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桩闲来无事,也不忍他一人辛苦,小心翼翼地探进一个小脑袋,梨涡浅浅,“渴吗?”
樊络本想叫她回房歇着,不过想来她一人待着也无趣,遂道,“去把茶壶拿来这里烫。”
没一会儿,贺桩非但拿了茶壶,还带了汗巾,乖乖坐在灶口前烫茶,屋外夜色已晚,竟纷纷扰扰的又下起雪来,而屋内暖意四起。
昏黄的火光映衬着温婉的小脸,一绺碎发散在一侧,樊络见了只觉心痒。
打铁是力气活,樊络热出一身汗,脱了外衫还是热的慌,索性连内衫也解了。
肌理分明的上身淌着汗水,在火光里若隐若现,贺桩瞧着只觉他委实辛苦,“相公,我来帮你吧?”
“不必,这铁锤你拎不起。”樊络抹了抹汗,手上湿了一片,再一瞧身上,全沾了灰。
贺桩也注意到了,拿着汗巾站起身,“那我帮你擦汗?”
樊络犹豫片刻,沉默着点头。
贺桩擦了身前,又拐到他身后去,却是意外发现,樊络麦色的肌肤,竟有一道自肩头到腰椎的伤疤,瞧着十分吓人,旁的也有横七竖八的旧痕。
他曾经经历过怎样的生死,才留着如此深重的伤痕?
贺桩轻逸出声,削葱般的细指轻轻触碰着那长长的伤疤,几次颤抖。
樊络方才犹豫,也是怕吓着她,不过转念一想,桩儿既已是他的妻,便不必瞒着,不过听到她的轻逸,心下便生出几分悔意,转身道,“吓着你了吗?”
贺桩一下红了眼圈,曾经的杀伐嘶吼犹在耳畔响起,哽咽道,“疼不疼?”
她这是在心疼自己?
樊络心底一颤,瞧着如波星眸蓄满泪水,粗粝的拇指细细滑过她细嫩的脸,笑道,“早年走南闯北受过伤,却是早就好了,不疼。”
“那相公往后可要好好的。”她真的怕极了,想到七年前,母亲的那声哀嚎,浑身又是一颤。
樊络放下手中的锤子,拥她入怀,少女丝丝的馨香萦绕鼻息,而她乖乖巧巧的并未挣扎,男人只觉,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他知她已是当自己是她的夫君,那他便做她一生仰仗的良人!
男人用手指将她的下颚抬起,深邃的眸子直视那一抹秋波,只觉心痒,几乎要摄走他的心魂,薄唇吻上她的,轻柔而怜惜。
未几,他离开,沉声开口,“你若不肯,我绝不勉强。”
贺桩愣了一会儿,心里才明白他所指之事,回门时娘亲也提过,当时她只觉羞涩,而今想来,她始终放不下过去,兴许,与他有了肌肤之亲,生儿育女后,心便安定了吧?
贺桩眉眼澄澈,深深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她的夫君,比起方家那登徒子,她该庆幸自己的夫君是他,小声道,“没有不愿,只是听说会很疼……”
樊络到底是血气刚盛的男子,听到自家妻子这般羞答答道,哪里还忍得住,深邃的黑瞳浮起几分急切,拦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犹如二十出头的小伙般,急急将她抱回卧房。
男人犹如珍宝般将她置于膝上,大手犹扣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另一手松了她的木簪子,如瀑长发倾泻而下,美得不可方物,老樊竟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柔声道,“别怕,我会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