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庙已经乱成了一团。
来庙里面祈福的游客都自觉的站在院子中,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声低骂,表情都不太情愿,却还是乖乖的配合调查。
沈侯爷携夫人谢春归站在院子中央,应付着小和尚的询问,神色并不太好看。
“父亲,我把妹妹带回来了。”沈凝霜甜甜的行了一礼。
沈侯爷微微颔首:“带着你妹妹进庙堂烧香吧。”
“先等一下。”小和尚叫住了她,念了一声佛号,“贫僧记得,安姨娘带着二小姐去赏花之时,正好……正好是住持发现佛珠不在之时。”
沈侯爷表情不满:“你的意思是说,本侯的家人会偷你们的佛珠?”
“贫僧不敢。”小和山惶恐道,“只是,这佛珠对本寺来说极为重要,贫僧不得不谨慎。”
“小师傅放心吧。”沈凝霜态度乖巧贤淑,“我的二妹妹最为乖巧,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别说偷东西了。”
小和尚瞟了一眼沈侯爷,见他脸色难看,便悻悻道:“那便好,那便好。”
沈凝霜拉着沈凝雪的手,往寺庙之内走。
沈侯爷皱眉,闷哼一声,目光落进寺庙之内,注意到两个男孩跟在沈凝霜两个人身后也走了进去。
其中一个孩子的身影些许眼熟,他心中莫名起了一种悸动,却并未多想,又把目光移开:“麻烦小师傅帮本候两个女儿点香。”
“是。”
庙堂中并无香客,所有人都被院中配合调查佛珠遗失之事。
佛像之前,小和尚点燃了一把香,各拿了三只,分发在沈凝霜和沈凝雪手中,又仔细嘱咐了几句,匆匆离开。
沈凝霜带着沈凝雪跪在垫子上,听脚步声走远之后,把玩着手中的香,对着沈凝雪笑道:“二妹妹,许言哥哥是我未来的夫婿,你知道吗?”
许言,齐国七皇子,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沈凝雪脸色发白,点了点头。
“许言哥哥今天在我面前提起你了,他说你比我乖巧懂事!”
沈凝霜表情蓦然变得阴狠,一只手掐起沈凝雪的下巴,另一只手举着香往她的脸颊捅去。
“住手!”沈文宇和沈云来同时出言制止。
一个石子从外面飞出,准确无误的击中沈凝霜的手,沈凝霜疼呼一声,香掉落在垫子上。
两个小孩急忙上前,把沈凝雪护在身后。
沈文宇大声质问:“你不是说,你是姐姐,不会欺负妹妹吗?”
谈知意和沈伯庸从外走进,沈伯庸摩擦着弹石子的食指和拇指,目光沉沉的落在沈凝霜手上:“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歹毒阴狠,文宇云来,以后成亲可要看清楚了,别找这样的毒妇!”
“是!”两个小孩异口同声的回答。
沈凝霜咬着牙,又羞又怒,眼中泪光闪闪,哼了一声,提着裙子快速跑了出去。
谈知意走到沈凝雪背后,不动声色的从她荷包里面掏出那串佛珠,对着沈凝雪道:“你知道为什么庙中人会聚在院子里吗?”
沈凝雪懵懵摇头。
“因为住持的佛珠丢了。”谈知意把佛珠展示在沈凝雪的面前,“被你姐姐放在了你的荷包里面。”
沈凝雪大惊失色,小小的身子抖动得更加厉害,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谈知意把她拉进怀里,轻拍她的背部,“这件事交给我们办,雪儿不用担心,你不是小偷,她才是。”
沈伯庸闷哼一声,动作少许粗鲁擦拭沈凝雪的眼泪:“看来得教你一点功夫,别人欺负你才知道打回去!”
“好了。”谈知意嗔怪的看着沈伯庸,用手帕把沈凝雪的脸擦干净,“雪儿乖,别怕。”
沈凝雪轻声抽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身边的人却对她有那么多的恶意。
要是谈知意没有发现这串佛珠被放在自己的身上,事情揭发之后,父亲肯定不会听她解释,而是会直接抽打她鞭子和板子,而后关进柴房。
她越想越害怕,脸色苍白的可怕,身体也抽搐起来。
沈伯庸立刻用手点在她的眉心,传输一缕气息安抚,沈凝雪才渐渐冷静下来,心中还是害怕谈知意等人不相信她:“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谈知意心疼不已,敲了敲系统:“258,帮我把这串佛珠放在沈凝霜的口袋里面,不要让她发现哦。”
“好!”
谈知意又跟沈文宇商量道:“待会儿要是妹妹的那位父亲过来兴师问罪,你就上前, 把刚才小姐姐用香捅妹妹脸之事告诉他。”
“嗯嗯。”沈文宇小手握拳,郑重点头,“也把刚才那位小姐姐把佛珠放在妹妹荷包里的事说出去!”
谈知意眸光闪了闪:“这个先不用,刚才佛祖告诉嫂嫂,他会把佛珠放在小姐姐口袋里,我们不用管。”
沈文宇来不及惊奇,沈侯爷便带着一众人走进,沈凝霜站在他的身则,表情委屈语气不忍:“二妹妹,偷东西是不对的,你就把住持的佛珠拿出来吧,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沈侯爷脸色阴沉,眼神一一扫过谈知意和沈伯庸,并不在意他们的存在:“雪儿,是不是你拿了佛珠?”
沈凝雪害怕往沈伯庸身后缩了缩,用力摇头否认。
“你不要再撒谎了,刚才烧香的时候,佛珠从你的荷包里面露出来,你慌慌张张的塞进去。”沈凝霜挤出两滴眼泪,“我和你说把她还给住持,我把我的手链给你,你不听。”
“不是这样的!”沈文宇义愤填膺的站在前面,“不是她说的这样,刚刚明明是这位大小姐,拿着点燃的香,捅这位妹妹的脸蛋,被嫂嫂制止了才没有得逞!”
沈侯爷目光落在沈文宇脸上,瞳孔微微一缩。
他心中不由惊叹,这孩子的模样,竟然和他有七分相似!
沈文宇注意他的目光,眼神无惧与其对视,见其样貌,脑中响起了徐宁骂他是野种的话,呆愣了一下,回头迷茫的看了沈伯庸一眼。
他深吸一口气,镇定的指了指掉在垫子上的香:“那支香,就是她想要捅妹妹脸时,被嫂嫂打断,掉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