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月半刚到荣国府,便有个丫头迎了上来,说是琏二奶奶和小蓉大爷打发她来接贵客。
袁胖子塞给丫头一瓶香水,让她前面带路。小丫头高兴坏了,手里紧紧攥着香水,一个劲的行礼道谢。
跟着丫头走了近一炷香功夫,才来到一处院子。过了影壁,走进院门,上了正房台矶,才是堂屋。
早有小丫头打起猩红毡帘,袁胖子刚走进去,便有一阵幽香扑面而来。作为藏香阁的掌柜,他竟不辨是何气味,只觉着身子如在云端里一般。
穿过堂屋,才是王熙凤住的地方。只见门外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花软帘,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红毡条。
靠东边板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旁边有雕漆痰盒。
贾蓉正与一美妇有说有笑,只见那美妇戴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
作为户部侍郎家的长子,袁月半也算见过世面的。可今儿他才知道,普通官员与顶级勋贵家的差距。
他袁府与这荣国府比起来,甚至连个茅厕都不如。更别说眼前这美妇,他袁月半敢拿他爹发誓,眼前这妇人,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子,没有之一。
还好贾蓉交代过,谈判首先气势不能输。若非如此,面对王熙凤,这胖子定会败得溃不成军。
袁月半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贾蓉身旁:“蓉哥儿。”
三百斤的身子,绿油油的衣服鞋子,头顶翠绿翠绿的帽子,加上一股子浓浓的“绿巨人”香水味。凤姐与平儿呆住了,呆若木鸡。
王熙凤:这身板,这气质,这装扮……
平儿:这股子香味……
她俩都使劲咬着嘴唇,就怕憋不住笑出来。还好她们都不是常人,也是见过世面的,只片刻便强迫自己平复下来。
贾蓉见场面有些尴尬,忙指着袁胖子道:“这便是藏香阁掌柜,户部左侍郎的公子袁公子。”
王熙凤忙起身行礼:“早听说袁侍郎家公子,气宇非凡,凤表龙姿,别具一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贾蓉又向袁月半介绍道:“这便是我婶婶,我这位婶婶,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婶婶好,我也随蓉哥儿喊你婶婶吧。”袁胖子微笑着向王熙凤行礼。
袁胖子落座,平儿上茶,屋里四人都不说话。见有些冷场,王熙凤朝贾蓉眨了眨眼,贾蓉哪里不懂她的意思,可他却装作不懂,故意把眼神挪开,不与她对视。
【叮,系统任务:成为王熙凤的合作伙伴,任务时限:2小时。任务完成将获得丰厚奖励,任务失败随即缩短宿主某部位一厘米。】
“藏香阁想去金陵开间铺子,可金陵离神京城太远,袁兄怕顾不过来,便想找个知根知底之人合伙。”
谈判桌上,谁先说话谁弱势。贾蓉本想等王熙凤先开口,可系统突然发布任务,打乱了他的计划。
顿了顿他又道:“婶婶素来疼爱侄儿,袁兄与我一说,我便想到了婶婶。”
“今儿把袁兄叫来,就是让你们当面谈谈,这铺子该怎么开。”
王熙凤朝贾蓉投去感激的眼神,一脸郑重的对袁胖子道:“袁公子,贾府和王家在金陵还有些路子。若袁公子与我合伙,你所担心之事,我王熙凤保证,绝不会发生。”
“我当然信得过婶婶,若非如此,小子今夜也不会出现在此。”袁胖子看了贾蓉一眼,又道:
“藏香阁生意如何,婶婶怕是早有耳闻,不敢说藏香阁是只下金蛋的鸡,可铺子开起来,哪怕是一成份子,一年下来,最少也能有个十万、八万的赚头。”
王熙凤听了这里,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心中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入股藏香阁,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若是真如袁胖子说的那般赚钱,老娘就算被贾蓉那小子占了便宜,都值当。
“不知袁公子想怎么合伙?”
袁月半粗壮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在桌子上,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婶婶也不是外人,小子就直说了。”
“其一,金陵的铺子,只能是神京城藏香阁的分店,婶子只能入股分店。金陵藏香阁,只管从神京城拿东西去卖。藏香阁的玻璃方子、香水方子等等,都与金陵藏香阁无关。”
王熙凤听得眉头紧皱,跟她想像中的不一样。她要的可不是一个卖香水的铺子,而是真正入股藏香阁:
“这恐怕不成,我入股的是藏香阁,可不是一个铺子。只要能入股藏香阁,多少银子都成。”
王熙凤刚说完,袁胖子就起身,对王熙凤双手抱拳道:“告辞。”
王熙凤慌了,忙向贾蓉使眼色。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一言不合就告辞。
“袁兄,有话好说。”贾蓉忙拉住袁胖子。
袁胖子一脸严肃:“婶婶可知神京城藏香阁一月能赚多少银子?”
“婶婶也不是外人,小子说句托大的话,就是把荣国府所有的银子都给了小子,小子都不会买神京城藏香阁的份子。”
“藏香阁一个月最少能赚这个数。”袁月半伸出五根胖嘟嘟的手指。
“五万两?”王熙凤惊讶地道。
荣国府一年俸禄才几千两,地租能收十二三万两,加上放出去的印子钱,还有些其他乱七八糟的额外收入。整个荣国府,一年下来,统共不过十八万两左右的收入。
一个小小的藏香阁,一年竟能赚六十万两,王熙凤怎能不吃惊。可就算是这样,她也只是吃惊而已,并不像袁胖子说的那么夸张,把荣国府所有的银子都给他,都不让入股。
袁胖子轻蔑的说道:“不是五万两,是五十万两。”
“嗡……”
王熙凤的脑袋都要炸开了,五十万两?那一年下来,不是能赚六百万两。此时她才知道,为何袁胖子一言不合就要告辞。
这时候贾蓉说话了:“婶婶,说句你不太爱听的。婶婶平日里疼爱侄儿,侄儿才想着带你赚点零花钱。若婶婶还有其他心思,那合伙之事不谈也罢。”
“莫不是婶婶认为,离了贾史王薛,金陵藏香阁就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