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萨统大祭司果真遵守约定,收拾了半包行囊,就要跟吴天前去中原。
拓拔珪与拔汗那在营地为他们送行。
只是与吴天同行的还加入了阿瑟那,他是自己请愿过来的。
“萨统大祭司年事已高,阿瑟那一路同去,也好有个照顾的人在。”这是阿瑟那的原话。
确实,就算能让吴天看顾萨统大祭司,但是到底还是得有个收拾照顾的人在。吴天再怎么尊敬去为他救治友人的萨统大祭司,也不会去伺候他。从这点上来说,确实是需要一个阿瑟那同行。
只是瞧萨统大祭司那满意的态度,竟不知道阿瑟那究竟是自己自愿去的,还是被大祭司要求的。
只见阿瑟那连夜安顿好了还没来得及和自己举行婚礼的乌勒,第二天清晨就早早地来到了大帐外等候,居然是第一个到的。
大恩没有再次言谢。
吴天祭出灵剑,悬浮于半空。先是让阿瑟那扶了萨统大祭司在剑上坐下,再是等阿瑟那也跟着坐稳,这才自己足尖点地踏上灵剑。
护体真气笼罩在剑上,以防大祭司和阿瑟那被御剑飞行后凌冽的风刮到。
终于向白苗族辞别,吴天三人御剑而去,却不知道在他们身后的拔汗那,愤愤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喊了拓拔珪进帐密谋。
终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还是且说这边吴天三人,吴天本以为有护体真气他们应该可以平静无波的到达中原,但是他低估了长途跋涉对人的考验,即使只是御剑飞行。
于是吴天不得不放慢了御剑速度,生生跑了两天一夜,才见到太白剑派的护山大阵。
守阵弟子远远的见到了自家门派的宝物灵光,认出那是自家门人,当即就放了行。又向掌教传信道,“风信师叔回来了。”
“什么,风信师弟回来了?”朱清大喜过望,差点摔了手里的茶盏。
“回掌教,是的。据说还带了人回来。”太白剑派弟子恭敬答道。
“好、好!快且随我去迎你风信师叔。”朱清起身抚掌大笑,直接向外迎去。
可走到一半又忽然想到什么,挥手再次唤来一个弟子。
“派人去玄水阁给她们阁主送信,就说她等的人回来了。”朱清笑眯眯的,想到吴天肯定更想见到杜雪瑶。
他可要好好把这两个未完婚的小家伙给促成咯,岂不是美事一桩。
吴天刚一落地,就受到了太白剑派弟子一连串的夹道欢迎。辈分高的朗声唤他“风信师叔”,辈分低的则只敢喊他“风信居士”。
吴天简直被他们的正式弄得哭笑不得。但是想想太白剑派规矩严多庄重,对弟子要求也是极高,怕也是这样循规守矩得习惯了。
“哈哈哈,风信师弟,你可算回来了。”朱清也是先闻其声,再见其人。
吴天却来不及同他再多叙旧见礼,草草寒暄几句就问起了还在无极宫里躺着的虺。
“我身后的正是苗疆的萨统大祭司,不知虺现在在无极宫里状态怎样。”吴天侧身为他们引荐。
萨统大祭司和阿瑟那皆单手抚肩见礼,朱清则是略一拱手,眼睛却亮得很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大祭司果然名不虚传。”朱清赞了一声,便再不耽搁,引着一行人前往太极宫。
入了太极宫主殿,万年寒冰散发的冷起,使整个宫殿都如坠冰窖,周身气息都要凝滞不前。
这可苦了萨统大祭司和阿瑟那两人,场面居于气候适宜的海边,没有经历过什么严冬。又没有吴天他们一般高深的修为,这一下冻得牙齿打颤,几乎举步维艰,更不要说诊治了。
“是我疏忽了。”吴天看他们这样子大感惭愧,直接就调动真气要来直接为他们护体。
“无妨。”还是朱清将他拦下,又快速命弟子找来两块暖玉,让他们一人一只握在手里,体温这才缓缓回升。
大祭司上前看着躺在寒玉床上命悬一线的虺,将包袱交给阿瑟那,命他在一旁看着。自己倒是略微翻看了虺,面色严肃。
“外观他全身流血不止,虽然以万年寒玉凝其血脉,却还是治标不治本。实际上他体质特殊,内里经脉已经寸寸撕碎断裂,难以愈合。”萨统大祭司只消片刻便下了定论。
“是的,大祭司您判断得很准。只可惜他的体质太过特殊,中原丹药于他无用,这才特地请萨统大祭司前来一试。不知大祭司可有办法。”吴天拱手很是诚恳道。
“老夫做不到十成十的把握,不过姑且先试一试罢。我现在要为他全身诊治观察,你们先出去。”眼看萨统大祭司又开始捻人出去,其他人也只当他们是异族疗法,不愿让人见到。
于是众人鱼贯而出,只留下了一个阿瑟那在里头帮手。
接下来就是听天由命了。吴天长叹一口,抱臂倚在梁下。
若是苗疆的巫医之术也没有用,他们也再没有时间去寻找新的办法了。所以苗疆的大祭司,你可一定要有用啊。
吴天仰头暗暗祈祷着,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
“吴天。”杜雪瑶跑至了他的面前,头上的步摇晃动,衬着她泛着红云的脸颊,好看得紧。
如乳燕投林一般,杜雪瑶撞入吴天的怀里。
吴天反手抱住她的腰身,亲昵的点点她鼻间跑出来的薄汗。
“都是做阁主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吴天调笑道。
从玄水阁到这里不可谓有多近,可是他刚到这里不过半个时辰,杜雪瑶就到了。想必也是接到朱清的口信之后,就立马赶来见了他吧。
思及至此,吴天也不免觉得心头甜滋滋的,想必铁汉柔情也不过如此。
“自然是……为了早些见到你。”杜雪瑶咬住唇角,呐呐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让杜雪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倾诉相思的话实属不易,一时间她半是羞赧半是甜蜜。
杜雪瑶小心翼翼的伸出纤手点在吴天眉心,试图抚平他多日奔波劳累,又为虺牵心担忧皱出来的细微额纹。
只觉几日不见,吴天愈发叫她挂念得难以割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