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尧一直陪着叶瑜直到她睡着。
他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最终在她额头留下一记轻吻，这才离开了房间。
一出房间，顾尧脸上的所有温情潮水般褪去。一双本就深邃的眸子因为被冰冷覆盖，显得越发幽深。
被叫到书房的肖郢看着他这个样子，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一个不注意心情不好的老板嫌自己喘气重了扣他工资怎么办。
“让公关部的盯紧网上动向，查一查今天围攻小鱼的这些所谓记者的资料背景，尤其是那个主播。”
“是。已经吩咐下去了。”
顾尧敲了敲桌面，“听说那个姓黄的最近又开始想蹦哒？”
肖郢觑一眼老板的表情，斟酌着回答，“他不知从什么渠道得来的关系，求到了您二叔面前。
您二叔明知道您要整治他，却极力保他，说白了不过是想借这人膈应您。
可您二叔说动了老爷子……”
“呵。”
顾尧笑得尤其讽刺凉薄，肖郢一凛。
“不用顾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顾氏本家？表面光鲜亮丽。
现如今内里却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了。
若不是老爷子看清了这一点，又看透了家族里那些人的嘴脸和无能，也不会把顾尧叫回来。
当然，并不是说老爷子如何看重疼爱顾尧这个自小就没养在跟前的长孙。老爷子看重的向来都是家族利益。
若顾尧没有在Y国打下的那一大片基业，以及他在商界超强的头脑和手腕令他声名鹊起，就算他是长孙，老爷子也不会召他回来。
只不过，老爷子现在该有些后悔了。
毕竟他发觉，顾尧并不是一个他能轻易把控的人，更甚至，现在的顾氏，很多地方反而要倚仗顾尧。
老爷子生怕顾尧吞了顾氏。却又不得不依靠顾尧的能力和资产拯救已经在走下坡路的顾氏。
对于他那么一个一辈子心高气傲，刚愎自用的老人，心里一定特别难受。这次居然不制止二儿子和顾尧对着干，想来也是试探，并借此恶心一下顾尧，出口恶气。
既然他想试探。那顾尧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说白了，老爷子如果以真心待他，他自然回报真心。
但从他回国开始就一味利用算计，他也并不会心慈手软。
“你亲自盯着警局那边的后续处理，今晚滋事的，有一个算一个，该受到的惩罚一个都不能少。”
肖郢默了默，“但我估计那些人会利用舆论生事。”
顾尧冷笑，“舆论战谁不会打。放心。”
肖郢自然知道自家老板的手腕，见他并不是被气昏了头，而是有自己成算，肖郢也就不再多话。
……
这一晚，书房的灯一直没有熄灭。
第二天早晨九点，星鑫娱乐发出的声明霎时让瓜友们一片沸腾。
星鑫娱乐，把陆斐然告了。理由是陆斐然恶意捆绑星鑫娱乐的艺人叶瑜，误导两人关系，严重损害了对方的名誉，甚至做不到约束粉丝，致使叶瑜遭受生命威胁。
粉丝行为，偶像买单。这句话在这一件事上被星鑫娱乐体现了个彻底。
第二，星鑫娱乐把广大自媒体，媒体，以及网友们告了。理由是造谣，诽谤，侮辱人格，网络暴力。
那一长串的律师函，简直看得人心里发慌。
收到律师函的，除了昨晚在警局门口堵叶瑜的那些人，还有这几年在网上不遗余力黑叶瑜的各大营销号，那些言之凿凿散播叶瑜所谓“黑料”的大v，博主。
那些跟风或者是以其他目的四处发帖子发评论辱骂过叶瑜的黑子网友。
星鑫娱乐po出的不只是律师函，附带着的那些每一位收到律师函的人或媒体过往所有针对叶瑜的侮辱性言论截图，转发浏览数量截图。
以及那些伪装路人粉的水军ID全部扒皮，汇总每一个小号曾经侮辱性的发言截图。
简直拉不到底。
或许看一条两条没什么，可是当所有恶毒的话语都汇集在一起，一眼望去只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人心，究竟可以恶毒到什么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