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她想不想,她都不能一走了之,也不会走。
沈云卿退后一步,她恭敬的道:“六皇子,我不走,我也不是你的良配,今日的事情,忘了吧。”
“云卿…”高齐玉身体一震,惊讶又失望的看着沈云卿,眼中溢满了痛苦之色。
“为什么?”
沈云卿只是低头,沉默。
高齐玉久久得不到沈云卿的回复,他沉默了片刻之后,他道:“那我等你。”
沈云卿抬起头惊讶的看着高齐玉,她正要开口,高齐玉却把她的话挡了回去:“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固执,那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沈云卿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她的心里很乱很乱,自己也理不清情绪了,第一次有男子说喜欢她,第一次有人希望能够跟她执手天涯,第一次她这样手足无措,唯有低头沉默。
那日,沈云卿是怀着一颗复杂的心回到房间的。
夜畔蛙声鸣,沈云卿坐在桌边拿着一本书,翻了好几页,什么也没有看下去,心里躁动得很。
为什么还会有人喜欢她?又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不顾一切的带她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在她背后默默的做准备?
为什么呢?明明她的双手那么的脏,染满血腥,明明她的心思那么狡诈歹毒,城府极深。
末了,沈云卿将手中的书“啪”的一声合了起来。
与其想这些想不明白的为什么,还不如想想申国公大寿那天她要怎么应付。
对!想不明白就不要想,这份美好就停留在它刚刚萌芽的阶段吧。
沈云卿想通之后,觉得身心十分轻松愉悦,她正打算让叶秋准备热水,此时一个黑影落在地上,把她吓了一跳。
“影七?”
“参见郡主,国师大人吩咐属下带您去见他。”
贺兰奚?他又玩什么花样?这个不省心的!沈云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殆尽,换上一脸忧郁。
夜色暗下,明月升起,好不容易离开祭天司,几天不见,大半夜的贺兰奚召她去,准没好事,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沈云卿被影七带到一间房子之前停下。
“郡主,您进去吧,我就不送了。”
沈云卿点了点头自己走进房子里,她想过无数房子内的景象,真正见到的时候她却愣了一愣,贺兰奚这厮又打什么鬼主意?
“郡主请坐,让奴婢们伺候您用膳。”
房间的中间摆着一张圆桌,桌上放着十多道菜,桌子两边站各站着三名侍女,等着伺候她用膳。
沈云卿在桌子前坐下,心中不禁诽腹,贺兰奚大半夜叫她来就是请她吃饭?她已经吃过晚饭了,这么多道菜怎么可能吃得下?
就算吃不下,做做样子也是要的,驳了贺兰奚的面子,不知道又要惹来多少麻烦,她还是觉得清闲一点好,吃就吃吧。
沈云卿拿起筷子正要夹,她愣住了,她发现筷子抬起却不知道落往哪里,木瓜银耳汤,木瓜排骨汤,木瓜玉米汤…全都是木瓜汤!
沈云卿瞪得眼睛都直了,她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咬紧了贝齿,心中咆哮:贺!兰!奚!你全家同宴才喝木瓜汤!
“郡主,您怎么不尝呢?国师大人说了,让您每样都尝一尝。”
沈云卿抬起的筷子终于落了下来,狠狠敲在了桌面上。
旁边的侍女见此大惊,立即跪了下来,她们惶恐的磕头道:“郡主息怒,奴婢伺候不周,郡主息怒。”
沈云卿叹了一口气:“起来吧”
几个侍女如获大赦赶紧站起来,沈云卿看着满桌的木瓜汤依旧无从下手,瞪着看了半天。
其中一个侍女道:“郡主,国师大人有句话要原话传达给您。他说:小丫头,本座知道你挑食,所以本座特地命人做了十多种样式给你,你可别辜负本座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沈云卿抽了抽嘴角,他这是特地命人做了十多种样式,变着法的折磨她啊,沈云卿又叹息一声,抓起一旁的勺子,低头喝了起来。
每一样沈云卿都尝了一点,尝到最后她已经分不清楚这十多种样式有什么区别了,舌尖上就只停留有木瓜的味道了。
如果贺兰奚大半夜召她来,就是为了给她喂木瓜汤折磨她,那他这个主意简直就太过成功了。
几个侍女看着沈云卿吃够了,她们向她行了一礼,然后道:“郡主,您若是用好膳了,请里边走。”
沈云卿心中一惊,还没完?
沈云卿无奈的起身跟着侍女往屋子里走,穿过房间的内门沈云卿进入了另一间房,房间之内青烟袅袅,中间摆着一个大木桶,木桶旁边依旧站着六个侍女,手中拿着花瓣和毛巾,等着她沐浴。
沈云卿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走到了木桶旁边配合更衣。在浴桶中,沈云卿默默的想,贺兰奚今天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兴致出那么馊的主意来折磨她?
比起喝木瓜汤,沐浴简直要舒服得多。从木桶里出来,沈云卿换上了准备好的衣服,只不过,这衣服有些奇怪,衣服有些薄,而且袖子竟然是短的,她穿上去露出了半截手臂。
“郡主,时间不早了,国师大人还在等您呢。”
沈云卿点了点头,穿好衣服跟上侍女的步伐,难不成贺兰奚最近把自己修成了佛?见个面还要斋戒沐浴?
走了一会之后,沈云卿进了一个大殿,大殿里烟雾缭绕,清香弥漫,此时殿门被关上,殿内只剩下沈云卿一个人。
“小丫头,愣着干什么?过来。”贺兰奚的声音在殿中传来。
沈云卿走到中间,便看到了缭绕的烟雾中有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边贺兰奚正懒洋洋的靠着,精壮的胸膛露在水面上,在烛光下能够看到上面沾有许多水珠。
贺兰奚指了指旁边的毛巾道:“别愣着了,快伺候本座沐浴。”
沈云卿愣了一愣,侍女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她伺候?心中这么想,但她却还是走了过去,拿起毛巾在贺兰奚的背上擦了起来。
她惊讶的发现,这短了半截的袖子正好沾不到水,而且在温热的烟雾之中,身上的薄衫让她觉得并不闷热,这么感觉这一切…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