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周就考试了,贺峰正在紧张备考,可偏偏这个时候,贺峰接到了吉米的短信。
「有任务,见信束回话!」
「靠,这吉队长也会发短信!」贺峰觉得好古怪,急忙按号码打了过去。
「老大,我在复习功课,没……没听见。」贺峰在电话里好似无意地说,试图试探一下吉米的态度。
「玛德,我看你是忘乎所以了吧!」
吉米在电话的另一端愤怒地吼着,震得贺峰耳膜刺痛。
「没,没有,我哪敢啊!」
贺峰嘴上说着,心里却已经问候起吉米的祖宗十八代了。
「少废话,今晚到某某火车站南边二十公里处,凌晨三点必须准时到。」
「好吧!」贺峰不敢拒绝。
「记得穿上次发的雨衣!」吉米最后叮嘱道。
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寒风裹挟着细雨抽到人的脸上,湿寒彻骨。
贺峰乘坐出租车到达站点后,穿上雨衣,按照手环定位方向,躲过铁路道工,沿着铁轨步行半个钟,方才看见一大群或蹲或站的收魂师,都穿着统一样式的雨衣。
「怎么这么多人啊?」
贺峰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三十人,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淡蓝色的辉光,在漆黑的夜幕中场面蔚为大观,及其震撼。
雨愈发大了,天空电闪雷鸣。
过了一会儿,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贺峰抬眼望去,只见吉米来了。
「都他玛德给我过来,一个个逑样!一会儿以这里为起点,沿铁路两侧间隔二十米分开,记住,谁放过一个灵魂,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吉米在雨中大喊,贺峰也和众人一起回应。
雨越下越大,很快滂沱如注,众人被冻得全身哆哆嗦嗦。
一个钟后,铁路左右两个方向对向疾驰来了两列火车。
轰隆隆的火车声越来越近,贺峰愈发紧张起来,不仅仅是担心两辆列车对撞的后果,同时也是害怕面对无数个张牙舞爪、嚎啕痛哭的灵魂。
一道闪电,把长长的铁路及空旷的田野照得亮如白昼,巨大的霹雳声让众人心头一紧。
「我现在不是肉身,也是灵魂,能干过这些身强力壮的新鬼吗?」
想到这里,贺峰愈发觉得寒冷刺骨,手脚似乎要失去知觉,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火车逐渐抵近,地面已经可以感受到有节奏的震动,车灯划破暴雨倾盆的夜空,即将拉开悲惨的一幕。
在最后时刻,司机发现险情,拉响汽笛和刹车装置,钢铁“怪兽”车轮摩擦着铁轨,发出刺耳的尖啸,然而巨大的惯性依旧驱使着列车快速滑行。
列车对撞了!
地动山摇、声若雷霆!
火车头最先粉碎了,向外喷溅着钢铁和各类碎片,火光冲天。随后前方六七节车厢被挤压得分崩离析,碎玻璃、血肉和残肢四散飞舞。
漫天的血水和内脏被雨水一激,化作无数血雾从天而降,腥臭无比。
钢铁变形发出刺耳的吱吱声,让贺峰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其余车厢也开始脱轨,车体严重扭曲变形。
火光中,贺峰见到各节车厢碎玻璃四溅,无数人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有的被甩出车外,有的身躯被卡在残骸中,发出凄厉的嚎叫。
贺峰打开了收魂袋,一个个天蓝色和粉红色的男女灵魂从列车的残骸中被吸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在挣扎着、哀嚎着,其状惨不忍睹。
横飞的破碎玻璃及金属碎片几乎让每一名乘客都受了伤。在应急灯闪烁的残影里,一个个形同僵尸恶鬼,在一起尖叫、咒骂与哀嚎。
地面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行李与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液流淌在地面上,湿滑难行。
车厢内充斥着橡胶燃烧产生的难闻的焦臭味儿,还有血腥和内脏发出的恶心的腥臭味儿。
部分轻伤的旅客逃出车厢,坐在十几米外的泥地里,满身血污,不住地颤抖着,任凭寒风吹、冷雨淋。
还有部分乘客在施救,各种残骸都被当做工具,玻璃做刀、弯曲的钢床架被当做撬棍,床单被做成绷带……
几分钟后,众人又开始新一轮的移动搜索,吸魂袋像一只无比强劲的吸尘器——将后死之人的灵魂逐一收入囊中。
三十分钟后,还有人不断死去,但数量已经开始明显变少。
「好了,兼职的和二组的可以离开了!」吉米奔跑着大声呼喊。
「我应该算……是吧……?」
贺峰果断转身准备离去,是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把收魂袋留下,去前面拿空的。」
又有一个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在混杂着血水的腥臭泥泞中,贺峰机械地跋涉着,走向袋子集中处。取了一个空袋子,走了两步,又返回,混水摸鱼,又拿了一个袋子塞进裤带,然后沿着来时的道路走向远方。
「这个点了……还能有出租车吗?」
贺峰一路疾行,一路担心着。
靴子上沾满了粘土,感觉双腿胀痛不已。风裹携着雨水从领口和袖口灌入体内,与汗水一起浸透衣服,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贺峰心情及其沮丧,感觉全身是彻骨的寒冷,就盼着能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
雨水打湿头发,顺着额头向下流淌,要用手不断地揩擦才能看清方向。
「靠,这该死的吉米——为什么一定要大家穿雨衣呢?难道是怕污血蹭到大家身上吗?还有这该死的雨衣——为什么不能设计一个遮雨的帽沿呢!」
贺峰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
又过了几分钟后,雨似乎弱了一些。跑了一段路的贺峰,其湿漉漉的身体也稍稍暖和点。
「大家可以使用跃迁功能,这样就可以立刻回到家里了!」就在此时,手环突然说话了。
「我的天,咋不早提醒,害得老子来时打车,而且刚才又白跑这么远,这也太坑爹了吧!」
贺峰心里腹诽着——,用手擦干左手臂,点击虚拟手环,打开了跃迁功能,回拨场景,设定好位置——按下了虚拟确定键。
瞬间,时空扭转,贺峰回到了钟镇馗的书房里。
「这东西还真的挺方便的!不知道平时能不能用?」开贺峰摸着手环,心生欢喜。
跃迁时,贺峰衣服上的水似乎被蒸发掉了,不过身上依旧腥臭难闻,贺峰急忙到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我和自己的特工队员聊了几句,正准备睡觉,秦晓涵用私密频道呼喊我。
「怎么啦?」我急忙问道。
「我发现我爸爸留进了小保姆的房间,这事儿要不要告诉我妈妈?」
「你妈在家?」我想当好奇。
「没在家,我家是二层楼,保姆在一楼,我在二楼……」秦晓涵语无伦次地说。
「我劝你装作不知道,别多事儿。」
「……」
第二日清晨,贺峰强撑着爬起来,准备陪萍姐外出买菜。
「小贺~,是不是昨晚又熬夜学习了?要不我自己去吧!」
「都起来了,呵……一起去——我也透透气。」
贺峰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深呼吸几次,感觉精神许多。
二人正说着,只见钟镇馗也穿着运动装下了楼。
「小贺,你不要忘记替我买报纸!」钟镇馗的声音飘在楼道里。
清晨,钟镇馗一般会在小区内散步,很少出小区,反而贺峰喜欢去到江边跑步,偶尔帮萍姐买菜。
「今天早上雾气大,老爷子有风湿病,不喜欢一大早去江边!」
萍姐大概40岁出头,老公常年在外做工程,孩子读高三,她喜欢和贺峰聊天。
「风湿是啥病?严重吗?」贺峰不解。
「关节炎,腿脚不利索,活动活动就好了。」
清晨的菜市场里也是热闹非凡,贺峰嘴馋,买了一碗豆花,边走边吃。
「你慢慢吃,急什么!」
慧姐看着被烫得龇牙咧嘴的贺峰,笑着规劝。
贺峰也笑笑,昨夜惊魂,现在欣赏这有滋有味的市井生活,颇感幸福!这个中滋味他人怎可知晓,唯有自己才深有体会。
回到家,一开门,发现地上有一封信,写着「贺峰收!」
打开一看,里面又是一张背面印着金色骷髅头卡片,上面写着:「你多拿的那个收魂袋是个隐患,把它塞到花园假山旁边地面的雨水口篦子里去,我很需要它!」
「我的天,这是谁啊?他怎么知道昨晚我偷拿了一个收魂袋?」贺峰感到毛骨悚然。
贺峰想了半天,最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写了一张纸条用塑料袋装好,扔进雨水口,然后又回到楼上,陪钟镇馗坐在阳台上喝茶。
「啊?昨晚了发生重大列车对撞事故?」钟镇馗看着报纸上的大字标题,叹息一声。
「死亡人数260多人!……巨大的冲击力使几节相撞的车厢与列车主体断开,滚落在道轨外面。
长长的车厢像麻花一样扭曲在道轨几米开外,行李架上指头粗的铁条折成了一段一段,火车地板残片横飞。
巨响迅速传遍了方圆十余里,土地似乎也在不住地颤动。
沿线的不少群众误以为地震发生了,抱着被子,衣冠不整,甚至赤身裸体夺门而出。……………」
贺峰买报纸时扫了一眼,怕搞乱报纸页面顺序,就没细看。
现在再看,依旧感觉心惊肉跳,唏嘘不已。
「十个事故,九个马虎!一群混蛋!」钟镇馗一摔报纸,气得大骂。
「估计还不止这些呢!」贺峰故作镇定,在心里嘀咕,不敢说出声来。
晚上,躺在床上,列车上的惨烈景象一幕一幕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海里闪现。
自己的心脏仿佛变成了一块肉,在菜板上被一刀一刀地切割,无助悲痛。
突然,我感觉身体腾空而起,周围时空斗转星移,灵魂被瞬移到夏笔鞭的书房内。
「夏导,你……你找我做啥?」我看着一脸兴奋的夏笔鞭,神情忐忑地问。
「把你的收魂那天晚上的经历给我!」
「你要它……」
「我要剪辑一下,穿到智海上,你知道吗?这可是一个大片!」
「这是阳界的新闻,智海怎么会感兴趣?」我困惑不解地问。
「呵呵呵,这是幽界的反击,是你这段时间经历的高潮部分,自负的原始人和妖界的乱斗终章!」夏笔鞭二话不说,直接手一挥,凌空将我这段时间的记忆取了过去,然后又一脚将我踹回来时的时空。
「你个变态……」
我在时空隧道里开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