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朝凰公主带着将门的公子,追来我们谭家的军营?”
谭大将军大吃一惊,“朝凰公主,她想做什么?”
“都是哪些将门的公子?”
谭老节度使的面色毫无波澜,握紧手上的军报,给谭大将军使了一个眼色。
示意他冷静下来,看向在大喘气的密探问重点。
“除了他们,还有没有其他人跟着?”
“回,回节度使,一眼看去,都是年轻的男子,大多都身披铠甲,少数穿着锦衣。”
密探边努力回想,边回禀:“对了,跟在朝凰公主身后的就是宗大公子,还有慕二公子。
其他的年轻将军都不面生,皆是陇西的将门嫡公子。身着锦衣的公子们,为首的,应当是郡守府的大公子。”
“什么!???”
谭大将军努力冷静下来的心,又是猝不及防一惊,愕然不已,明白了什么,骤然大怒。
“陇西的将门这是再想来一次,集体同我们节度使府作对?”
“连郡守府这些官宦子弟,也敢来我们节度使府的军营撒野!”
“他们别忘记了,我们谭家节度使的身份还在,私闯军营这是什么重罪,非要本将军亲自叫他们领教一番!”
“够了,压下你遇事只会动怒的脾气!”
谭老节度使思忖朝凰公主的用意,听着长子的怒声,冷眼瞪过去,沉声训责。
“来的都是将门公子,连宗慕两家的嫡公子皆在,他们会不知道擅闯军营是什么罪责?”
“还敢来,你觉得他们还怕什么罪名?都同朝凰公主打了几次交道,怎么还只知道莽撞动怒!”
“你觉得朝凰公主是蠢吗?她一个后宫女子,带着将门公子闯来军营,如此失分寸的把柄。”
“她是傻了,白白送上来,叫我们对付?”
“儿子......知错。”
“错?你知道你错在何处?收起你对女子的偏见,拿起当将军的自觉,将她当作敌军的将领来对付!”
“是!”
谭大将军听着父亲的训责,压下心中憋着的怒火,挺直脊背,分析现在的局势,面色不由得沉了沉。
他昨天就见识过朝凰公主的嚣张,她的嚣张有能支撑的底气。
今天都敢直接闯他们谭家的军营,这是带着什么底气来的?
“私兵的痕迹,她是眼睁睁看着我们消除干净的,总不会为了私兵一事,带着将门公子打上我们谭家。
就凭这几个年轻人,也打不倒我们谭家,朝凰公主这是.......”
“两军交战,不带着兵马前来,只带着数人来,你觉得朝凰公主想做什么?”
“....谈判?”
谭老节度使府见长子总算想到这一点,眉心拧了拧,没有多言。
谈判也要有筹码,朝凰公主的筹码是什么?
这些年轻公子?
不,这些将门世家,若非知晓朝凰公主想扳倒他们谭家,分他们的兵权,怎么会派出嫡子。
关键不是这些年轻公子们如何,是朝凰公主凭什么觉得,她能扳倒他们谭家?
竟敢带着年轻人,直接闯他们节度使府的军营。
“节度使,好些马儿要冲进咱们的军营,朝凰公主在后面追,咱们可要拦着?”
“不必拦,让他们进来。”
“父亲......”
“敢朝着军营跑来的马,来都来了,有何拦着的必要?”
谭老节度使摆手阻止长子想说的话,听着外面的马蹄声,知晓数量不少。
将手上的布防图塞进怀里,瞧了一眼书案上的军折子,吩咐心腹整理,唤了副将,嘱咐几句。
听外面的动静愈加大,迈着沉稳的大步子往外走。
“老夫还未见过东宫的朝凰公主,都来了军营,老夫就拜见拜见。”
才来陇西几日,竟让陇西的将门全部投靠她,一郡之首也愿意靠拢。
太子殿下的女儿,好本事!
谭老节度使的脸色阴沉,想到谭家这些日子的麻烦,都是因朝凰公主而起,步子都带着肃冷之气。
深不见底的眼眸,毫无冲进军营的马身影,唯有那一抹鲜丽的身影浮动。
只瞧在一众年轻俊逸的男子中,也分外醒目的娇俏却又飒爽的身姿,耳边马蹄声奔涌。
眸中的画面变得清晰,为首的女子,披着绛紫色的披帛,金丝勾勒着孔雀,随着疾驰的马儿浮动着,分外绚丽。
谭老节度使的目光只在披帛停留一瞬,又落回女子的面容,瞧她俏然一笑,手握缰绳,策马纵身一跃。
只觉得耳边寒风呼啸,听着周围侍卫一众的吸气声,隐约有惊呼声。
谭老节度使定眼再瞧,见飞跃而来的马扬起双蹄,离着他的脸不过咫尺之间,有压下来之势。
眉心微拧,见身后的侍卫在拔剑,抬手阻止。
淡然地看着马上的女子,瞧她弯眉一笑,勒紧缰绳,稳稳停在他的身侧。
扬起的寒风中飘来女子清幽的声音。
“谭节度使,这是来亲迎本宫的?可真叫本宫意外。上回本宫离着军营近着呢,都未曾见到谭节度使。
想来谭节度使是忙于军务,如此忙碌,还要派出骑兵搭救本宫,本宫还未谢过谭节度使的相救。”
谭老节度使还未看清她的面容,先闻其声,目光滑落在她腰间佩戴的公主玉牌。
见朝凰公主来的第一句话是这个,面无表情,只是抱拳行礼。
“臣身为陇西的节度使,朝凰公主在这里遇到危险,臣相救乃本分。”
“却是不知道,公主今日来军营,可是圣上有何皇命交代公主?要领着这么多人,还有这些乱闯的马。”
“军营重地,臣不敢松懈,没有皇命,臣倒是不知道如何处置公主带来的马。”
谭大将军听着父亲沉着的话语,压下刚刚的不满,未看朝凰公主,低头掩盖下眼中刚刚浮现的杀意。
她还真是嚣张,那马蹄就差一点能踩到他父亲。
他不信,她不是故意的。
当真是目中无他们谭家,才敢如此张狂,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
可瞧父亲都没发作,只好一忍再忍。
却听着一开口,就叫他胸腔有怒火翻滚的声音响起。
“无碍,节度使不会处置这些马,本宫教你,本宫来此,不就是为这个?”
谭老节度使听着这惬意的声音,明显怔了一下,朝凰公主这是没听懂他的意思?
擅闯军营,他完全可以拿下她。
军在外,无皇命,可自行处违抗军令之人。
即便是皇家公主。
可瞧着朝凰公主还能悠闲地坐着,隐隐觉得事情不对,低声问。
“公主何意?”
元姮羲没错过谭老节度使刚刚一瞬的发愣,低头看着苍白了发丝的老将军,翻身下马。
站在他的身前,瞧着还在往里冲的马,盈盈一笑:“本宫来陇西相马,瞧着这些马真是不错,想起来谭节度使府的不少马,都叫马贼抢了去。”
“谭家可镇守陇西的要塞,军营没有足够的战马如何行?本宫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将这些相好的良马,送来军营。”
“也算是答谢谭节度使上回的相救。”
谭老节度使听着马贼二字,眉心蹙起,再瞧浅浅笑着的朝凰公主,依着规矩道。
“军营所需的战马,乃重中之重,需要军营中人谨慎相看挑选,避免出不必要的乱子。
公主若无圣上的皇命,此等好意,臣心领,这些马.......”
“谭节度使似乎没听懂本宫的意思。”
元姮羲打断谭老节度使的话,莞尔笑了笑,却让人只觉得冷意骤起。
“谭节度使不要本宫因马贼一事的答谢,是想要本宫来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