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要问,也不要试图去查,这件事情你就遗忘了吧,后果太严重不仅是你,就连整个相府都承担不起。若你还执意坚持,那青禾只能与沈家共存亡了,将来有一天见了夫君,也无愧了!”
沈云卿从青禾公主的话语里听到了万分的坚决。宁愿沈家交不出祭天侍女被责罚,也不愿让她们母女见上一面。
这只能说明,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沈易博,甚至青禾公主能够控制的范围。一个丞相位高权重,一个公主身份尊贵,高于他们,那只能是…
沈云卿心里一惊,不行,如今她的力量还太弱,对上那人她没有丝毫胜算。可那又如何,她总有一天会查出真相,总有一天会见到她娘!
十几年都已经等了,也不差这几年,她等得!等自己强大,等自己能够立足!
“公主您言重了,云卿不懂事还请您不要怪罪。您对云卿的恩,云卿不会忘,我不问了,祭天司,我去。”沈云卿将头靠在青禾公主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
青禾公主心疼的拍了拍沈云卿的肩膀,她道:“我会安排沈相给你娘扶为平妻,让你以嫡女的身份,风风光光的过日子。还有,此去祭天司你不必太担心,若是国师为难你,你就派人跟我说,我就算跪穿含元殿的石阶,我也会把你带回来!”
沈云卿听到这话心里一动,她放开青禾公主,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头。
“云卿谨记公主大恩!”
三日之后,相府一改往日的颓败,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奏起了丝竹,宴请了许多人。被这喜气一冲,整个相府的状态也跟着好了不少。
在赵望青的房间内,还能隐隐的听到外面热闹的声响。沈云卿站在赵望青的床边,看着床上憔悴的赵望青,眼窝深陷,皱纹爬了一脸,脸色青白,眼神有些涣散。
“你听啊,外面是多么的热闹。今天是爹将我娘正是扶为平妻的第一天,也是我成为相府嫡女的第一天。没了沈凤仪,相府还有一个沈云卿。相府宴请四方,排场比起迎娶你的那天,只好不差。你听听吧,这么多年来机关算尽,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你一心一意想要对付我,你不会走到这一步。我不过是个庶女,若不是被你步步相逼也不会反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是你的自以为是,害了你最亲的人。
女儿身败名裂,儿子劫囚下狱,就连深爱你的父亲也被皇上重罚,一病不起生死不定,而你的丈夫却招呼都不打就扶我娘为平妻。你说你还活着做什么?
撑着一口气,最终看到的也只能是家破人亡罢了。我若是你,我早早了断,省得又连累了儿女,你说是么?”沈云卿说完,轻蔑的笑了笑。
赵望青只看到了沈云卿的得意,很眼里无尽的恶意,却没看到,沈云卿眼角处,求而不得的悲伤。她要这身份何用?连个亲娘都换不来…
沈云卿转过身不再看赵望青,她再坏,却是一个护犊的好母亲,沈凤仪下场就是在惨,也还是会有人心疼。换做她,又有谁会关心?
沈云卿敛去眼里的哀伤,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若是你死了,且沈凤仪兄妹不再纠缠,这一段纠葛,就两清了。”
躺在床上的赵望青,痛苦不堪,全身颤抖,她的双目之中落下了泪水,片刻之后,她的嘴巴忽然张开,一口大血喷在了床上,双眼怒睁,没了气息。
走出了赵望青的房间,沈云卿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快意。宴会上,沈易博看她的眼神十分的复杂,愧疚中夹着着怨恨,无奈中夹着着痛苦,然而他却没说一句话,最终所有的情绪化为一声叹息,随着一杯酒,一饮而尽。
“小姐,圣旨到了,祭天司派来接人的车也已经到了门外,您快出去吧。”景姑姑提醒道。
沈云卿点了点头。
沈云卿接了圣旨之久,就上了祭天司的马车。马车缓缓行驶开来,拨开窗帘,沈云卿看不到门口有送她的人。
相府不是她的家,从来不是,从过去到现在,她都是一个人,从未改变。
沈云卿抬起头,看向天空,蔚蓝的天空之下,一卷一卷的白云轻轻的游动着,静谧之中酝酿着风起云涌。她终于踏出了相府,但这只是第一步。
马车经过一段时间的行驶之后,缓缓的停了下来。
沈云卿拨开帘子走出马车的时候,看到了另外一辆马车,马车的前面站着一个一身飒爽的女子,转过头沈云卿认出她是安觅彤,她显然也是刚刚下车。
安觅彤看到沈云卿朝着她点头并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沈云卿亦点头表示回应。下了马车之后,祭天司的赵总管就带领她们进入祭天司。
祭天司是大齐最神圣威严所在,因此祭天司修建得十分的气派,气势堪比皇宫。但与皇宫不同的是祭天司的皇气要少几分,而仙气则要多几分。祭天司除了庄严之外,亦几分上乘凌霄的味道。
在祭天司中所有的下人都称为天侍,都是有国师贺兰奚精心挑选替皇帝侍奉上天的,因此祭天司中藏龙卧虎,不少人实力颇深。
就说在前面带路的赵总管,沈云卿看出他虽然一脸和气,但是从他的走路姿势和呼吸来看,他必定是个武功高手。
相比起沈云卿谨慎的观察整个祭天司,安觅彤则是毫不避讳的东张西望,好奇的看着祭天司里的一切。
沈云卿不明白贺兰奚到底想做什么,为祭天挑选引路侍女,为什么会选中安觅彤和她?如果单单是她,那么她可以理解,因为她早就被他捏在手中,换个地方不过是更方便的利用罢了。
可现在很显然,安觅彤确实是什么也不懂的。若是如此找两个最尊贵的女子,单纯的只为了祭天,又何必找她呢?这组合,沈云卿想不明白。但是贺兰奚行事诡异,超乎常理,本身就不是轻易能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