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菰本就有些凝滞的墨绿色的眼眸染上了些许哀伤。
少箕郎看着这一幕,并没有热心爆发地尝试安慰她。
虽然暂时停止了战斗,但毕竟在根源上,对方还是属于敌人的阵营。
从之前的尝试来看,要让她当二五仔的可能性为零,至少由他来劝说是零。
如果能救回炭治郎的话,说不定内心纯粹、又与对方相识的他会有什么办法,来唤醒眼前的少女。
见对方不再有话想说,少箕郎兀自将对方留在了那里,身影一瞬落在了地上,抱起了地上的琉香。
他之前已经用心意相通的方式检查过,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进入了睡着的状态。
琉香慢慢睁开了眼睛,瞳孔的颜色并未受到影响,让少箕郎进一步放心不少。
“少箕……哥哥……”
“你没事吧?”少箕郎低头问道。
琉香摇了摇头,接着又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那些青色的……我确实吸进去了,可是……到最后……”
“到最后怎么了?”
少箕郎的语气变得有些焦急,因为他们共通想法的前提是两人同时在想同一件事情,有同样的感受,但此时琉香身体的情况,他根本就不了解,也无法感知到。
琉香的眼睛微微缩了缩,声音有些平静地说道:
“到最后,那好像成为了我激发力量的……的……的……”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工具?”少箕郎歪了歪头,她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催化,或者辅助。
“对!没错,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少箕郎抽了抽嘴角,抬头看了一眼,真菰不知何时消失了。
他用增强了数倍的忍者听力仔细探查了周围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随后他才低头小声问道:
“那你现在能顺利控制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了?”
鉴于祢豆子还在,他没有直接说出“龙胤之力”。
琉香点了点头,很快回答道:
“这样就可以救炼狱大哥哥和鹿见……”
少箕郎用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她的嘴,示意她自己已经明白,不要随意说得太多。
毕竟,这里还是敌人的阵地。
身为主办人的『兔子』不在了,这场宴会恐怕很难再继续开下去,但炭治郎还在『神杀』手上,如果等她带着炭治郎离开城堡,想要再找就难了。
之前真菰的话让他有些在意。
她有事情瞒着『神杀』,难道是因为那个叫作“锖兔”的存在吗?
真菰间接默认了锖兔也在青泷当中,跟她互相理解信任的人却是『神杀』,而『神杀』,又明显看得出来是女性……
好复杂的关系。
总不会是锖兔加入青泷之后变性了吧。
首先排除掉性转的可能性,已经见过的青泷干部有『豪拳』、『鬼煞』、『青木』、『剑圣』、『星星』、『兔子』、『神杀』,再加上一个四百多年前的毛利家后人『阴谋家』,青泷明面上的干部就只剩下『虚无』这一个代号了。
难道『虚无』才是锖兔?
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头顶镂空的天窗缓缓透了下午的暖阳进来,打在了他们四人身上。
祢豆子对阳光没有任何的反应。
而在少箕郎和琉香的后方,那些青色凝固的物体,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飞快蒸发消散。
…………
不死川一个人在偌大的宫殿里游荡,心中的怒火越来越难以掩盖。
进入城堡和炭治郎分开后,他就没有碰到过一个活人。
他只能根据推测,西方那边的动静可能和炭治郎有关,但事实上,他连这场宴会有哪些人参加都不清楚。
“明明是受邀前来的客人,却没有半个人出来接待。”
不死川右手紧紧握着日轮刀,左手提着那半截兔子,在空档的黑白格长廊里走来走去,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
不知走了多久,他渐渐开始怀疑起来。
“我之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他朝四周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视野之内全是格子的通道接连看去,感觉每一条路自己都曾经走过。
这让他的整张脸都狞在了一起,眼眶里血丝密布。
“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他左手一提,从腰间抖出一个装得鼓鼓的布袋,朝地板上扔了出去。
原本就没包紧的袋子顿时散落开来,从里面滚出了大量青色斑驳的铜钱。
不死川并没有遵守青泷订下的规则,直接装了一整袋出来。
他现在不怕麻烦找上门来,就怕一路上什么也遇不到,白白浪费时间在这里走来走去。
扬起青色的日轮刀,刀尖对着那散落一地的铜钱。
“再不给我滚出来的话,就把这无聊的‘邀请函’全部给你们一个个戳烂!”
说话的同时,他的余光不断在观察四周。
虽然他的行事作风比较偏执,但不代表他是傻子,会蠢到挑衅敌人却不防备。
只有蛮力的话,他也不可能成为鬼杀队中实力前三的柱。
风车状的斑纹缓缓显现,他听到一侧通道的远处,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他的表情一拧,露出残暴的笑容,身形爆发朝那边冲了过去。
“来得正好。”
…………
“三条!”善逸神情激动地翻开牌面,和公共的2张牌刚好组成了“三条”的牌型。
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牌摊开。
“同花。”
五张方块瘫在善逸的面前,他整张脸都绿了。
“你又赢了,为什么啊!?”
在房间里等待其他人的时间,善逸发现床头柜有一副纸牌,上面讲解了这种名叫“德州扑克”的游戏玩法。
反正现在他的脚无法行动,出去只会拖累富冈先生,留在这里同样会拖累富冈先生,与其干等着消息传进来,还不如找点事情做。
于是在他的再三邀请下,富冈义勇以闭嘴为前提答应了他。
刚开始几轮,善逸还在一直赢,之后就再也没有赢过。
对方好像能看穿他的牌一样,知道什么时候该弃牌,什么时候该跟牌。
用来当作临时赌注的青色铜钱很快全部输给了对方。
期间,富冈义勇每隔15分钟就会去外面查探一次,却没有任何消息。
善逸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筹码”,也颇感无聊地说了一句:
“说是‘宴会’,却把客人一直晾在这里,这场‘宴会’还打不打算开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