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爬上马前,再次让周婆子感动了一把,她只是卖了个好,让周婆子现在走路都有劲了。
她就只是对周婆子说了一句话,不仅让周婆子再次发誓以后只疼孙女,闺女周巧云都要靠边站。同时也打翻了周老汉的醋坛子,他也发誓以后得对三宝好点,不能让她只知道关心老婆子一人。
三宝说了啥呢,她也只是说了一句话。“奶,娘的腿摔坏啦,不能走路啦。娘亲好笨哒,不然我肯定让她将马让给你骑,要不我让你坐吧,让娘亲抱着你骑马吧?”
听听,这话说的,娘亲都没有她这个奶奶重要。
就这能不让周婆子感动吗?都让周老汉嫉妒坏了。
二宝听到三宝的话,双眼滴溜溜的转动了几圈后,跑到周老汉身边。“爷爷,您是不是很累啊?我背你走吧。”
周老汉差点当场飙泪,真是老天开眼喽。孙子真的不傻喽,咋那么疼人呢。
若现在不是在逃难的路上,他们依旧在周家村生活,周老汉都能将家里的良田全部留给二宝了。
“二宝,你还小,爷爷能走,爷爷不累,等你长大了再背爷爷哈。”周老汉刚一脸欣慰的拍拍二宝的肩头,就瞅见大宝已经蹲在了周婆子身前。
“奶,我背你,我能背动你哦。”
林奕可一手扶着额头,心想:这三个孩子以前的智商明明差不多,怎么穿越之后发现大宝好像有点傻呢?难道他没有发现,三宝和二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吗?大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实了?他们三个不是一向喜欢说好听的话,但实际行动上却一点也不肯吃亏吗?
周婆子瞅了瞅蹲在自己身前的大宝,然后又瞅了几个儿子一圈,双眸赤红,老泪有点忍不住了。
哎,都走一天啦,没一个儿子问问老娘累不累。
“大宝,奶能走,你还小身子骨还没长好呢?奶知道你力气大,等奶真的走不动了再让你背哈。”
周婆婆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满是皱纹的老脸,鼻息变得粗重,但她的眼底却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
然后,大宝和二宝撒丫子跑了,周婆子瞬间抖了起来,老胳膊老腿的走路虎虎生风,浑身都是劲儿。
走在他们身后的周二婶心里不是滋味了,自己四个儿子,三个儿子都娶妻生子,孙子也不比周婆子少,咋一个说句暖心话的也没有呢。
周二婶瞅了一圈儿孙,只能在心里叹口气,还是傻子好啊,傻子知道疼人!哎,同人不同命啊!
真让老头子说着喽,二郎回来了,老大家真的要过起来啦。以后可得跟嫂子好好处,必须好好处,二奶也是奶不是?
坐在马背上的林奕可,很想问问大宝咋想的,真的那么想背周老婆子。
她心里突然有点意难平了,老娘走了大半天,一路跟头加打滚,臭小子可没说过要背自己。
怀中的三宝,此时也不香了,小丫头还给周婆子洗脚呢。
周言郎清楚的听到了林奕可磨牙声,他轻轻的笑了一声,本想告诉林奕可:满堂儿女不如老伴一个。
却没想到三宝抢先他一步开口了。“娘亲,我就是跟奶说说哈,我知道你脚已经不疼喽。我多跟奶说说好话,奶奶就不欺负你了哈。你放心吧,奶奶,以后保准不会欺负你了哦。”
林奕可呵呵两声不想接三宝话茬,谁还不知道谁呢?小样,跟老娘也想玩花招,若不是急着赶路,老娘肯定让你圆润滚蛋。
二宝刚想凑过来也说上几句,林奕可双眼一眯,小家伙缩缩脖子麻溜向前跑去。
在林玲和林安摔倒几次后,周言郎和林奕可再也看不下去了。
周言郎将林玲抱到了赵易军的马背上,自己则背着林安。
此时,赵易军的马背上不仅坐着自己的老娘,还有一个三岁的侄子,他也早就牵马走路了。
各组小组长也都成了牵马的马夫,马背上最少驮了两老人或是孩子,这也只能让老人和孩子轮流休息一会,想坐在马背上时间太久也是不行的。
就这条件,能咋整?
也有家里人口多的人家,他们会将唯一的牲口解套,让老人和孩子坐上去,两三个人拉一辆板车。
林家也解套了一头牛,林平牵着牛,牛背上驮着林康和林茜。
林云费力地拉着板车,林时则给他拉帮车,林锦紧跟在板车的一侧。叔侄三人,真的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遇到大的沟坎时,大宝和二宝也必须跑过来帮忙。
尽管三叔侄吃了苦头,徐颖却确实得到了解放,不再为背上的林茜是否会摔下来而担忧,即使道路艰难,心弦也不再时刻紧绷。
一个多时辰后,天色就暗了下来,路更难走了。火把微弱的光亮,只是让大家能看清前面行人的身影,根本就看不到清楚脚下的路。
这下不是仅仅杨四和周三郎他们紧皱眉头了,周言郎都皱起了眉头。继续赶路怕是不妥了,可是现在休息,即使明早破晓就启程,想在明天下午赶到西崖口山脉下,怕是不可能。
周言郎无奈地向杨四和周三郎挥挥手,示意他们停下休息。
是必须得停下来了,不停都不行。
身后不时的传来哎呦声或是喧哗噪杂的吆喝声,不是有人摔倒,就是车轮陷进了沟坎或是软土里,这样行走不仅速度提不上去,若是真有谁摔个腿断胳膊折的,只会更耽误行程。
咣当咣当铜锣声还是一样的清脆,只是吹口哨的各组长有点无精打采。
周家庄的这伙人,虽然很希望能停下来休息,可是他们心里也很清楚,周言郎他们既然决定的事情是有考虑的。无力的口哨声,清楚的告诉大伙,大家拖后腿了。
真的停下来休息,大伙反而更心焦了,老人们唉声叹气,汉子们则始终在心里捏着一把汗。
孩子们今天都累狠了,瘫坐在地上低头打起了盹,女人则提心吊胆的忙活起来,她们将地上的土疙瘩扫一扫,轻手轻脚的在地上铺了草苫子。让年龄大点的孩子,带着年幼的孩子休息,她们又赶紧担水,搭灶蒸点蒸馏水,准备明天路上喝用。
林奕可瞅着忙活不停的女人们,她不明白那些或蹲或坐,在那里唉声叹气的男人,他们一点活也不帮女人们做,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为了彰显他们多思多虑,还是他们能解决什么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