示“大纲”两个字。
果然如他所料，她还在琢磨新大纲。
前部分的大纲完全就是她此前几个月的经历，后面她写出来了吗？
“大纲写完了？”他说，“给我看看吧。”
她洗完手在烘手机下面吹热风，风声过高，她没有听清他的话。
吹干手，她随他出去，一直走到卧室外面的阳台。
今晚是月明星稀的日子，春风温煦，吹的人感觉很舒适。这一刻的安宁惬意，令她生出恍惚的错觉，好似方才她在洗浴间里的各种纠结不曾发生过。
她站在他旁边，莫名地感到心虚。他刚才看她的手机，她拿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把上半截露在外面了。
他肯定看见大纲两个字了。
“心悦，你的大纲写好了吗？我帮你看看？”他的手抚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温柔地说。
她的心惊了惊，他对她写大纲这件事似乎特别在意。
“我没写完。”她说的是真话。那会坐在马桶上面对着手机思考了半天，后面的内容一个字没写出来。
他似是松了一口气般，带笑地对她说：“那就不要写了。”
他不是想看吗？她以为他希望她写完。原来竟不是。
“为什么不要我写了？”她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