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话中的意思,应颐懂。同时也知道,北王知道了皇上的想法,并且不想配合,但……
应颐还是硬着头皮道:“北王爷,皇上的意思是……之前是朝廷的疏忽,没有将他们登记在册,现在朝廷要弥补这个疏忽,还请北王爷配合。”
得知北王大难不死回来后,北域的兵权,皇上已经不敢想了。
拿不到兵权,皇上就退而求其次,先把北域这些人登记在册,摸清他们的底,日后再做谋算。
就算谋算不到,也不能任由北王,像之前那般,一不高兴就带着这群兵消失。
一不爽了,就带着这群人回来。
二十多万精兵,不受朝廷控制,在东林境内来去自如,皇上每每想到,都觉得背脊发寒。
把这些人登记在兵部的花名册上,这些人就是朝廷的兵,他们要消失,那就是逃兵,这些人要走要回要升要降,都得听朝廷的……
握住了这一点,便是这些人再不受控制,也能让皇上稍稍安心一二。
北王冷笑一声,张口就应道:“可以!先把这十年的军费,算给本王。”
朝廷没有花一分银子养人,却想要空手将他的兵拿走,真正是好算盘。
但皇上精明,旁人也不傻,不是吗?
“北王爷,你这是强人所难。”应颐苦笑。
十年的军费呀!
二十万人,十年的军费,一次给清……就是把国库搬空,朝廷也拿不出来。
更不用提,这里面还有一万骑兵!
自古以来,骑兵最是费钱。更不用提他们东林不产战马,骑兵用的战马,都是高价从外面买回来的,整个东林也就两万骑兵。
为了养这两万骑兵,朝廷每年都要支出大笔的军费,到年底就能把国库掏空,户部叫苦不迭。北王要朝廷把养兵的银子算给他,朝廷去哪里拿?
“换作是你,你会同意?”北王嘲讽的看着应颐。
这世间谁也不是笨蛋,皇上要把人当笨蛋,也要有人愿意配合。
旁人怎么想的,他北天骄管不着,但他北天骄绝不会配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开什么玩笑!
“这是皇上的意思。”应颐避重就轻道。
换作是他,他根本不敢,也养不起二十万兵马。
这是二十万兵,不是小数目,北王不会以为,人人都像他一样,动动手指就能养得活二十万人,还一养就是十几年?
北王不会为以,人人都像他一样,敢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还能让皇上不敢动他?
北王敢这么做,那是北王有本事,无人能取代北王,皇上想要江山永固,想要更进一步,再不愿意也得用北王。
他虽不想承认,但跟北域的兵打了一个多月的交道,他清楚的认识到了,他与北王的差距。
北王是王者,他只是将材。
像他这样的将材,北王手底下有很多,且个个都不比他差。
他与北王之间,差了整个东林的将军。
这个差距,不是他努力,他拼命,就能追赶的上的……
“那告诉皇上,这是本王的意思。”北王抬手,立刻就有就有两个兵上前,客气的把应颐请走了。
应颐没有挣扎,只道:“北王爷,你何必与皇上作对,皇上并不会动你手中的兵权。你现在退一步,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这种话,你也信?你们应家……是怎么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北王前行的脚步一顿,看着应颐,同情的摇了摇头。
把人登记在花名册,皇上就能以兵部的名义,发升职、调令书,将他手中的将领打散,分至各地。
人,都是有野心的,他手下将材颇多,有能力的更是不少。皇上要重用他们,把他们升到别的地方,当领军的大将军,他不可能阻止,也阻止不了。
阻止了就生怨了,不阻止,任由他们高升,也许这两三年还好,时间一长呢?
当年的应家军,是怎么被打散的?
从应家军从去的那些将军,有多少投向了皇上,与应家反目成仇?
北王不相信应颐不明白。
“应家军很好,陛下知道应家军的忠心。”应颐看着北王那双洞悉一眼的眼神,闭了闭眼。
“本王不忠心吗?”十年前,他忠心的形象,足够叫满朝大臣记得清清楚楚。
这十年来,他与皇上一直不对付,对皇上只有表面的敬重,然……
却没有哪位大臣,真正的说他的不是。
要不是如此,老丞相又怎么会向着他?
归根结底,不过是他十年前做得太成功,让满朝大臣都相信,他与皇上反目,都是皇上逼的。
而像他这样,手握重兵,被皇上逼的数次险些丧命,却仍旧没有反意的藩王,实在是太忠心了。
他和巫族族长,果然流着一样的血……
他并无刻意,但也将人心玩弄。
“你若忠心,就不该抗旨。”和满朝大臣一样,在应颐心中,北王也是那个,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东林忍辱负重的藩王。
但,他是皇上的人,他不能说皇上不好。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一句都不能说,还得为皇上说话。
就像他现在这样……
北王也没有勉强他,北王上前一步,右手按在应颐的肩膀上:“回去复命即可,本王不会为难你。”
看似轻轻一按,却让应颐动弹不得……
应颐抬头看着北王,眼中惊疑不定。
北王的武功又精进了?
不是说,北王染了比福寿膏更厉害的毒瘾吗?
为何,北王的武功,比之前更强了?
无视应颐眼中的震惊与不解,北王又一次加重力道,压低声音道:“而且……应颐,你觉得……没有本王,你们应家将军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北王爷,没用的!应家军只忠于皇上,这是我答应镇国长公主的。”应颐知道,北王这是在挑拨,但……
该死的,他中计了。
是的,没有北王手中的兵马,应家军就一家独大。
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允许武将独大,失制衡。
“应颐,你姓应。你先是应家儿郎,才是承了镇国长公主情的程颐。”论玩弄人心,没有人比得上镇国长公主。
镇国长公主的一生是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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