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容梓来到禁房,这还是第一次叶凌夕光是来到一个房间就觉得里面寒气十足。
禁房很大,但也许是因为里面只有一扇带着铁栅栏的窗户的缘故,整个房间的面积看上去倒是小了很多。
墙上挂了不少带着勾刺的皮鞭、铁棍,一个已经熄灭的炉子光是看就已经知道这上面应该留下了不少人的惨叫。
不由咽了口唾沫,叶凌夕眯着眼睛扫过墙面上的刑具:“容公子,这些……都是……”
“这些都是大冢宰特意嘱咐,说是您治疗需要用到的工具。”
叶凌夕:感觉好像我和钟离烁已经开始逐渐了解彼此了。
点了点头,叶凌夕从容梓手中接过禁房的钥匙:“若是段公子来这里治疗,我可有帮手能辅佐一二?”
如果这么一个大男人来到这个房间,估计光是用看的都知道这不是治疗用的房子,说不定逃跑都是轻的,要是真的生气,抬手就给叶凌夕两个大逼斗!
“那是自然,”不过,钟离烁倒是早就有了安排,容梓鞠躬之后解释道,“大冢宰有吩咐,因为担心段将军会不配合治疗,所以特意选了几个身强体壮的百骑司来帮郡主,郡主尽可放心!”
虽然没有证据,但叶凌夕总感觉容梓是知道自己想要折磨段锦,甚至还愿意帮助来布这个局。
可是,又有点儿担心自己成为钟离烁对阵保皇派的枪口,叶凌夕不希望这样惹火上身,有些犹豫地问道:
“若是……当然,虽然这是肯定不会发生的,但我还是为了以防万一想问一下,如果段将军在治疗过程中有什么性命攸关的问题出现,这……大冢宰可会帮忙解决?”
“解决?”容梓想了一下,“抛尸?”
叶凌夕:……
倒也不是不行。
看着叶凌夕一脸无奈,容梓好像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大冢宰说了,只要不闹出人命,大冢宰都能摆平。”
“那如果闹出来了呢?”
“那——”容梓拖着长音,“想必郡主自己也会有解决办法。”
叶凌夕:什么解决办法?让我陪葬么?
算是试探到了钟离烁的底线,叶凌夕下起手也就更有轻重了。
因为马上就要到太后的生辰,钟离烁借着这个由头先带着段梦柔进宫拜见,送些贺礼。
而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叶凌夕就来到了段锦的房间。
“叶凌夕?”一看到女人推门进来,段锦语气不善地说。
就知道当钟离烁不在的时候,段家人对自己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叶凌夕真是庆幸自己当初选择将他带到相府,否则现在自己就不只是被男人说两句了。
“段将军,现下日头正好,你随我来药坊做些治疗。”
挑眉,段锦正觉得下身灼烧得疼痛难忍,他白了一眼叶凌夕:“什么治疗还要我劳什子挪动身子?你就不能拿过来?以前太医们在给本将军做治疗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折腾过!”
翻了个白眼,叶凌夕真是佩服段锦“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且两副面孔无缝衔接的演技:“段将军若是不想治疗就算了,本郡主自然不会勉强。”
转身,叶凌夕就要离开。
“站住!”
“……”
一招欲擒故纵还真是起作用了,段锦艰难地支撑身子站起来,骂骂咧咧地跟在叶凌夕身后:“你的治疗最好有效!”
没有了段梦柔的压制,也没有了钟离烁的保护,段锦这个时候才表露出了真正的自己——
欺软怕硬!
百骑司的人拉开禁屋的门,叶凌夕先走了进去,段锦骂骂咧咧跟进去之后,当门被关上,房间里灯光昏暗,他才发现不对劲儿。
“这是……”
视线从房间里来回扫过,段锦才注意到墙面上的刑具和一张散发着血腥味儿的床,眼神有些警惕地看着叶凌夕:“你要干什么?!”
叶凌夕倒是不以为然地从墙上拿起了一根皮鞭,微微仰起头:“段将军别紧张,先躺在床上。”
她边说,百骑司的人就已经上来将段锦推倒在床上,将手脚全部固定住,让他动弹不得。
“婊子!你是想要报复我!”
“哪里,我的心胸可是很宽广的,现在,我只想从你的口中了解一件事情……”
说完,叶凌夕一个眼神就让百骑司的人退了下去,她来到段锦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说:“那日,你所谓来到房间将我侵犯的人,到底是谁!”
“哈哈哈哈!”一听这话,段锦笑了起来,“怎么?你这破败的身子这辈子都不会有人要,一个傻子怎么现下在乎起这个问题了?难不成你坏了哪个男人的野种,急着给孩子找爹?”
“……”
某种程度上来说,段锦还真是说对了。
叶凌夕清了清嗓子:“你若是不说,段锦,这墙上的刑拘随你挑。”
段锦不屑的视线扫过墙上的各种布置,他还真是不信叶凌夕能对自己做什么:“你?就凭你?”
叶凌夕不是一个爱说废话的人,在听到段锦的挑衅之后,一皮鞭就抽到了他的屁股上,伴随着男人的惨叫,她微微扬起头:“你若是不说,接下来就还是一鞭子。”
“为什么我不说……你……反而还要奖励我?”
叶凌夕:????
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着段锦挨了皮鞭之后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叶凌夕感觉自己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个家伙该不会是个抖m吧?
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抖m”这个概念,但段锦这受虐之后一脸兴奋的表情就让叶凌夕明白这还真是遇到硬茬了。
咂吧了两下嘴,她琢磨了半晌之后才确定自己下一步行动方向:“段将军……果真是不愿意配合?”
“你也配和本将军如此说话?”
微微点了点头,叶凌夕叹了口气:“段将军现下丢了胯下的宝贝,估计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留恋于烟花巷子了,这起子美人儿想来是不会再愿意接近你半分,但……我倒是有别的法子。”
“别的法子?”
点了点头,叶凌夕知道自己对段锦用威胁的手段是完全没用的,倒不如以退为进,先达到自己的目的。
果不其然,段锦脸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有些期待地望着叶凌夕,但他的语气已经冷冰冰:“什么办法?”
“段将军平时去蜂窠,想来也是有所介怀,但我完全能理解段将军的想法。所以,其实就算是没了那劳什子物件,去了蜂窠,段将军还是别的找乐子的方法,比如……在下面……”
突然,段锦脸上露出了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表情,一脸看着知己的表情望向叶凌夕,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我……哎,府上素日里管得严,就算父辈就有去蜂窠的习惯,也不允许我……没想到这旧友亲眷都不能理解我的事情,你叶凌夕却能……”
摇了摇头,叶凌夕拉住段锦的手让他不要再说:“虽然我是个傻子,但自然是懂段将军的。段将军既然尚未娶亲,有这些难言的喜好倒也不必如此隐藏,若是段将军愿意,我也愿意为将军当这个挡箭牌!”
“阖乐郡主!”段锦连连摇头,没想到这大半辈子过去,没有人能理解自己的龙阳之好,面前这个女人却可以,一时间小半辈子的委屈都涌了上来,眼泪汪汪,“你……真没想到你……”
“若是段将军告诉我,那日大婚宴侵犯我的人是谁,你说罢我就能掩护你去蜂窠,等二夫人回来了,我且先说你去医馆看病,绝不会被发现!”
精虫上脑,段锦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那日……那日本来我是不想娶你的,可廖厂公一定要破坏大冢宰的婚事,而且不希望你被别家势力掌控,于是就想了这么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方法。
“只是我实在是不喜欢你,所以大婚当夜就安排了几个小厮去房间轻薄你,可没想到他们还没去,大冢宰穿着一袭红袍就来到府上抢人,那之后我并不知道这几个小厮有没有再去过你的房间。赵久,你去府上给我问问,大婚当夜我叫去有要事去干的几个人,最后干了没有!”
段锦边说,边朝着门外吼了一声,而很快,他的贴身侍童应了一句:“是,将军!”
“……”
虽然叶凌夕很高兴段锦能实话实说,可当这个男人将自己的全部暴行都说出来之后,她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大婚当夜,丈夫让人去侵犯自己的妻子,这还是人么?
好,想去蜂窠是吧?我让你好好去!
皮笑肉不笑,叶凌夕请了个安:“那就劳烦段将军了!”
“那蜂窠的事情呢?”段锦急切地问。
“将军不急,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叶凌夕先从房间里出来,而后嘱咐道:“你们去请大冢宰,说府上安置的几个男子被蜂窠‘风月坊’的老妈妈拐走了,下落不明,乡亲们闹得厉害,让他来看看。然后再派几个人给西厂递去消息,就说段将军去风月坊找了一个男人想要进贡给皇上,请廖厂公来把把关。给我一匹马。”
既然段锦毫无悔过,又沉溺于情色无法自拔,这种人怎能当护国大将军?
倒不如我送你一程,叫你彻底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