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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直言让他弄死卫敬行?

卫敬飞脸色变幻几次,终于咬牙,问道,“十一妹妹可有什么法子?”

他还真是想弄死他?

莫寒月扬眉,淡淡摇头,说道,“十一方才说过,二哥当真要做什么,还请自个儿设法,十一不问,也不管!”慢慢起身,说道,“十一乏了,二哥请便!”

卫敬飞听她语气冷淡,不禁心头一跳,忙起身道,“十一妹妹莫恼,为兄不过随便说说罢了!”这几年来,他得莫寒月扶持,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对这个少女,心里早生出些敬畏,此时见她冷了脸色,又哪里还敢坚持?

莫寒月停步,回头向他一望,淡淡笑道,“二哥当真怕他有什么作为,倒不如助他一臂之力,早些出去另立门户,岂不是更好?”

卫敬飞一愣,问道,“另立门户?”

莫寒月淡淡一笑,说道,“不管他科举中不中,另立门户,就再也不能插手相府的事!”

卫敬飞皱眉,说道,“纵然他另立门户,难不成府里是不出钱的?”

这点小钱你也计较!

莫寒月忍不住皱眉,冷笑道,“如此说来,纵然他身亡,这棺木坟苎也是要钱的,隔上些日子,还要配上一门鬼亲,又不知要用多少?要不然,二哥再点一把大火,将他烧死在这营里,令他灰飞烟灭,那才干净!”再不想多理他,转身向内帐去。

卫敬飞却听的脸白,跟在身后说道,“妹妹说哪里的话,什么叫‘再点一把大火’?被旁人听到,岂不是误会?”如果被人听到,以为前一把大火就是他卫敬飞所放,岂不是冤枉?

只是眼看莫寒月进了内帐,丹霞出来将他挡住,再无法说什么,只好扬声道,“二哥今日先请告退,明日再来问候妹妹!”听里边不应,只好转身悻悻离去。

等他出营,帐外的丹枫进来,见莫寒月正梳好长发准备就寝,不由噘嘴,说道,“这二公子甚是无礼,如今小姐封为一品王妃,就是夫人见到也要客气三分,他倒好,一口一句,竟然叫小姐的闺名,小姐竟然由着他。”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想来他不过是一时改不了口罢了,何必在意?”就是要扶一个不知规矩进退的在卫相府,才能给卫相府埋下祸根。

丹枫见她竟不在意,轻叹一声,说道,“小姐瞧的豁达,只怕这些人只道小姐软弱,越发欺上头来。”

丹霞也跟着点头,说道,“小姐封妃之前,往日看到,二公子倒还成些体统,怎么小姐封妃之后,他倒是变的如此无礼。”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想来他只念着和我是兄妹,才忘记君臣之礼!”

心里暗暗冷笑。丹枫、丹霞二人虽然出自名门,可是罗家那样的家世,又是在罗越身边,自然没有领会过那等人卑劣的人性。他越是自卑,越是处处要抬举自个儿,故意不将旁人瞧在眼里,但等有他越不过的人去,立时又会低贱如尘埃。

这也就是世家嫡出公子、小姐不将庶子庶女放在眼里的原故!

主仆三人说着话儿,安置歇息,莫寒月向丹枫道,“你和守营的亲兵说,今儿夜里警醒一些,听到有夏儿的消息,不论时辰,速来报我!”

丹枫点头,说道,“小姐放心,奴婢去外营守着,大营里但有兵马回来,奴婢就去查问!”

莫寒月点头,轻叹一声,这才躺倒。

丹霞知道她担忧夏儿,轻声劝道,“小姐,听景郡王和小静安王说,那御营是起风时才被引燃,在那之前,两位王爷在御营里和人争斗好一阵子,若是夏儿在营里,岂有不出来求救的道理?既然没有,那必是不在御营里。”

不在御营里,自然就不在大火里。

莫寒月点头,心里一句话却没有出口。

只怕她不在御营,却反而跑去哈萨族的大营,火起时遇难,竟然无从寻找。

只是一切都只是凭空猜测,这些话说出来,也不过枉添别人的担忧罢了。

辗转一夜,始终难以踏实,每有风吹草动,就以为是夏儿回来,悚然而醒,一迭连声的唤人去问。

折腾十几次之后,终于神思困乏,近四更时分,昏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似乎又回到那起火的大营,看到夏儿在火中挣扎着向她跑来,却越跑越远……

莫寒月摇头,喃喃的低喊,“夏儿……夏儿……快……快出来……”

可是,冲天的大火,将夏儿小小的身子吞没,耳畔,只能听到风声和烈火焚烧木材的“噼啪”声音,哪里还能听到夏儿的哭喊。

“夏儿……”莫寒月哭出声来,想要冲进火里去救,身子却被人牢牢的抱住。莫寒月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夏儿……”

“丫头,快醒醒!”身子轻摇,耳畔一个清润的声音低唤,轻柔的仿佛怕吹走什么。

“夏儿……”莫寒月仍然低唤,却不知为何,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惊慌,意识回笼,霍然张眼,就看到帐帘外透入的天光。

“醒了?”身边的男子怜惜的轻抚她的秀发,轻声道,“才五更天,你再歇歇,等我下朝再来瞧你!”

“王爷……”莫寒月低唤,微微侧头,靠进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浴后清新的味道,不由深吸一口气,心底瞬间平和,轻轻点头,“嗯”的低应一声,又再沉沉睡去

“别再胡思乱想!”峻王低语,看着怀中少女的睡颜,不由唇角微勾,抚开她额前的留海,俯身在她眉间印下一吻,又再深凝片刻,这才不舍的起身离去。

走出帐门,又不禁苦笑摇头。

宇文峻,你八成是疯了。

虽然说,这个丫头从一开始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她的狡慧,她的机变,她的神秘,都让他忍不住想要探索其中。

可是抛开那些,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女,未通情事,不解风情。他会对这样一个丫头沉迷,哪里像他纵横花丛的峻王所为?

疯了!一定是疯了!

莫寒月醒来时,早已日头高起,愣愣在床沿呆坐片刻,看着帐帘缝隙透入的阳光,心中不禁有些怔忡。

昨日的事,此刻想来,竟似恍然一梦,丝毫抓不到一点真实。

或者,当真是自己的一梦?

莫寒月抿抿唇,向帐外轻声唤道,“夏儿!”眼巴巴的瞧着帐帘,盼着那张可爱的圆脸探进来,冲着她笑。

“小姐!”丹枫探头进来,见她坐起,掀帘进来,含笑道,“折腾一夜,怎么不多睡会儿?”

昨夜的事,不是梦!

莫寒月说不出的失望,却只是轻轻摇头,说道,“睡这么会儿,不防事了!”由她服侍洗漱,向外张望几回,皱眉道,“什么时辰了?”

如果记得不错,峻王那小子说下朝就来,这会儿日头高起,却不见人影。

丹枫像是看出她的心事,轻声道,“已经辰时三刻,不知朝中有什么事,方才有一骑快马从营外来,径直往行宫里去了!”

“快马?”莫寒月脑中顿时一醒,问道,“什么样的快马,马上是什么人?”

丹枫侧头想一想,说道,“奴婢只在营门张见一眼,马儿不曾瞧清楚,那人穿着玄色袍子,红色的比甲!”

军报!

莫寒月心头突的一跳,说道,“我们去瞧瞧!”抛下手里的东西,向营外去。

丹枫急着追出来,连声道,“小姐,我的好小姐,你好歹换身儿衣裳!”

莫寒月停步,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睡觉时穿的软袍,不由哑然失笑,只得转身回来,说道,“一时倒忘了!”

是啊,忘了!

她忘了这是北行伴驾的营帐,不是她莫寒月前世行兵的大营。

在前世,她经常人不卸甲,马不离鞍,随时随地,站起来就能上阵厮杀。而此刻,她是峻王妃,一个全身没几分气力的娇弱少女。

而且……

纵然是军报,又与她何干?她不是莫寒月了!不再是那个把江山社稷背负在身上的将门嫡女!不过是一缕满心仇恨,发誓要血债血偿的冤魂。

虽然心底反复告诫,可是,那自幼的家族庭训,半生的戎马征战,早将她的灵魂,与江山,与黎民融为一体。

军报,若不是别国入侵,就是哪里兵乱!

换好衣裳,莫寒月正要出帐,却听帐外小丫鬟急急回道,“小姐,王爷来了!”跟着帐门挑起,峻王大步进来。

莫寒月忙迎上两步,问道,“朝中出了何事?”

峻王微微扬眉,见她穿戴齐整,不答反问,“你这是要出去?”

莫寒月轻叹一声,说道,“不过是营外走走!怎么听说有军报传来?”

“嗯!”峻王点头,顺手揽她入怀,叹道,“是南疆海岸,说是海离族起兵,皇上已命小皇叔速速赶回平乱!”

“海离族?”莫寒月微诧,问道,“海离族不是被灭族吗?纵然起兵,又能有几个?”

三年前,就因为海离族灭族,才有幸存的少女向景郡王行刺,当时还是被莫寒月喝破,又岂会不知?

宇文峻轻轻摇头,叹道,“海离族并非大族,就算没有被灭族,又能有多少兵马?只是那军报上言之凿凿,又不能不理。”

莫寒月轻声道,“既然不会是海离族举兵,那为何会有这样的军报?”凝思片刻,问道,“你说皇上命景郡王赶回去?”

南疆海岸一带,一向是景郡王驻守,三年前,他回京之后,皇帝以各种借口将他羁留在京。

峻王轻轻点头,说道,“是啊,皇上命他赶回平乱,只是随驾的只有禁军、御林军,并没有兵马给他,只能调集他自个儿的亲兵!”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南疆一线,有朝廷二十万精兵,只要景郡王赶回,任是什么样的叛乱,自然很快平复。只是……只是……”

说到这里,心中隐约难安,可是又说不出为了什么。

峻王听她说到南疆的兵力,倒颇为意外,微微扬眉,含笑道,“丫头,你如何知道南疆有二十万精兵?”

是她亲自调去的!

莫寒月张了张嘴,心底苦笑,这话又无法出口,只得道,“景郡王有二十万兵权,朝野皆知,十一知道,有什么稀奇?”

二十万兵权,和二十万精兵,乍听上去不过是一字之差,可是只有带过兵的人才知道,只这一字,已天差地别。

峻王向她凝视片刻,见她神色平和,不显喜怒,不禁轻轻叹一口气,摇头道,“本王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里都装些什么!”

一个稚龄少女,相府千金,心里装着的,本该是琴棋歌舞,饮宴玩乐,亦或情窦初开,悄悄的装着哪一位男子。

而她呢?

歌舞兴致缺缺,琴技也属平平,饮宴玩乐更是从不热衷,一手棋艺虽然出色,偏偏每每出手,攻击杀伐,竟然是锐不可挡,又哪有一点小女儿的模样?

只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少女,完完全全吸引走他全部的注意,让他沉浸其中,想要将她看的更清,欲罢不能。

莫寒月将话搪塞过去,又再问道,“这么说,此刻景郡王已在调集亲兵?”

峻王点头,叹道,“皇上有命,即刻出发!”

即刻出发?

莫寒月霍然站起,说道,“我们去送送他!”一手将他拽起,向营外冲去。

峻王瞬间黑下一张俊脸,不满道,“小皇叔不过是回返驻地,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莫寒月道,“这里到南疆,路远迢迢,要纵穿整个大梁,这一去,还不知几时能见!”

几时能见?你很想见他?

峻王脚步顿时一停,反手回勾,将她狠拉入怀,低头向她注视,咬牙道,“峻王妃对景郡王倒是挂念的很呐!”

怎么听着酸溜溜的?

莫寒月皱眉,触上他那满脸的酸意,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扬眉道,“景郡王可是王爷的皇叔,他千里迢迢出征,还不知几时能回,王爷就不挂念?”

峻王的一张俊脸越发阴沉,收臂将她身子箍紧,咬牙道,“丫头,本王挂念,可不许你挂念!”

“为什么?”莫寒月张大眼,一脸惊讶,故意无视几乎将她勒的背过气去的铁臂。

为什么?

因为,景郡王的那番话,因为,景郡王对她不自觉的回护……

峻王皱眉,憋气道,“丫头,你可是峻王妃!”

“那又如何?”莫寒月翻白眼,淡笑道,“十一与王爷,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趁他错愕,挣脱他的怀抱,顾自向营外去。

各取所需?

峻王无奈苦笑。

当初,骗她应下赐婚所说的话,如今,倒成了她推开他的理由。

叹一口气,唇角却漾上一抹浅浅笑意,跟着她出营,循着号角声,向行宫大门而去。

能被她所需,总有一日,会为他所取。不急!他可以等!

立在行宫门前,隔着营门,只见景郡王王府的部分亲兵已队列齐整,而向远望去,遥见众马奔腾,由远而近,向这里驰来。

莫寒月轻声道,“这是景郡王府昨夜留下搜索夏儿的亲兵吗?”

夏儿还没有找到,此刻将兵马召回,夏儿怎么办?

猜到她的心思,峻王轻声道,“纵然景郡王府的亲兵召回,还有我峻王府,还有静安王府,靖国公府呢,你不必担心!”

“嗯!”莫寒月低应。

也只好如此!

隔不过片刻,远处的兵马赶到,与营前的兵马汇于一处,下马列队。

行宫大门内,景郡王一袭戎装,腰悬佩剑,大步而出,看到峻王和莫寒月,只是轻轻将头一点,就向营外去。

走出营门,见亲兵集齐,扬声道,“各位兄弟,南疆兵乱,海离族反,搅我黎民,乱我江山!请各位兄弟随我回返南疆,平乱安民,为国尽忠!”

“平乱安民,为国尽忠!”

“平乱安民,为国尽忠!”

“平乱安民,为国尽忠!”

……

随着他的话落,数百亲兵齐声呐喊,人数虽少,却也颇有声势。

此时各府的公子、小姐得讯,已纷纷赶来相送,看到一身戎装,神威凛凛的景郡王,一时都不禁噤声。

她们熟悉的,是那个轻袍绶带,宝马轻裘,温润如美玉的男子。而眼前此人,还是他的身形,他的眉眼,却不知何时,蜕去了他的温润,整个人竟似出鞘的利剑,带着凌利的杀气。

这才是真正的他!

莫寒月微微勾唇,不自觉向他走去,仰起头,映着初升的骄阳,向他注视,轻声道,“王爷此去,间关万里,但请保重!”

没有任何一字,祝他建功立业,皇恩封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声“保重”!

这语气,这神情,为何如此熟悉?

景郡王心中微恍,俯首定定向她凝视,微微点头,说道,“承十一小姐惦念,十三自会保重!”目光停在她的面上,心底不禁带出些眷恋,也只一瞬,就转头移开。

心里不禁暗叹。

想来,是自己一番执念,总是从这娇弱少女身上,看到她的身影?

看到二人站在一起,男子俊逸,女子慧巧,峻王心里莫明的泛上醋意,上前一步,顺手勾少女入怀,含笑道,“小皇叔领兵以来,从无败绩,十一不必担心。只是此去怕有些日子不见,还请命人带个消息的好!”神情语气说不出的亲昵。

自然而占有的姿势,落在景郡王眼里,胸口微微一窒,又不禁浅浅笑起,点头道,“那是自然!”目光向他怀中少女一扫,又淡淡加一句,“不许欺负十一!”

这是故意挑衅?

峻王眉端微挑,桃花眼带出抹笑意,说道,“小皇叔对十一爱重,纵然戎边,峻儿和十一大婚时也必会回京罢?”

这两个人,打什么机锋?

莫寒月好笑,反手撞他一肘,含笑道,“哪里就说那么长远?王爷不要理他!”怕他再说出旁的话来,拖着他退开。却不知道,这一番举动,落在旁人眼里,是说不出的亲昵。

叶弄笛、罗雨槐二人瞧见,不禁含笑互视。

扶奕见三人说笑随意,早已心中欣慕,慢慢走近。见二人退开,忙上前一步,唤道,“王爷……”

景郡王见到她,唇角笑容顿凝,微微点头,说道,“扶大小姐!”客气而疏离。

扶奕见他神色间瞬间淡出些淡漠,不禁心头一噤,却仍大着胆子道,“王爷保重,扶奕……扶奕等着王爷……”

景郡王眉峰微挑,淡道,“本王今日一去,驻守南疆,或十年方归,不敢耽搁扶大小姐大好年华!”不再看她一眼,向随从喝道,“带马!”

这一喝,声音并不算高亮,更没有故作的威严,可其间气势,令人无敢逼视。

扶奕脸色微白,轻轻咬唇,却仍强撑着浅浅的笑意,一双眸子,仍胶着在他身上。

各府公子、小姐见状,都不禁互视几眼,看向扶奕的目光,都不自觉露出一些鄙夷。

昨天也好,今日也罢,景郡王的话,已说的如此明显。

他不要她,若皇帝赐婚,他宁肯舍弃王位!若她等他,他宁肯戎边不归!怎么这位扶大小姐如此厚颜,还要立在这里受人指点?

莫寒月微微皱眉,不禁回头向叶弄笛望去。叶弄笛从小姐们之间慢慢走出,含笑望向景郡王,说道,“王爷此去路远,音书难通,还请善自保重!”说完浅施一礼。

景郡王点头,说道,“多谢叶大小姐!”拱手还礼。

叶弄笛直起身子,见苏喜牵着乌云盖雪过来,顺手拉住扶奕后退两步,含笑道,“王爷客气!”不着痕迹,消减去扶奕的尴尬。

这里众人正在送别,只见文武众臣跟着皇帝从行宫里出来。

景郡王上前行礼,说道,“皇上,景郡王府亲兵集结完毕,臣请旨出发!”

“好!”宇文青峰点头,说道,“盼王爷再立新功,回朝之后,朕必有封赏!”

封赏?无非是郡王封为亲王罢!

景郡王眉目不动,应道,“谢皇上!”见他点头示意,转身一跃上马,向众人环抱一礼,扬声喝道,“走!”手中马缰疾提,骏马嘶鸣中,已当先向南驰去。

眼望着景郡王率数百亲兵驰远,宇文青峰才轻吁一口气,淡淡点头,说道,“我大梁有如此忠臣良将,是朕之福,社稷之福!”

丞相卫东亭立在皇帝身后,闻言躬身为礼,说道,“君为明君,臣必良臣,景郡王此去,必会荡平叛乱,为皇上解忧!”

这个马屁拍的,夸皇帝不算,还抬抬自个儿,你是屁的良臣!

小静安王等人不禁微微扬眉。

宇文青峰却似乎心情大好,笑道,“托丞相吉言!”说完再向景郡王驰去的方向望去一眼,眸中淡出一抹阴冷,这才转身向行宫里去。

宇文青峰最后的神情落在莫寒月眼中,心头没来由突的一跳,不知为何,心底寒意骤起,隐隐的,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时却又抓摸不到头绪。

扶奕立在叶弄笛身侧,眼看着景郡王一行身影消失在草原深处,各府公子、小姐们也都渐渐散去,不禁微微抿唇,轻轻将手抽回,转身慢慢向大营去。

叶弄笛一愣,回头唤道,“扶妹妹!”

扶奕只是一顿,跟着脚步加快,向大营匆匆而去。

傅飞雪性子爽直,见此情形不由冷哼一声,说道,“叶妹妹又是何苦,你一片好心,旁人未必领情!”虽然是和叶弄笛说话,可是声音极大,足够扶奕听的清清楚楚。

叶弄笛见扶奕头也不回的离去,不禁轻轻一叹,低声道,“她心里也必不好受,终究是姐妹一场,姐姐又何必?”

“姐妹?”

傅飞雪冷笑,说道,“若她念着姐妹之情,就不会如此行事!”

叶弄笛摇头,说道,“姐姐,景郡王那样的人物,满大梁有多少女子倾心,扶妹妹对他钟情,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妹妹虽仰慕王爷,可是……可是他终究不是妹妹的什么人,扶妹妹又何曾有错?”

“她没有错,错的是我!”傅飞雪怒起,咬牙在她额头上一戳,说道,“你呀,当真不知这脑袋里装的什么!”不再理她,气呼呼回营。

孙灵儿向叶弄笛望去一眼,轻声道,“叶姐姐,你当真并不介怀?”

叶弄笛微微咬唇,垂下头去,轻声道,“景郡王于我无心,我纵然介怀,又能如何?若是扶妹妹能得王爷垂青,我……我……”想说句豁达些的话,却终究没有出口。

罗雨槐轻轻摇头,说道,“王爷此去,还不知几时能回,如他所言,若又是七年、八年的,又当真有几个能等?”挽住她手臂,说道,“叶姐姐,时辰尚早,我们回去用过早膳,出去骑马可好?”

叶弄笛自然知道她是有心开解,虽然没什么心绪,却不愿拂她好意,含笑点头,跟着她向大营里去。

孙灵儿还是小孩儿心性,玩心甚重,听说要去骑马,顿时兴致大起,忙道,“把傅姐姐也一道儿唤上,我们再去林子里烤兔子吃!”跟着往营里走,又回头唤莫寒月,说道,“十一妹妹,快来!”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好!”心里却实在提不起兴致,转头又向草原上张望。

峻王轻叹,说道,“我命丁亦再带些人去,若有夏儿消息,必会回报!”揽着她一道回营,到营门外停住,含笑道,“我还有旁的事,今日就不陪你,记得不要走远!”

莫寒月翻白眼,说道,“知道了!”说的好似她非他相陪不可!

如峻王所言,莫寒月也深怕草原上不太平,带着印于飞、牧野二人,只和姐妹们在行宫近处驰骋,并不走远。

骄阳渐渐移至中天,看看已近午时,草原上已经变的炙热。

远远的,只见一队兵马向大营驰去。莫寒月说道,“瞧着热起来,这里又没什么遮挡,不如先回营去,待凉快些再来!”

罗雨槐知道她惦记夏儿,点头道,“昨日大营那场大火蹊跷,这草原上怕不平静,我们已骑这好一会儿,今日且回罢!”

叶弄笛本就没什么心绪,自然点头附和,跟着调转马头向行宫返回。

只有孙灵儿没有尽兴,嘟着小嘴儿说道,“几位姐姐都没有兴致,那就回罢,只是改日定要再去玩玩儿!”

傅飞雪好笑,说道,“还是灵儿妹妹好,只惦记玩乐,什么都不想!”

孙灵儿眨眼,抿唇笑道,“妹妹知道姐姐人大心大,心里装着萧二公子,也不必时时提醒妹妹!”

傅飞雪又是皱眉又是咬牙,指她道,“灵儿,你一个小丫头,倒懂这许多,哪里学来的?”

孙灵儿小脸儿微红,轻笑道,“自然是姐姐这里学来,还能是哪里?”见她伸手要抓,忙纵马飞逃,倒引的姐妹几人笑起。

叶弄笛笑一会儿,才觉胸中的闷堵淡去,纵马跟上姐妹几人,轻声叹道,“姐妹们替我不平,妹妹心里岂有不知?只是这男女之间,本就没有先来先得的道理,扶妹妹行事虽有些不妥,可她自个儿心里也不好受。如今景郡王出征,也不知几时能回,姐妹们只当瞧在往日情份,不要苛责才好!”

傅飞雪横她一眼,摇头道,“都是自个儿姐妹,若是她行事磊落,我们岂有偏向你的道理?偏你就有此心胸,倒是我们枉做小人!”

叶弄笛连忙赔笑,说道,“姐姐哪里话?妹妹自然知道姐姐的心思,只是又何必为了妹妹,伤及我们这许多年的姐妹之情?”

罗雨槐默听片刻,轻轻点头,说道,“扶姐姐府中催逼,除去我们,也没处说去。如今我们不多开导劝解,反而对她疏离,也不是做姐妹的道理。好在景郡王戎边,恰好将此事缓下,也好全我姐妹之情。”

傅飞雪闻言,想到这几年扶奕亲事的曲折,也不禁默然。隔了片刻,轻轻点头,说道,“扶妹妹素来温和守礼,想来也是一时糊涂。”

姐妹几个且行且说,商议如何劝解扶奕。到大营门口,莫寒月道,“几位姐姐先回,妹妹随后就到!”目送姐妹几人入营,向印于飞微微摆手。

印于飞会意,纵马向营门口守卫的禁军去,片刻回来,说道,“方才回来的,是武安侯府的亲兵,并没有瞧见夏儿姑娘。”

莫寒月点头,微微抿唇,又向昨日大营的方向望去,轻声道,“这已一日一夜,夏儿……夏儿……”

想时间越长,找到夏儿的希望越渺茫,不禁心中酸痛。

牧野劝道,“小姐,且回营歇歇罢,小人命人前去询问。”

莫寒月点头,叹道,“若有消息,不论好坏,记得速来报我!”见牧野应命而去。这才向营里来。

回营换过衣裳,听到丫鬟禀报,这才出营,向罗雨槐帐子里来。

进门不见扶奕,不由微微扬眉,向罗雨槐望去。

罗雨槐苦笑,说道,“我命丫鬟请了几回,她都推说身子不好,不肯前来。”

傅飞雪皱眉,冷笑道,“早起还好好儿的,怎么这会儿就身子不好,莫不是心中有愧,不愿与我们相见?”

是心中有愧,还是……不想听姐妹们的劝诫?

莫寒月垂眸,轻叹道,“她不愿来,又能如何,慢慢儿再说罢!”

姐妹几人坐着说话,提起昨日的大火,各自述说其间惊险,倒将扶奕的事抛在一旁。

正坐着,只听帐外一阵脚步声纷乱。

罗雨槐忙向身畔丫鬟道,“你去问问,发生何事?”

丫鬟应命,出去片刻回来,说道,“是孙大小姐府上的亲兵回来,为首的几人正往上将军府的营里去了!”

孙灵儿忙站起身来,问道,“可有人向这里来?”转头向莫寒月望去一眼。

小丫鬟摇头,说道,“不曾往这里来!”

莫寒月闻讯,早已坐立不安,微微咬唇,说道,“还是妹妹去瞧瞧罢!”起身向帐外去。

刚刚走出帐门,就见孙凌大步向这里来,看到她连忙行礼。见她一脸询问,不禁轻轻摇头。

莫寒月一颗心顿时一沉,向孙凌裣衽一礼,说道,“有劳孙大公子!”

孙凌连忙还礼,说道,“稍尽微力罢了,奈何令十一小姐失望!”

孙灵儿自后赶出来,一把抓住孙凌,问道,“大哥,没有找到吗?没有找到为什么回来?还不快去再找?”

孙凌苦笑,说道,“他们寻找一日一夜,早已人困马乏,我已命另一队人前去。”

孙灵儿点头,又劝莫寒月道,“十一,这草原极大,想来是夏儿害怕大火,不知躲去何处,兵马没有搜到罢了!”

莫寒月点头,强笑道,“想来如此!”心知时间越久,希望越渺茫,但话说出来,也不过徒增几人担忧罢了。

看着孙凌离去,莫寒月才又与孙灵儿向帐子里来,还没有进帐,就听营外又是一阵纷嚷,回过头,就见两名衣衫破碎,满面烟尘的人向这里奔来,显然是靖国公府昨天没有回营的亲兵。

莫寒月急忙迎上,问道,“两位大哥可是靖国公府的亲兵?”

那二人见到是她,忙倒身行礼,说道,“小人见过十一小姐,回十一小姐的话,小人正是靖国公府上的亲兵!”

莫寒月咬唇,轻声问道,“那……可曾……可曾找到夏儿?”

其实,话未说出,已经知道答案。若这二人已找到夏儿的踪迹,看到自己必然是先禀夏儿的消息,哪里还等她来问?

果然,那二人见她询问,互视一眼,都轻轻摇头。

莫寒月抿唇,只得向二人一礼,强笑道,“有劳两位大哥!”

那二人忙不迭回礼,说道,“小人不曾做什么,岂敢受十一小姐的礼!”

莫寒月摇头,说道,“这一日一夜的奔波,十一心中感念!”

这里说着话,就见罗越已从营里出来,看到莫寒月神情,已知答案,轻叹一声,向那二人道,“你们带兄弟们去歇息罢!”挥手命二人退去,才又唤过随从,说道,“你另选一队人,命他们继续寻找!”

随从应命退去,莫寒月上前行礼,说道,“多谢罗大哥!”

罗越微微挑唇,说道,“你既唤我一声大哥,又何必如此客气?”

一府接着一府的回报,都是没有夏儿的消息,直到史广平带峻王府亲兵回营,莫寒月终于再等不下去,轻轻摇头,说道,“夏儿素来懂事,那会儿纵不在御营,也断断不会跑开太远,莫不是遇到旁的凶险?”

心中暗暗寻思,突然想到宇文峻所说隐在上宜部里那两个人,心中顿时不稳,暗暗咬牙,说道,“趁着天色尚早,我再带人去寻!”起身就向营外去。

傅飞雪、叶弄笛几人齐惊,连忙跟出营来,说道,“十一,那许多兵马找她不着,你又何处找去?”

莫寒月不愿几人担忧,回头道,“妹妹身边儿带着丹枫、牧野几人,姐姐们放心就是!”辞过姐妹几人,命牧野、印于飞备马,回营换上骑装,带着丹枫、丹霞二人向营外来。

走出大营,牧野、印于飞二人已牵着马儿等侯。牧野迎上一步,说道,“小姐,马棚那边说,彤云被王爷骑去,只能备下寻常的马。”

宇文峻也出营去了?

莫寒月微微扬眉,却没有心情细究,微微点头,翻身上马,说道,“我们去哈萨族营中!”手中马缰一抖,纵马驰上草原。

牧野几人大为意外,急忙纵马跟上。印于飞问道,“王妃,你是说,夏儿会在哈萨族营里?”

莫寒月脸色微沉,摇头道,“这草原虽大,夏儿一个小姑娘又能跑去何处?这许多兵马四处寻找,她岂有听不到的道理?既然没有自个儿出来,必是被人藏起!”

而这草原上,如今她能想到的,只有藏在哈萨族上宜部那两个人。

如果,当真是山上那两个人,他们的阵法被她破去,他们必然怀恨。返回营里,却遇到出御营寻找她的夏儿,听到是她的丫鬟,顺手掳去,也在情理之中。

印于飞听完,轻轻点头,说道,“王妃言之有理,只是如今哈萨族生此大事,王妃径直前去要人,怕又生出旁的枝节。倒不如王妃慢行,等小人先去一步,潜入营里暗查。”

如果夏儿真的在上宜部,以他的身手,悄悄救出,倒省去不少麻烦。

莫寒月点头,微一沉吟,说道,“你和牧野同去罢,我们三人慢些过去。”

“小姐!”牧野忙唤,摇头道,“王爷所言有理,如今这草原上不太平,小人不敢擅离。”

“丹枫、丹霞在这里,你又何必担心?”莫寒月摇头。

印于飞也跟着摇头,说道,“小姐,若那二人只是功夫了得也倒罢了,若再使出旁的手段,怕防不胜防,还是让牧野兄弟留下,小人独自前去!”

“什么旁的手段?”莫寒月扬眉,傲然道,“若论功夫,我自然无力与他们动手,若他们再设什么阵法,却未必困得住我!”

是啊,前世数年征战,厮杀无数,还没有能困住她莫寒月的阵法。

印于飞摇头,说道,“若是以地形布阵,王妃自然不惧,可若是大活人布阵呢?”

是啊,不要说武功高手,就是寻常的青壮男子出来十个八个,她莫寒月恐怕就难以对付。

莫寒月默然。

主仆几人争执不下,正在此时,就听远处马蹄声响,几骑快马向这里骑驰而来。

丹枫眼利,失声叫道,“是王爷!”

大梁朝的王爷不止一个两个,除非当面,会被她直称为“王爷”的,也就峻王一人。

莫寒月循声望去,果然见宇文峻青衫红马,驰在最前,身后除去丁亦,竟赫然还有哲加王子和月琉璃在内。

此时宇文峻也已看到她,顿时眉眼带笑,紧催跨下马,向她迎来。

两方渐渐接近,突然间,宇文峻身后“哇”的一声大哭,一个娇脆的声音大声叫道,“小姐……小姐……”

莫寒月一怔,瞬间大喜,叫道,“夏儿!”一边纵马飞驰,一边急切向那边张望。

这竟然是夏儿的声音。

丁亦紧随峻王身后,此时马身错开,露出他身前少女,正泪流满面,对着她又哭又叫,正是一天一夜遍寻不获的夏儿。

“夏儿!”

“夏儿!”

丹枫、丹霞二人看到,也是大喜过望,跟着莫寒月纵马飞驰。

看看双方距离已不过十余丈,峻王一跃下马,笑着迎上,唤道,“十一!”伸手去带她马缰。

莫寒月心中急切,也不等马儿停稳,也是一跃而下,疾步迎上。

峻王含笑,张开手臂,唤道,“十一……”想要拥住她身子,哪知道莫寒月竟似没有瞧到他这个人,径直从他身边越过。

峻王一愕回头,但见莫寒月拔步飞奔,一把抱住奔来的夏儿,连声道,“夏儿,你去了何处?可担心死我了!”

夏儿抱住莫寒月,也是又哭又说,说道,“小姐,夏儿好想你,好怕你找不到夏儿,好怕再也见不到你……”说到后来,越哭越伤心,几乎说不出话来。

莫寒月连连点头,说道,“夏儿放心,只要你活着,我总会找到你,不会丢下你不管!”

这里主仆二人又哭又说,搅成一团,被晾在一边的峻王一脸闷闷,忍不住叫道,“喂,十一,是本王将这丫头找回来!”

可是任他叫的大声,那主仆二人像是选择性失聪一样,仍然顾自各说各的,竟然没人理睬。

那边哲加王子和月琉璃赶到,看到峻王一张不满的俊脸,都不禁好笑。

等夏儿哭声渐收,哲加才缓步上前,说道,“十一小姐,都怪我们疏忽,让夏儿姑娘受苦了!”

莫寒月满心的激奋已渐渐平复,替夏儿擦一擦泪,含笑道,“傻丫头,好好儿的回来就好,怎么哭成这个样子?”放开她,向哲加一礼,说道,“多谢哲加王子!”

哲加连忙摆手,说道,“若不是峻王,我们还不知道夏儿姑娘竟然被拘在营里!”说到这里,脸色不禁有些阴沉,摇头道,“星普当真是糊涂,这岂不是引狼入室?”

只是这三言两语,莫寒月已知所猜不错,但是他族中的事,自己也不好多问,轻声道,“还是要多谢王子,免得夏儿受苦!”

“喂!”峻王从身后过来,恶狠狠拥她入怀,咬牙道,“夏儿是本王所救!”

“哦!”莫寒月抬头看他一眼,却转头看向月琉璃,说道,“多谢琉璃姑娘!”

月琉璃抿唇,笑道,“我又不曾做什么,十一妹妹不必客气!”

谢来谢去,偏不谢他!

峻王呼吸微窒,跟着又不禁笑起,凑首到她耳边,咬牙道,“鬼丫头,你就知道欺负本王!本王不气,看你能如何?”

莫寒月被他说穿,忍不住抿唇低笑,这才又和哲加、月琉璃重新见过,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哲加说道,“昨日那些人下山之后,刚刚回营,就遇到夏儿姑娘打听十一小姐行踪,那些人竟顺手将她掳走。今儿峻王寻到哲加,请哲加设法查找,哲加本还不信,哪知一查之下,夏儿姑娘竟果然藏在营里。”

短短几句,将整个事情交待。莫寒月倒也听的明白,点头道,“原来是哲加王子将夏儿救出,交到峻王手上!”

而牧野、印于飞几人见他所说竟然与莫寒月的猜测相差不远,都不禁互视一眼,暗暗乍舌。

这位峻王妃,可当真不是等闲人物。

哲加摇头,苦笑道,“星普抵死不认,哲加也拿他无法,还是峻王潜入营去,将夏儿姑娘救出。”

峻王救出?

莫寒月微微扬眉,侧头向宇文峻望去一眼。

不是说,峻王打不过那黑衣人吗?怎么这回竟能轻易将夏儿救出。

峻王对她的疑惑视而不见,含笑道,“那也还要哲加王子相助才行!”

看来是这几人联手!

莫寒月点头,又再向哲加谢过,才又问道,“那哲加王子和琉璃姑娘这是要去行宫?”

如果单单为了夏儿,自然有峻王带回,他们倒不必再另跑一趟。

哲加点头,说道,“昨夜大火,总是我们族中纷争惹出事来,皇上虽不曾说什么,总要给皇上一个交待!”

是啊,若此时不说个明白,以宇文青峰的心胸,怕迟早会对草原各部动手。

莫寒月点头,说道,“那就早些启程,等回禀过皇上,十一设宴与二位一聚!”

月琉璃喜欢热闹,立刻拍手,说道,“好啊,我正想和十一妹妹多说说话儿呢!”

哲加见她欢喜,自然没有异议,微微一笑,跟着峻王一同上马,向行宫方向而来。

夏儿寻回,几大府门的公子、小姐都不禁松一口气,纷纷命人传令,召回草原上还在寻找的亲兵。

罗越听说要宴请哲加和月琉璃,含笑摇头,说道,“既然有哲加王子,就不便设在你们女儿家的帐中,不如将各府的公子也一同唤来,学他们哈萨族,在大营外燃上几堆篝火,席地而坐,才玩的尽兴!”

傅飞雪等人本就是少年心性,一听有得玩乐,自然大声叫好,罗雨槐催着罗越速速去办,自个儿命丫鬟取来空帖,给各府的公子、小姐下帖。

叶弄笛听到一府一府的帖子送去,终于忍耐不住,轻声问道,“扶妹妹那里,不送帖子去吗?”

罗雨槐执笔的手一顿,抬头向她望来一眼,叹道,“傻姐姐,如今又不是在盛京,我们姐妹之间,几时用过什么帖子?若使帖子去请,岂不是显的生份?”

叶弄笛点头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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