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怎么?你担心我会寻死?
温棉棉仰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看着那扇手术室的门开了,又被无情的在眼前关上。
支撑在她身体里的东西正在轰然倒塌。
温棉棉知道自己很可笑。
可是,她还是想看看,那里面的人会不会是顾止淮?
他一定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挽回她!
一定是这样的!
“棉棉……棉棉……”
扈子狂慌乱的呼喊在耳畔响起,却久久也无法进入她的心。
冰凉的泪水无穷无尽,却再也带不走她胸膛里的疼痛和酸涩。
那个她一直想要见到的人,似乎……真的失去了所有的踪迹……
“夫人!总裁,是真的去了!您不要再这样了,若是总裁泉下有知,也一定不会安心的!”
保镖队长沉痛的话磕醒了温绵绵昏聩的神志。
温棉棉在连绵不绝的疼痛中抬起眼皮看保镖队长,绷紧的唇瓣从牙齿上挣开,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什么也没回答,但是那一双写满了倔强的眸子,却像是把一切都说尽了。
她不信。
哪怕所有的人都告诉她顾止淮死了,她还是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是骗她的!
等她伤心到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他肯定就出现了。
对!
一定是这样的!
他在等着她心软,原谅!
“顾止淮,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好不好?”她哽咽得快要说不出话来,“求求你,你出来啊!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哪怕她心软了,也没有人回答她。
这份无声的寂静仿佛是在告诉她:顾止淮死了!是真的死了!
温棉棉拖着灌铅的两条腿,一步步地走出医院,经过长廊的时候,她眼前浮现的是顾止淮被担架车拖着经过长廊时候的场景。
那一滴滴从顾止淮身上滑落的鲜血,不像是他的,更像是从温棉棉的心口里滴出来的。
一颗心,滴血般的剧痛。
可是,仿佛什么也没办法缓解这种痛。
扈子狂和保镖队长不放心的跟随在她的身后,可温棉棉仿佛连五感都随着心口的剧痛在一点点丧失。
她站在街头上,阳光灿烂,车水马龙,是一片繁华的景象,可她的内心深处,却仿佛随着顾止淮去世的消息,已经荒芜成了一片。
阳光穿不透她内心的悲伤。
笑声感染不了她的情绪。
如今的她,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队长……”
她在一片沉痛中,空洞的眸子蓦地对准了保镖队长,“我可以去顾止淮的别墅去看看吗?”
温棉棉没有忘记,哪怕她的心痛成这样,因为顾止淮的离开难过的要死了,可是,如今的她却再也没有了随意进出顾止淮产业的权利。
“当然可以,夫人,还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总裁在去山庄之前,除了一部分的钱用来做了基金,剩下他原本自己留的一些钱也全部都留给了您。”队长说。
“可是,我和顾止淮已经离婚了。”
对于这个消息,温棉棉没有一点意外。
这可真像顾止淮的作风。
他真的扛走了所有的伤痛和苦难,将鲜花着锦的人生全部都留给了她和宝贝们。
可是,此时听着这些庞大遗产的归属,温棉棉却没有半点开心。
这些冷冰冰的东西,怎么能温暖她剩下的后半生。
她难道和顾止淮在一起,图谋的只是这些东西吗?
顾止淮这个混蛋!
他抛弃她的时候,甚至没有半点犹豫,甚至不惜联合箫晴儿在她的心脏上插刀子!
他口口声声是为了她好,可是,到底是怎么舍得对自己狠下心伤害的?
温棉棉一颗心像是放在热油上煎煮,又像是浸泡到了冰水里面,冰与火的碰撞,令她的情绪极度不稳定。
一会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一会想他想得痛彻心扉,一会气他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一会却酸楚得满眼含泪。
她温棉棉到底是前世欠了顾止淮什么,所以这辈子要任由他来这么折磨自己?
她找不到答案。
温棉棉在泪眼里勉强的勾起一缕冷笑,不屑道:“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吗?”
如梦呓一样的话,却写满了悲痛。
这话,扈子狂不知道怎么回答,保镖队长同样也不知道。
他们只能深深的,用无助的,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夫人,这都是总裁的……”
“我知道,这是他自以为是的……对我的好。他这个人多么的无可救药,他了解我吗?他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这些钱给了我,我和宝贝们就会幸福吗?”
温棉棉的这些血泪控诉,问得保镖队长无语凝噎。
温棉棉抹掉了眼泪,喉咙口因为一番怒吼变得格外沙哑,她努力的压制胸膛里的情绪,说道:“算了,我要去看看他生活过的别墅。”
保镖队长之前对温棉棉是颇有微词的。
毕竟,温棉棉连总裁的最后一面都不肯去见。
可是此时,看着温绵绵那哭的红肿的眼睛,看着她悲痛的身体微颤的样子,所有的谴责都在这一刻悉数消失了。
从某个角度看,总裁虽然爱得很苦,但是,夫人又何尝不是?
虽然两个人都在深深地爱着对方,但是,总裁自以为是对夫人的好,夫人却并不领情。
因为沟通不良加上形势所迫,导致他们之间产生了巨大的误会。
温棉棉在保镖队长和扈子狂的陪同下,来到了顾止淮生前居住的别墅。
温棉棉第一时间打开了书房的门。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盛夏的阳光炙热的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阳光下,房间里虽然打扫的很干净,但还是有纷纷扬扬的细尘在上下浮动。
温棉棉看着那一粒粒细微的尘埃,那颗在胸膛里久久难以平静的心脏,仿佛在这一刻回归了原味。
房间里有着顾止淮身上浑厚的味道,那味道充斥在房间的每一寸空气里,染在每一寸尘埃里。
她闻着这阔别太久,熟悉到骨头里的味道,胸膛里的委屈悲从中来。
胸脯剧烈的起伏中,温棉棉努力镇定着声线:“你们可以出去吗?我想一个人单独呆一会。”
“好。”保镖队长没什么异议的退了出去。
扈子狂却是放心不下,道:“棉棉,你若是真的难过,可以把我当成最好的宣泄对象,可以打我,骂我,做出任何你想做的,我没有半句怨言,你千万不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