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天时间,侯府就死了两个颇有脸面的姨娘,被叫去观刑的人更是被吓得病倒了好几个,太医院的人腿都快跑断了,恨不得直接住进侯府。
所有人都清楚的意识到,武阳侯府要变天了。
谈知意打了个呵欠,恹恹地推开窗户,随即就黑了脸。
“沈伯庸!”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涉儿年纪还小,习武不急一时!他骨头都没长硬,练的哪门子武功?”
沈伯庸把手里的书翻过一页,撩起眼帘瞟了眼乖乖扎着马步的沈涉。
“本侯三岁时就已经能……”
谈知意懒得听:“那是你!”
修真跟练武能一样吗?
“沈伯庸,你这是揠苗助长!”
“叫侯爷。”沈伯庸合上书,端起茶抿了一口,“不像话。”
“???”演上瘾了是吧?
“本宫是长公主!要论身份,你得先称我一声公主殿下!”
沈伯庸撩起眼帘,薄唇轻扬:“殿下,叫侯爷。”
谈知意:“……”尼玛。
正扎着马步的沈涉噗嗤笑了,见父母齐齐看了过来,矮墩墩的小崽子连忙正了正脸色。
“儿子错了,请父亲母亲责罚。”
他被接回谈知意身边抚养已经快一个月了,小孩子忘性大,哪怕之前过的再苦,过几天好日子也就忘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谈知意费心开导的原因。
如今的沈涉开朗不少,人也长了肉,又日日与父母相处,浑身阴霾尽去。
看着小大人似的沈涉,谈知意神色一柔,好在没让她白费功夫。
绿珠提着裙子小跑过来,先是偷瞟了一眼沈伯庸,然后才附在谈知意耳边道:“殿下,偏院的白公子编了一出掌上舞,刘公子弹琴,王公子擂鼓,何公子吹箫……已经排练好几日了,只等着您去看呢。”
谈知意:“……什么舞?”
“掌上舞!说是跳起来轻盈的很,飘然若仙!”
“……”这白公子不是男的吗?
谈知意满脸如魔似幻:“这白公子全名是不是叫白飞燕?”
绿珠:“???”
谈知意抹了把脸,无语道:“不去,以后……”
“为什么不去?”沈伯庸饶有兴致道,“正好本侯也想看看歌舞,一起?”
谈知意还能说什么?只能把沈涉交给绿珠,陪着沈伯庸一道去了面首们住的偏院。
院子里闹哄哄一片,就跟进了戏剧院似的。
“还真把殿下请来了!”一身绿色长衫的少年兴冲冲的迎上来,“殿下,众位哥哥与白儿一齐排了出歌舞,想请您品鉴一二……”
话说一半,这白公子就哑了,活见鬼似的看向沈伯庸,整个人抖啊抖的,仿佛一根迎风飘摇的嫩葱。
“侯、侯爷……”
一群面若好女的花美男们立马全跪了。
沈伯庸携着谈知意在上首坐定,缓缓道:“都起来吧,不是要表演?”
花美男们个个如丧考妣,但是白公子还算镇定。
“侯爷愿意赏脸一看,是我等的荣幸。”
他起身拍了拍手:“来人啊,把东西抬上来。”
偏远住了几十个面首,下人自然也配的多。
只见一群小厮齐心协力抬上了个近六米高的中空铜菩萨像。
这菩萨像铸得十分精巧,最特别的地方是,铜像的右手是张开摊放在胸前的,就像是在托举什么东西似的。
谈知意恍然大悟,无语道:“原来是这么个掌上舞,本来以为能看赵飞燕,没想到竟然是马踏飞燕……”
事实上,原主这个面首团还是有点真本事的,比起武阳侯的文艺汇演团半点不输。
也是,能经过层层筛选送到原主身边的,哪能没点才艺?
白公子不知何时换了身布料稀少的彩衣,借着扶梯爬上了菩萨掌心。
底下配乐适时奏响,配合着舞姿婉转起伏,有幸做了观众的下人们看得如痴如醉。
一曲结束,白公子站在铜菩萨手心里朝主位上躬身行礼。
“受殿下庇佑,我等无以为报,只能做些哗众取宠的玩意儿来讨殿下欢心,只求能博殿下一笑。”
谈知意还没说话,就听沈伯庸冷笑一声。
“夫人,你养的这些玩意儿似乎没把本侯放在眼里?”
“本侯最见不得人挂羊头卖狗肉,说是掌上舞,怎得却在铜像身上跳?”
不等白公子开口狡辩,沈伯庸就朝后一倚,冷着脸道:“本侯是为真正的掌上舞而来,也不想败兴而去,你就按照这编舞,找个人,在他手上再跳一次吧。”
白公子这下真是人如其名,整张脸都吓得没了血色。
“侯爷,这……”
沈伯庸反手摔了酒杯:“想好了再说话,本侯耐心差得很。”
“侯爷赎罪,这一时半会儿实在找不来能托起白某的人,不如侯爷再宽限几日,白某挑好了人选再……”
“不必。”沈伯庸点了点先前弹琴的面首,“就他吧。”
被点名的面首扑通一声跪了,连摔了琴都顾不上扶。
“侯爷,在下不善歌舞……”
“刚刚弹琴时不是还一个劲盯着夫人看吗?这会儿给你个露脸的机会,怎么还不愿意了?”
谈知意这才想起来,被沈伯庸点名的这个面首,正是在表演时全程给她抛媚眼的那位。
花美男们全被吓成了拔毛鹌鹑,个个抖如筛糠,其中被赶鸭子上架的两个更是面如死灰。
偏偏这事还没完,沈伯庸指了指铜菩萨。
“你们准备的这菩萨也不能浪费了,你二人就在这菩萨手上跳吧。”
俩面首已经彻底吓懵。
要知道这铜菩萨全高几近两丈,手掌的高度也有一丈左右,在这上面独舞已是不易,两个人一起上去,还是跳,这要命的掌上舞……
沈伯庸已然没了耐性。
“跳,还是死?”
俩弱柳扶风的面首只能爬上铜菩萨掌心,按照沈伯庸的吩咐跳掌上舞。
白公子再怎么体态轻盈纤细也是个男人,负责托举他的面首跟他也是半斤的八两。
底下奏乐刚响,白公子才踩上对方手心,那面首就惨叫一声,竟然当场折了手臂。
没了托底的人,白公子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两人抱作一团,齐齐摔下铜菩萨。
要不是地上铺了棉垫,恐怕两人当场就得没命。
即便如此,缺胳膊少腿也是在所难免。
沈伯庸拉着谈知意站起身。
“侯府不用身有残缺之人,将他二人打发出府!”
谈知意:“……”牛、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