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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整个驿馆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廊外巡查侍卫的脚步声,来来回回。

莫寒月一身清爽,静静的躺在熏香的纱帐内,双眸微阖,呼吸均匀,可是全身的感官,反而越发的灵敏。

更鼓声,隐隐敲响,天已二更。

外边,还是没有一丝动静。

莫寒月微微扬眉,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怎么,承亲王要等到三更才动手吗?或者,是在天色最黑的四更?

他也当真瞧得起她啊!

莫寒月冷笑。

哪知道心念方起,就听不远处侍卫一声厉喝,“什么人?”

紧接着,一条黑影骤起,从窗前掠过。

“是谁?”丹枫的声音跟着低喝,窗棂微响,已穿窗而出,向黑影追去。

来了!

莫寒月勾唇浅笑,突然惊声呼道,“丹枫!丹枫!出了何事?”一跃下榻,双脚只在绣花鞋上一套,就疾步奔出房去。

而就是这一耽搁,又哪里还有黑影和丹枫的影子。

莫寒月顿足,见几名侍卫奔过,忙将一人截住,问道,“发生何事?”

侍卫忙道,“回王妃,驿站里进贼,竟然潜入内院,幸好被打更的小公公瞧见!”

莫寒月大急,连声道,“你可曾瞧见贼往哪里去?我的丫鬟追了下去!”

侍卫大惊,忙向西侧角上一指,说道,“方才见往那里逃去,怎么还有姑娘追去?”说完忙将她摆脱,说道,“小人还要去守护圣驾,请王妃见谅!”脚步匆匆,向后进去了。

西侧角?

莫寒月倒有些意外。

那里虽然是通往西侧院,可是却与后进的院子相通,承亲王想在那里动手,就不怕惊动皇帝?

可是此时也无瑕多想,装出一脸惊慌,向西侧院追去,扬声唤道,“丹枫!丹枫!”

而只是这片刻功夫,刚才乱起的侍卫已远去无声,西侧院里,一片宁静。

还当真是个好地方!

莫寒月暗暗冷笑,脚步轻移,目光在黑暗中寸寸搜索,声音却已不自觉的放低,唤道,“丹枫,你在哪?”

“什么人?”一声低喝,从对面的屋子里传来,跟着门声吱呀一响,一个人慢慢跨出屋来。

房门打开,屋子里的烛光一阵飘摇,将男子的身形,衬的越发高大。

只这一声,令莫寒月顿吸一口凉气,忙俯身行礼,说道,“臣女见过皇上!”这一瞬间,心中惊疑不定。

宇文青峰在这里,宇文青杨把自己引来这里做什么?

原想着。这院子里必然埋下什么人,趁着自己孤身前来,毁她清白,甚至伤她性命,哪里知道,这西侧院里等着的,竟然是皇帝宇文青峰。

只是转念,莫寒月悚然一醒,不由轻轻打个寒颤。

是了,这西侧院与后进院子相通,自然是做了皇帝临时的书房!难道,承亲王之意,不是将她毁去,而是要借她之手,挑起峻王和宇文青峰之争?

可是……

宇文青峰虽说也贪爱美色,可是却绝不会是因美误国之人!在他的心里,皇权至上,没有什么能够比拟,他岂会为了小小的一个自己,而冒天下之大不讳,受千夫所指,授峻王以把柄?

心中念头电闪,不禁轻轻摇头。

不会!承亲王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又岂会不知道宇文青峰为人?

那他将自己引来,又是为了什么?

心中,这个疑问闪现,一时间,却难以分解明白,情急之下,额角不由冒出汗来。

宇文青峰也没料到,听到门外有响动,出来瞧时,竟然是她。不禁微微扬眉,说道,“峻王妃,这等天色,你不安歇,跑来此处做什么?”

到此地步,莫寒月只能依前情回道,“回禀皇上,方才侍卫大哥说驿馆中进贼,臣女的丫鬟追了出去,臣女不放心,跟来想将她唤回,哪知道竟然惊扰圣驾!”

“进贼?”宇文青峰微愕,抬头向四周一望,皱眉道,“哪里有贼?”可是话一出口,又不禁皱眉。

这四周如此寂静,只有他二人说话,还当真有一些古怪。

他轻微的举动落在莫寒月眼里,心中顿起一念,失声道,“皇上身边,为何无人?”

是啊,他可是当今皇帝,不要说在书房里批折子,就是睡觉、如厕,身边儿也会跟着一大群服侍的太监,而这一会儿,二人已说好一会儿话,整个侧院,竟然寂静如死!

宇文青峰被她一提,也悚然惊觉,点头道,“不错,那些奴才都去了何处?”扬声喝道,“来人!”

院子里,还是一片寂静。

莫寒月慢慢起身,环目向四周望去,微微摇头,说道,“不对,这里应该有人!”

她话音刚落,就听院子两端的门外,同时喊声四起,叫道,“刺客,捉拿刺客!”

“刺客?”宇文青峰轻吸一口凉气,不由连退两步。

只这一回北行,行宫就两次进去刺客,虽说第一次刺的是哲加王子,可是第二次,那刺客的剑锋离他可不过一尺。

还不等他喝问,就见火光映照,已有两队侍卫冲进院子里来。

小小的侧院,被这许多火把一照,顿时亮如白昼,众侍卫一眼看到莫寒月,都不禁停住,面面相觑。

这里虽然只是皇帝临时用来做书房的地方,可是也相当于皇宫里的南书房,哪里能够容人乱闯。

而峻王妃不但乱闯,看她那身上,竟然只穿着中衣,不算肥大的裤脚,露出一双紫玉镶成的绣花鞋,鞋跟却没抽上,一双莹白小脚半遮半露,瞧着份外诱人。

而阶上的宇文青峰,此时瞧清莫寒月这模装扮,也不由眉端一挑,冷厉双眸,骤然露出一抹冷凝。

正在这时,只听脚步声疾响,承亲王已急步冲入侧院,看到莫寒月,也顿时停住,露出一脸惊诧,指指莫寒月,又看看宇文青峰,结结巴巴唤道,“皇……皇上,你……你们……”

看到他,莫寒月心中顿时一定,不由垂眸,浅浅笑起。

是啊,让这许多人看到她衣衫不整和宇文青峰在一起,必然会引起纷议。

只是,宇文青峰岂是这么好算计的?

果然,宇文青峰慢慢从阶上步下,下巴微抬,向承亲王一指,说道,“六弟怎么会在这里?”神色平稳,好像眼前的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妥。

承亲王忙道,“回皇兄,臣弟听到外头大喊刺客,担心皇兄的安危,所以匆匆赶来!”说完,还低头向自己身上望去一眼。

顺着他的目光,众人也向他身上瞧去,只见他一件丝袍套在身上,却是面儿朝里,也来不及系上,露出里边一袭月白的中衣。

也就是说,他衣裳都不曾好好儿穿上,当真是匆忙赶来的!

宇文青峰眉峰微微一动,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是朕并没有看到刺客!”

承亲王向莫寒月一望,说道,“皇上,臣是看到一条人影往这里来,才随后追来,可是……可是峻王妃怎么会在此?”

这是要污她为刺客?

莫寒月好笑,淡道,“臣女也是听说有刺客,才一路追来!”

“你追刺客?”承亲王像是听到什么极有趣的事,哈哈大笑,说道,“难不成,峻王妃也是练武之人,竟然来拿刺客?”

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臣女不是什么练武之人,也不是来拿刺客,只是臣女的一个丫鬟会武,她听到刺客追了出来,臣女怕她在这驿馆里冲撞哪位王爷,就追来唤她回去,哪知道跑到这里,就不见她人影儿!”

这一番话,倒说的合情合理。只是丫鬟追贼,怎么会冲撞王爷,听起来就有些怪异。

宇文青峰眸光在承亲王身上一转,唇角不由挑起一抹讥讽笑意,说道,“老六,你不会以为,峻王妃就是刺客,来刺杀朕吧?”

还是,如峻王妃暗指,刺客本就是哪位王爷指使?

不管他是想做什么,眼前这个圈套,做的也太过蹙脚。

承亲王摇头,躬身道,“回皇兄,不要说峻王妃不是习武之人,纵然是,也不过一个柔弱女子,又岂会伤得了皇兄?臣弟是以为……”

目光在莫寒月身上一扫,冷笑道,“这三更半夜,峻王妃独自一人闯来侧院,又穿成这副模样,怕另有所图罢!”

是啊,说峻王妃追贼,看那娇怯怯的模样,有谁能信?

可是前有卫盈璧勾诱承亲王在先,此刻再看到十一小姐这副模样儿,就有不少人的目光透出深意,向宇文青峰望去。

还是要将她和皇帝扯在一起?

莫寒月不禁微微扬眉。

确实,当前的情形,如果说她和宇文青峰发生什么,断断无人能信,可是她穿成这副模样出现在宇文青峰的书房外,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宇文青峰微微抿唇,转头望向莫寒月,说道,“十一小姐,承亲王的话,也算有理?”话虽如此,心里却暗暗恼怒。

承亲王此举,意在挑起峻王对他的不满。虽然说,峻王始终是他的心腹大患,可是表面上,却还是他看重的侄儿。

如今峻王手握兵权,在外征战,若今日的事,当真变成峻王妃勾诱皇帝,传扬出去,恐怕边关立生变乱。

虽然说,峻王迟早要除,可是……却不在此时,更不能被旁人逼着动手!

他这里心思百转,暗算解决之道,莫寒月却不禁微微撇唇。

什么叫也算有理,这是要她自个儿洗脱清白?

莫寒月微微扬眉,摇头道,“不对,承亲王说的不对!”

皇帝都说有理,你非说不对,哪里不对?

众侍卫不禁互视几眼。

其实眼前情形,事关皇室丑闻,众侍卫巴不得将自己藏起来。可是皇帝在这里,谁又敢闷不吭声的开溜,只好立在那里当插火把的木桩子。

承亲王听她直言否认自己的话,不由冷笑,说道,“峻王妃,说话要有理有据,才能服人,你说本王说错,你倒说说,本王哪里说错?”

是啊,方才承亲王说你衣衫不整闯来侧院,这是有目共睹,你要如何狡辩?

宇文青峰也不禁凝眉,说道,“峻王妃,你说罢,承亲王哪里说错?”心中寻思,只要她说出三分理来,他就能将此事掀过。

莫寒月唇角微挑,淡淡道,“自然是承亲王说错!他说臣女‘三更半夜’闯来侧院,此时……”抬头看看天色,又转头去瞧一大群化成木桩子的侍卫,淡淡道,“分明才二更天!”

二更……

她话一出口,包括宇文青峰,宇文青杨在内,所有的人,都不禁张口结舌。

这就是她说的承亲王说错?

也……确实!

承亲王说三更,也确实说错!

只是,承亲王总不能说二更半夜吧?

峻王妃要扣字眼子,可她衣衫不整,闯入皇上的侧院,总是真的吧?

宇文青峰也不禁皱眉,唤道,“峻王妃,你在说什么?”

心中一阵窒闷。

虽然说,眼前的情形,显然是被承亲王算计,可是这流言,总不能让他以皇权压下!

目光,不经意掠过院子里的几十名侍卫,心中毒念暗起。

这若是在宫里,杀掉几十个人,谁又会放在心上?

可是,这不是在宫里!

此时,只听莫寒月清清脆脆的声音道,“二更天,除皇上辛劳,还在看折子之外,旁人想来都已安歇!”

是啊,赶整整一天的路,都累的孙子似的,不睡傻啊!

宇文青峰点头,说道,“该当如此!”

莫寒月低眉浅笑,说道,“臣女睡梦中听到有贼,仓促奔出房来,也只来得及套上两只鞋子,并不曾套上外裳!”

是啊,你不但没有穿外衣,两只鞋子也没有提上!

众人的目光,又都扫向她那半遮半掩的小脚。

承亲王扬眉,问道,“那又如何?纵不是追贼,也一样可以如此!”

是啊,如果是来勾诱皇帝,也大可扮成这副模样儿。

莫寒月浅浅一笑,淡道,“承亲王与十一一样,起的匆忙,虽说披上外裳,却慌乱中没有分清里儿面儿,是吗?”说着向承亲王身上一指。

宇文青杨点头,说道,“本王也是睡梦中听到有刺客,担心皇兄,所以仓促奔来,不及细瞧!”

莫寒月垂眸,低低一笑,说道,“敢情承亲王是穿着靴子睡觉的!”

随着她的话,所有的目光都凝在承亲王的脚上,只见一样没有被衣衫挡住的双脚,规规矩矩的穿着两只薄靴,莫说整双靴子穿的规整,就连搭扣也扣的一丝不乱。

穿靴子可比穿外裳麻烦多了!

宇文青杨脸色微变,强道,“本王下榻,自然先穿靴子,再取外袍。”

莫寒月轻哼一声,突然脸色一正,说道,“那王爷屋子里服侍的奴才,都该全都杀了!”

“什么?”语出惊人,宇文青峰和承亲王同吃一惊,失声道,“峻王妃,你说什么?”

这里在说她闯侧院的事,她怎么说出这等话来?更何况,这样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小女子,怎么张嘴就是杀人?

莫寒月冷笑,说道,“主子们脱下衣裳,奴才们自当整好再挂在架上,以便第二日穿用。王爷的奴才却任凭王爷的衣裳翻过不管,如此不尽心的奴才,留着何用?岂不是都该当杀了?”

是啊,王爷脱衣歇息,奴才们自然是把衣裳整好。而王爷半夜惊起,纵然再仓皇,又如何能把衣裳穿反?

众侍卫望向承亲王的目光,都露出些异样。

这个丫头,还当真是不简单啊!

宇文青峰心中暗叹,眼底,也终于露出些赞赏。

没想到,她不为自己辩驳,却从这些细节上,找出承亲王的破绽,指出他的谎言,那样,他对她的指控,就不攻自破!

承亲王脸色微变,愣怔一瞬,却又笑起,点头道,“想不到峻王妃心细如发,若是不说,本王竟不知道,本王身边的奴才,如此躲懒!”

还真的怪到奴才身上!

莫寒月眉心微跳,不禁微觉疑惑。

他所盘谋,被自己道破,不但不觉惊慌,为何竟没有丝毫的怒意?

宇文青峰向承亲王默视一瞬,凌利眸光,这才扫向院子里的侍卫,问道,“你们呢,可曾看到刺客?”

众侍卫互视几眼,终于有为首的二人出来回道,“回皇上,小人听到前院喊有贼,生怕惊动圣驾,只是在驿馆中搜索,就在方才,见有一条黑影向这里来,想皇上在此,才大声示警。”

二人回的话,竟然大至相同,只不过一队在搜后院,一队在搜前院罢了。

宇文青峰扬眉,目光向院子里一掠,眸中顿时凝出一抹阴冷,淡道,“方才,朕就在院子里,并不曾瞧见刺客!”

不但没有瞧见刺客,连自己身边的奴才也不见一只,如果说,整个事情当真是承亲王的安排,那么……他的手,竟然伸到自己身边来了!

侍卫闻言,也是不解,互视几眼,不敢再说。

莫寒月却淡笑道,“这黑灯瞎火的,又有许多树木,一时看错也是有的!”

一时看错不足为奇,奇的是两队人同时看错!

而且她说……

黑灯瞎火!

宇文青峰眉心一动,又再向她深凝一眼。

御驾所在,不论何时,应当灯火通明才是。可是不管是西侧院,还是前后的院子,都只是挂着几盏气死风灯,方才不觉如何,被她一提,就处处透着古怪。

只是……不知道她只是随意一说,还是当真暗指此事,瞧她脸上,神情竟没有一点变化,皇帝一时也琢磨不透。

只是此时一看不到刺客,二拿不到谁的把柄,也不能多做追究。至于自己身边的人去到何处……

宇文青峰眸色微沉,却似早已忘记,见承亲王打开哈哈,不由微微皱眉,说道,“既然都是被刺客惊扰,就都回去罢,不要再无事找事!”一甩衣袖,转身大步向书房去。

虽然看出此事是承亲王设计,可是既没有看到刺客,也没有当真发生什么,令他心中纵有怀疑,也不能轻动一个亲王。

承亲王躬身应命,大声道,“是皇兄,臣弟告辞!”见他砰的一声将书房门关上,抬头向莫寒月一笑,这才转身向院子门外去。

这件事,就这么了了?

莫寒月扬眉,看看紧闭的书房门,再瞧瞧陆续退去的侍卫,蓦然间,想到承亲王方才那一笑,一股凉意直透心头,暗道,“糟糕!”转身沿来路奔回。

径直冲回自己房中,一把抓住夏儿,问道,“丹枫可曾回来?”

夏儿摇头,说道,“她不是暗中跟着小姐?”

也就是说,没有回来!

莫寒月心头怦怦直跳,转身又向门外奔来。

刚刚出门,迎头与丹霞撞个满怀。丹霞忙将她扶住,问道,“小姐,怎么会这样?”

本来说好,丹枫假装中计被人引开,由她暗中保护莫寒月,适时出手。哪知道方才的事,莫寒月几句话就打发,竟没有一丝危险。

莫寒月微微摇头,低头回思一下方才的情形,慢慢向窗边走去。

刚刚走近,就闻到一缕极浅的香味扑鼻而来,令她脑中顿时一阵昏沉。

这香味……

莫寒月顿时心头一惊,凌利眸光,向黑暗中扫去。

从她出房到现在回来,少说也有一柱香的功夫,这香味还残留在空气里,屋子里的夏儿却没有事,只能说明……

莫寒月咬唇,不禁冷笑出声。

原来,承亲王的目的,竟然不是她,而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丫鬟,丹枫!

那天丹枫与他的随从一战,令他知道丹枫武功高强,也料到若是驿馆进贼,丹枫看到窗外人影,必会追出,就在她穿窗而出时撒下迷药。

想通此节,莫寒月微松一口气,目光掠过整座院子,回思一下当时的情形,脚步清浅,沿墙而行,缓缓向东侧的院子而来。

东侧院子,是驿馆中的厨房、柴房、杂物房的所在,在这夜里,等闲并没有人去。

夏儿跟在她的身后,不禁担心,轻声道,“小姐,丹枫姐姐去到何处,我们去哪儿?”

丹霞也不禁担心,轻声道,“小姐,难不成是我们料错,丹枫姐姐……丹枫姐姐会不会出事?”

莫寒月轻轻摇头,示意她噤声,一路向东侧的院子而来。

这东侧院,是驿馆的厨房、柴房、杂物房之处,到这个时辰,早已空无一人。

莫寒月一手轻轻推开东院的木门,闪身而入。

目光,在寂静的院子里寸寸移过,除去厨房门上一盏小小的气死风灯,再也没有一丝亮光,更没有一丝声音。

莫寒月皱眉,鼻子轻嗅几下,脚步轻缓,慢慢向柴房移去。

柴房的门半掩,里边没有一丝灯火,死一般的寂静。

莫寒月立在门外,静听片刻,仍不见一丝动静,不由脸色微变,再不敢多停,飞起一脚,“砰”的一声,将门踢开,径直疾闯而入。

“小姐!”丹霞、夏儿同时低喊。丹霞紧跟着抢入,夏儿左右一瞧,顺手拣起一条木棍,大喊一声,也跟着冲进去。

柴房内,没有灯火,借着门口透入的天光望去,但见柴草杂乱,堆的四周都是,却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夏儿微怔,默了一瞬,轻声问道,“小姐,丹枫姐姐呢?”

这一刻,莫寒月也是手足冰凉,喃喃重复,低声道,“是啊,丹枫呢?”微微凝眉,闭目轻嗅。鼻子里,嗅到的是丹枫身上香囊的味道,可是,眼前却没有她的人影。

夏儿瞧见,也吸吸鼻子,却什么也没有闻到,心中不安,又轻声唤道,“小姐!”

丹霞也已不能镇定,轻声道,“小姐,丹枫姐姐可曾来过这里?”

莫寒月微微咬唇,勉力让自己定神,俯下身,凝神在地上找一回,终于在几根木柴之后找到一个紫色的香囊。

“小姐,是丹枫姐姐的!”夏儿一见,忍不住低呼。

“嗯,是丹枫的!”莫寒月点头,将香囊反覆细瞧几回,不由轻轻笑起,说道,“我们回罢!”竟然不再找下去,转身出侧院,向自己屋子里来。

夏儿大奇,忙将手中的棍子丢下,随后追来,唤道,“小姐,怎么了?我们回去,丹枫姐姐怎么办?”

丹霞却瞧出些门道儿来,抿唇笑道,“傻丫头,那香囊是丹枫姐姐故意留下的,只要她没有受什么人所制,又有谁轻易动得了她?”

“哦!”夏儿点头,却仍然担心不己,说道,“可是,小姐和丹霞姐姐怎么知道丹枫姐姐没有被人所制?就算方才没有,若是对方人多呢?丹枫姐姐虽然厉害,可是人家许多打她一个怎么办?”

莫寒月回头瞧她一眼,不禁低笑,说道,“她能自个儿解下香囊,就说明她双手自由,她若当真被人所制,她解开香囊时就会留讯求救或示警。”

夏儿担心道,“小姐,你又怎么知道,丹枫姐姐留下这香囊不是求救?”

“因为这香囊完好无损,该是丹枫姐姐从容解下,若是有难,她必会仓促扯断留下。”不等莫寒月答,丹霞已经轻声接口,跟着扬眉,说道,“小姐,丹枫姐姐既然没事,依原来计划,她在避开旁人耳目之后,就当折回,保护小姐。可是为何没有依原计划,还不见人影?”

原想承亲王既然动手,就必然是下了狠手,丹枫、丹霞齐出,也是做好万全的准备,哪知道丹枫竟然没有依计返回。

莫寒月微微点头,说道,“自然是丹枫瞧出什么破绽,知道我并无危险!”

至于丹枫为什么现在还没回,那就不得而知,只能等丹枫回来再说个明白。

本以为,总要在天亮前才能等到丹枫,哪知道三人刚刚回到屋内,就听门外脚步声响,丹枫轻声唤道,“小姐!”已推门而入。

夏儿大喜,一跃而起,叫道,“丹枫姐姐,你可回来了!”扑上一把将她抱住。

丹霞也大喜迎上,连声问道,“姐姐是遇到何事,怎么连小姐都不顾?”

丹枫姐姐抿唇,说道,“哪里是我不顾小姐,我险些落入圈套,幸好牧野大哥相救!”

“牧野?”这一次,连莫寒月也失声叫出声来,问道,“你说牧野?”

丹枫点头,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扫,见莫寒月早已穿戴齐整,身子微侧,轻声道,“牧野大哥,进来罢!”

随着她话落,牧野修长的身影一闪而入,向莫寒月当头跪下见礼,说道,“小人见过小姐!”

莫寒月大喜,忙命他起身,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萧侯爷呢?怎么又恰好遇到丹枫?”

一连三句,将另外三人的心头的疑问全部问到,丹霞也连连点头,问道,“是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牧野含笑,又向莫寒月一礼,说道,“回小姐,松陵关一役,我们大获全胜,景郡王已赶往南疆,萧侯爷不日就会还朝。小人见再没有旁事,就与靖国公府的兄弟当先赶回,只是进城时晚了些,驿馆大门已关,小人本想唤门,却听到里边喊有贼,情急之下越墙而入,恰见那贼人将丹枫姑娘迷倒,就一路追了下去。”

短短数语,将莫寒月的三个问题全部回过,随后的事已不必细说。

他看到贼人将丹枫迷倒,自然一路追去,到了柴房,使法子将丹枫救醒。

丹霞扬眉,问道,“既然你救到丹枫姐姐,怎么这会儿才来,可是追贼去了吗?”

牧野低笑一声,转头向丹枫望去一眼。

丹枫抿唇,笑道,“哪里是追贼,我们是去藏贼!”

“藏贼?”莫寒月一愕,问道,“你们是说,你们已将贼人拿下?”

说是贼人,其实是承亲王的人,二人将他拿住,承亲王不见那人回来,丹枫却安然无恙,自然会命人来查。

如今二人将那人藏在旁处,承亲王自然不能在这里将他找到,可此事是他算计,又不能来问。

莫寒月点头,垂眸略思,突然笑起,说道,“那个人留着,也问不出什么,倒不如派一个用处!”将牧野唤到近前,轻声嘱咐。

丹枫立在她身侧,听到她的话,不由“噗”的笑出声来,抬头向牧野一望。

牧野也忍不住好笑,躬身道,“小姐放心,断断误不了小姐的事,只是这一路上,还请小姐多加小心!”

莫寒月点头,说道,“有丹枫、丹霞在,你放心就是!”

牧野点头,听着外头已鼓交三声,说道,“事不宜迟,小人即刻告辞!”

莫寒月点头,说道,“辛苦你了!”

牧野道,“小人该当的!”躬身又再辞过一礼,抬身瞬间,向丹枫望来一眼,四目交投,微微一笑,这才转身而去。

二人的情形落在莫寒月眼里,不禁微微挑眉。

前次,印于飞看丹枫的神色异样,怎么牧野也似乎对她有所不同?

拢眉凝思,不由心中暗忧。

印于飞和牧野不打不相识,这几年来,情同兄弟,若是心中都喜欢上丹枫……

转念想到叶弄笛和扶奕,不由轻轻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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