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你相信我吗?
顾止淮瞪向箫晴儿,她识趣地赶紧闭嘴。
瞥见温棉棉已经近了,顺势就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该怎么打击她,以牙还牙,不失了你顾止淮的面子,你知道要怎么做。”箫晴儿轻声,“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顾止淮的身子一僵,一向吃不得半点儿亏的性子逼迫他摆出一副清冷又决然的表情,可心,却巴望着那抹身影靠近点,再靠近点儿。
温棉棉火急火燎地赶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连整理呼吸的时间都没有。
她急坏了。
顾中元说顾止淮中了埋伏,那肯定是受了重伤,怎么现在人反倒是在酒堡而不是在医院呢?
那个固执的倔男人,等她看见他,一定先臭骂他一顿!
近了。
更近了。
当她终于看见顾止淮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却硬生生被逼得停了下来,心猛然间像是被拔出来的杂草一般,被人毫不客气地丢去了冰窖。
好冷。
好孤单。
好茫然。
印入眼前的一切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
箫晴儿正趴在顾止淮怀里,脸上带着娇羞的笑意,嘴里还发出细细地轻喘,似刚被谁粗暴地疼爱过一番似的。
而顾止淮的表情则清清冷冷的,手里拿了一杯酒,显眼的红色在酒杯里晃了晃,散发着血的阴骇和残戾,那张脸上分明带着些醉意,黑眸里却散发出一股将人冰冻的寒光,越是靠近,越是凛冽。
温棉棉缓步上前,轻问:“你受伤了?”
顾止淮看着她,将她眼里的关心、担忧、不安、费解,全都看在眼里。
以往,他会为这个眼神欣喜若狂,即便再不好的心情、再重的伤势,都能瞬间愈合。
如今,却不得不怀疑她的这份关心究竟是真是假。
毕竟,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顾北彦!
顾北彦?
他究竟哪点好?
“受伤?”顾止淮的唇角拉出一抹残忍的弧度,“你这是来打探我伤势的?”
“温棉棉。”箫晴儿适时出声,“你也真是狠毒!止淮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真要害死他才够吗?”
温棉棉揪紧拳头,看着顾止淮和箫晴儿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真的很想暴走,硬生生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
可是,连呼吸都不稳了。
“我不是谁派到你身边来的!”她疾声解释,“你相信我!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顾止淮看着温棉棉,黑眸里依旧没什么感情。
信她?
她是不是别有用心到他身边来的,他根本就不在意。
反正,他欠她的。
她想要报仇,他不会有一丝反抗。
他在乎的,是她今晚选择了顾北彦。
在监控视频里,他看见了她和顾北彦相处时的神情。
尤其是她给顾北彦送伞的画面。
那个时候,她有没有想过,他也正在淋雨呢?
“要让你和你背后的人失望了。”顾止淮冷冷启唇,“即便是埋伏,也没有谁能让我受伤!”
“你真的没受伤吗?没有骗我?”温棉棉问。
顾止淮握紧酒杯,指节泛着森森地白,对于她此刻的真情流露,他迷惘又狐疑。
既然她已经选择了顾北彦,又为何还要到他身边来虚情假意?
她难道不知道,杀身比诛心是更加彻底的报复?
对上顾止淮那双冰冷的眼,温棉棉上前的脚步被逼得停下,半晌过后,才终于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不相信她。
他真的认为,她是故意接近他的?
“你不相信我?”她轻声发问,“对吗?”眼睛里还燃起满满地期待。
他看着她,视线一丁点儿都舍不得移开,很努力的控制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自己怎么能不信她的冲动。
爷爷已经下令了。
如果他不处理,以后,她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没想过放手。
唯一能让他放手的,只有她。
她不喜欢他。
这是多么让人撕心裂肺的领悟啊!
闭上眼,他将那些宠爱、依恋、幸福、期待,全都压在心底。
狠狠的。
用黄土掩埋。
再次睁眼时,已经看不出任何情愫。
抬手,他将箫晴儿拥入怀中,看着温棉棉的眸光越来越玩味。
温棉棉忽然呆住了,身子僵硬地连动都不知道该怎么动。
她看着他,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即便再怎么不相信,也无法再欺骗自己他如今的选择。
可她依旧不死心。
她要他一句回答。
“你是不是真的不相信我?”她又重复问了一遍。
她告诉自己,顾止淮这么做只是因为误会了她,只要他们将误会解除,一切就都恢复如前了!
可他不给她回答。
那眼里的森冷和绝情让她越来越失望。
“还是,你根本就不是不相信我,而是你觉得这本就是件无所谓的事情?因为,我不过就是你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如今,棋子没用了,就要把我推开?要回到她身边去了?”
听着温棉棉带有脾气的质问,顾止淮周身的冷意瞬间如冰山爆发般澎湃开去。
“温棉棉。”他一字一顿,“你!找!死!”
她瞪着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真的很想冲上去将他暴打一顿。
时至此刻,她还在为他找理由,可他就是这么辜负她的?
他曾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要她相信他,不要听信别人的挑拨离间。
他曾说过,他绝不负她。
他曾说过,他们会在一起生生世世。
他曾说过,要她给他生个孩子。
他说过那么那么多,她都牢牢地记在心里,可他却只是在放屁吗?
不再对情爱充满幻想的她,因为他的出现而开始去勾画他们的未来。
她甚至因为想要成为一个与他匹配的顾太太而克服心理阴影,想用自己的一技之长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可是,在她那么那么努力的时候,他却用行动告诉她,她真的就是只一枚棋子而已?
鼻头酸酸的,喉口流窜着一股似郁闷,似愤怒,似嘲讽,似委屈,似不甘的气体,浓浓地流窜其间,越积越多,多得就快要爆炸了,叫她痛得下意识抚上心口。
似听到了什么声音。
噼里啪啦——
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