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好痛,我好痛
“棉儿!”
顾止淮立即上前,将温棉棉拦了下来。
与此同时,趁温右右愣了会儿的空当,上前一步抢夺她的刀。
她受惊的将刀对准他,划过他的手臂,他眼疾手快将刀抢了过来,再将她紧紧的抱住。
“啊——”这声惨叫更加凄厉。
“不要!”温棉棉赶紧跑过去,“你不要碰她!”
她将温右右抢回来抱着,紧紧的,不肯松手。
温右右哭得格外大声,拳打脚踢,又咬又推,不管她做什么,温棉棉始终将她抱住,捂住她的耳朵,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松手。
“右右,是妈咪,我是妈咪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是妈咪回来了!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温右右依旧不冷静,喊得嗓子都哑了,哭着不让任何人碰她。
温左左站在一旁,被这场景吓坏了,站在温棉棉身边,也跟着放声大哭。
顾止淮的手臂还在流血,保镖想替他包扎一下,被他拒绝了。
将刀递给保镖,然后,用纱布随意缠了伤口几圈,他走上前,将温左左拥入怀中。
“妹妹。”温左左哭着喊,“妈咪和哥哥都在,呜呜呜——妈咪和哥哥都在。”
“右右,妈咪的乖女儿。”温棉棉哽咽着,擦了擦眼睛,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妈咪和哥哥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放心,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然后,她将温右右抱起来,往儿童房走。
边走,边看向顾止淮,“帮我把房门和窗户都关上!窗帘也拉上,最好不要听见外面任何声音!”
顾止淮和顾一辰立即行动。
一直哭闹不止的温右右这才终于安静了一点点,待在温棉棉怀里,感受着她的温度,身子不停地抽搐,一直哭,一直哭,一下子没忍住,吐了温棉棉一身。
顾一辰赶紧倒来一盆温水,温棉棉用湿毛巾给温右右擦拭着脸,看着女儿身上随处可见的伤,握住毛巾的手都在颤抖。
这时,温右右忽然睁开眼,紧紧抓着温棉棉,哭道:“我要喝药,我要喝药!”
“不能再喝了。”温棉棉哭着拒绝,“右右,你还这么小,不能总喝药。别喝了!妈咪和哥哥陪着你,我们一起挺过去好不好?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就……”
“我要喝药……呜呜呜——我要喝药!”温右右又开始挣扎。
“不能喝!”温棉棉的音量放高了些,“我们不喝药!不喝!”
“呜呜呜——我讨厌妈咪——我恨妈咪——呜呜呜——好痛!我好痛!我要喝药!”
不管温右右怎么喊,温棉棉就是不松口。
其余人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根本就帮不上忙。
温左左拉了拉顾止淮的衣摆,小声问:“你会弹钢琴吗?妹妹听见钢琴曲会不那么害怕。”
顾止淮点头,看向一旁的钢琴,坐了过去。
钢琴曲响了起来,温右右看了眼顾止淮,泪不停的流,依旧吵着要喝药。
雷声、雨声、风声,渐渐变小了。
卧室里,慢慢只响起顾止淮的钢琴声。
温右右躺在温棉棉的怀中,渐渐昏睡过去,但睡得依旧不踏实,时不时的,会抽搐几下,会梦呓几声。
温棉棉像个木头似的坐在那儿,抱着温右右,温左左靠在她身边,一家三口就像是被这个世界丢弃一般,那么可怜,那么无助,那么绝望。
顾止淮慢慢起身,走到温棉棉身边,柔声:“厨师熬了些粥,去喝点儿吧!”声音很轻很轻,生怕吵醒了温右右,“我在这儿守着,你带左左去吃点儿。”
温棉棉摇头。
她现在怎么可能吃得下东西?
“棉儿。”他蹲在她身前,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你可以依赖我。”
依赖。
听见这个词,温棉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下。
她呆呆地看着他,脸颊窝在他的掌心里,好温暖,溢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左左。”顾止淮将温左左抱了起来,“我们一起陪妈咪吃点儿,好不好?”
温左左点头。
顾止淮轻松一口气,让厨师将晚餐端上来,先喂温左左喝了一碗粥。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温左左这么脆弱的模样。
他熟悉的温左左,一直是强悍的,不服输的,眼里散发着自信又傲娇的光芒。
却终究还是忘了,他不过是一个才几岁大的孩子而已。
在他们吃饭期间,温棉棉一直看着顾止淮。
他喂饭的动作僵硬而生涩,能感觉出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这样一个男人,一个全世界女人都想嫁的男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他不是喜欢箫晴儿的么?
如果真的如她猜测那样,只是利用她让箫晴儿吃醋,那他是不是做得太多了?
冰冷的心感受到了些微的温暖,见他抬起眼看她,她赶紧将视线移开,又专注地看着温右右。
顾止淮再看向顾一辰,“你先回去。”
“我不!”
凶悍地眼神瞪着他,带着命令,让他往后缩了缩。
顾一辰不服气,却又不敢上前。
舅舅这样的一面,他从来没有见过。
一直以来,舅舅对他很好,但从小的教育方式都是严厉,没有给过他这样温柔的一面。
舅舅,是真的很喜欢温棉棉吧!
为了她,改变了好多好多。
那……他又算什么?
他的一见钟情,现在看来,竟是个笑话!
再看了温棉棉一眼,他垂下不甘心想要帮忙的双手,转头,走到门口,又回眸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外人,才迈步离开。
顾一辰走后,顾止淮端了一碗粥到温棉棉跟前,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再递到她嘴边。
他动作呵护,神情温柔,一贯森严冷漠的黑眸似要溢出水来,像浩瀚无比的星空,将人吸住。
“我不饿。”
“妈咪,很好吃,吃点儿吧!”温左左帮忙道。
两个人同时这样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温棉棉有一瞬的错觉,竟觉得他们俩长得挺像,父子似的。
尤其是那双眼睛,这样对比起来,简直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