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阳炙热的烧烤着大地,已至初夏,广袤的田野里尽是龟裂,野草遍地。近处的房屋早已经荒芜,一片凄凉。
米脂县,是陕西延安府底下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县城。这些天无数的难民从四面八方涌入县城,可是无情的县官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百姓,无数的难民只好栖身于城墙之下,这倒让米脂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光。
银川驿站,一男子正不停的摇头叹息着,“怎么会丢了呢?怎么会丢了呢?我明明记得放好了的!”男子一边摇头,一边还在自己的身上不停的翻找着什么。
“李鸿基!”正当男子找个不停的时候,银川驿丞正大腹便便的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大人!”被驿丞叫到名字的李鸿基赶紧脸上堆着笑迎了上去。
“鸿基啊!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上头说了,你这次弄丢了公文必须要辞退你!”驿丞两手一摊好似一脸无辜的样子。
“可别啊!大人。”一听到自己要被开除,李鸿基着急了起来。自从自己爹去世后,他一直在银川驿站干,几乎可以说把这里当家了,虽然做驿卒薪俸没有多少,可是有总比没有好吧!李鸿基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没有了这份工作自己该怎么办。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吧!”驿丞可不管这李鸿基的死活。不耐烦的摇头往屋里走去,只留下李鸿基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那大人,我这个月的薪水?”眼看留下无望,李鸿基想起了自己这个月的薪水还没有领。
“薪水?哼!”驿丞的嘴蔑笑了一下“你把公文弄丢,我都没有找你赔偿了,你还敢找大人我要薪水,走走!赶紧滚!”驿丞不耐烦的挥舞着袖子赶着李鸿基离开。
把驿站的行囊打包好,李鸿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一路上的失落,想到要还的高利贷,李鸿基不知该怎么办。
“哎哟喂!”刚走到自己院子里,和一个长得猥琐的男子撞了个满怀。那无赖刚想开骂,一看是李鸿基赶紧灰溜溜的跑开了。失落的李鸿基丝毫没有注意到那男的是从自己家里刚刚走出来。
“什么?”李鸿基的媳妇韩金儿丝毫没有同期李鸿基,反而是一顿破口大骂,什么,无用,话骂的非常难听。
“砰”正当韩金儿骂的酣畅淋漓的时候,李家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李鸿基给我滚出来,滚出来!”十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各个手上提着棍棒,一个脑满肠肥的乡绅走了进来。
“艾举人!您来了!您坐!”一看是乡里的举人艾绍,李鸿基赶紧站了起来。李鸿基当时缺钱曾经找这个艾举人借过钱,所以李鸿基很清楚他上门来是为了什么。
艾绍鄙夷的看了一眼李鸿基家里那灰尘满满的凳子,“我说鸿基啊,你去年借我的二十两银子现在也该还我了吧!”
“是!是!您说的是!只不过现在我刚没了活干,您看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时日!”李鸿基和韩金儿都陪着笑道。
“这么说是没钱了?那你可就别怪我了!来人,拉他去见官。”说完艾绍身后的两个家丁拖着李鸿基就往县衙走。
“叔,你怎么样了?”李过小心翼翼的扶起伤痕累累的李鸿基。艾绍的这一顿告,县令直接把李鸿基打个半死,幸亏亲友多方营救这才留了一条命。
“你婶婶呢?”李鸿基好不容易睁开双眼,看到自己的侄子正抹着眼泪,轻声问道。
“叔叔,这个女人趁你在牢里天天和那个流氓盖虎鬼混,哪里管过你的死活。”一提到自己的那个婶婶,李过的眼里就满是杀意。
“这个**,**!”听到这样的话语,李鸿基怎么能不生气,只是现在的他丝毫没有办法。
艾绍这些天好不得意,看着李鸿基被自己整的那个惨样,别说多解恨。“你没有吃饭吗?给我快点!”艾绍大声的斥责着胯下的一个披头撒发的女子,脸上一脸享受的样子。
“砰”正当艾绍享受的时候,两道身影突然蹿到了艾绍的面前。吓得艾绍一个精神赶紧躲到了女子的背后。
“李鸿基你想干什么?”看着李鸿基手上拿着的大刀,艾绍的眼神里露出了惊恐之色。
“想干什么?取你的狗命!”李鸿基满脸都是怒色。
“还跟他说什么?”李过一把拽过艾绍的衣领,一把白刃狠狠的插了进去,艾绍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双手不愿放下。
“我们走!”借着夜色两人消失于茫茫的黑夜里。
第二天,艾绍被杀的消息传遍了米脂县,所有的百姓听说作恶多端的艾绍被杀了,纷纷拍手称庆。官府则是如临大敌,一队队的衙役在大街上不停的巡逻着,四处寻找李鸿基和其侄儿。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整个米脂县最担心的莫过于韩金儿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以前瞧不起的那个男人竟然这么血气方刚。现在他肯定知道自己和盖虎鬼混的事情了,一想到这,韩金儿不由得害怕起来。刚准备关好门,一双大手堵住了门口。
“嫂嫂,天色还早关那么早的门干嘛?”李过阴阳怪气的从外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满脸怒意的男人,这张面孔,韩金儿再熟悉不过了。
“你又惹什么乱了!现在又要连累老娘!”一见到李鸿基,韩金儿还想拿出她以前那颐指气使的威风来,可是现在却丝毫不管用。
听到这女人这样的话语,李鸿基的脸更加阴沉。这样的女人不但不去替自己想如何保护自己,竟然还想着怕连累,一股杀心顿时涌上心头。
一看李鸿基的脸色不对,韩金儿赶紧扭头就跑,只不过身后的一双大手紧紧的拽住了她,等她再回过头时,一柄利刃已经横贯胸膛。
“去死吧。”李鸿基把多年来的怒气全部发泄在这把刀上,看着韩金儿倒下,他的心里终于出了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