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申国公府和三皇子党已经决裂,但高齐皓如此恶言相向,骂得如此难听,还是让申国公无法接受。
他的额上青筋暴起,攥紧了拳头,瞪着高齐皓。
“怎么?申国公这是要动手打人么?”高齐皓讽刺道:“我竟然不知道大齐现在姓赵的还能欺负到皇族头上了。”
这一番冷嘲热讽让赵瓯江气血上涌,在胸中翻腾,极为难受,他大口大口的喘气,似旧疾复发。
赵瓯江身后的赵远明立即扶住赵瓯江给他顺气。
“三皇子,父亲征战多年,如今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还请您三思。父亲的做法虽然有些偏激,但他也一样是办案,并无任何过错。”
赵元明的声音很平和却有理有据,不容辩驳。
沈云卿没看错,赵元明未继承申国公的武将之才,却练就了一身狡诈精明。
高齐皓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既然三皇子觉得这样的办案方式不妥,那我们今日就先回去,待与太子商量出万全之策再办案,相信到时候三皇子也不会再有异议。”
赵元明这话显然是在将太子搬出来压住三皇子。
高齐皓不傻,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他不以为意,他道:“父皇让我和皇兄一起办案,他有决策也必定会跟我商量,不会自作主张的。”
高齐皓软硬不吃,在这个案子上又高他们一等,赵元明无计可施只能先离开。
“三皇子说得有理,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高齐皓没看他们一眼,而是走向沈云卿,沈云卿听到有人靠近又缩了一缩。
“云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高齐皓眼里露出了温柔的神色。
沈云卿听到这话身子稍微松了一松。
“那些欺负你的坏蛋我已经赶走了,你不用再怕了。”高齐皓抓住沈云卿的手,将她签到椅子上坐下。
赵瓯江几人转身刚刚踏出大厅,脚步又收了回来,脸上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
“案子办好了?怎么就离开了?”太子高齐懿正带着人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千岁。”赵瓯江见到了救星顿时底气十足。
“怎么回事?”高齐懿撇了大厅内一眼,已经觉察到不妙。
“回太子的话,三皇子在里面,他阻止了我们办案,因为他觉得办案的方法不够妥当。”赵元明答道。
“哦?有多不妥当?”高齐懿几步走近了厅里。
“莫非皇兄觉得逼迫一个弱女子吃下那等肮脏污秽的东西算是一个很妥当的办法?”高齐皓反问道。
高齐懿静默了片刻,他道:“这方法确实有些偏颇。”
“太子…”赵瓯江刚要劝他就被打断了,高齐懿道:“但若是能够得到真相,偏颇一些本宫也觉得可以。”
“皇兄,大男人几个查不到别的证据,就来为难一个小姑娘,这样的做法若是被父皇知道了,他恐怕要失望吧?”高齐皓丝毫不让。
“她根本不是什么柔弱女子,就是一蛇蝎毒妇!”
赵瓯江又气又怒,所有人都以为她可怜,但若她真的是个柔弱女子,他又怎么会失去那么多亲人!他真想撕了她的伪装,让她原形毕露!
“国公大人还请注意你的言辞。”沈易博沉声道:“如此针对小女,又拿不出证据,未免太过可笑。”
赵瓯江死死的怒瞪沈易博道:“老夫当年简直就是瞎了眼才会把女儿嫁给你!”
沈易博冷哼一声,别过头,显然不再买申国公的帐。
“老夫说她装疯卖傻,你们没有一个人相信,老夫说她心如蛇蝎,你们也都不相信,既然如此何必绕那么多弯子!”
赵瓯江气急败坏,从桌面上直接拿起那碗“饭”,几步跨过他人径直冲到沈云卿面前,拉起她的手臂,硬是喂进她嘴里。
沈云卿被他拉得极痛,不停的挣扎着,一旁高齐皓见此立即出手挡住赵瓯江,两人便打了起来。
那一瞬发生的事情太突然,谁也没有料到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赵瓯江一身武将脾气直来直去不肯让步,高齐皓挡在沈云卿前面不让他靠近半分。
“你们干什么,都给本宫停下,停下!”太子抄起桌面上的杯子砸碎在地上。
所有人都心惊了一把,高齐皓和赵瓯江两边忍着怒气分了开来。
“为老不尊,欺负弱小,申国公好风骨!”高齐皓扶起沈云卿,握住她的手,让她平静下来。
“若不是你百般阻拦,老夫也不会出此下策!”赵瓯江怒了。
“这就是你蛮横无理的借口?若是皇上知道你乱用武力,恐怕也不会赞同吧!竟然在我丞相府动手!”沈易博也怒了。
“够了,这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皇弟,父皇让你办案,你如此维护她,未免有失偏颇,若是父皇知道了,恐怕也不太好吧?”太子责备道。
“无论皇兄怎么说,今天若是敢用这样的方法为难她,我必定全力阻拦!”
“你…”
霎时整个厅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硝烟,两方人剑拔弩张,仿佛被拉到了极致的弦,一触即战。
“不就验个神智么?又什么难的?值得你们这样大呼小叫,要打要杀的?”一道邪魅慵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所有人心里一紧,转身看向门外。
贺兰奚穿着一身黑底白纹锦衣宽袍悠悠然的从门外走进来。
他的视线在所有人的身上扫了一遍,看见沈云卿的右手被高齐皓握在手心里,神色徒然一冷。
原本贺兰奚悠悠然的到来已经够让人提心吊胆了,如今他却忽然一改气场,整个厅子里,像被冰冻了一般,阴冷幽深,不禁令人背脊发寒。
贺兰奚冷笑一声:“没有敲不开的嘴,让她自己说真话,如果不说就先砍一只手,再不说就再砍一只,直到肯说为止,那就先那只手吧。”
贺兰奚动作极快,还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他一个闪身将沈云卿拎了过来,压着她的身体,一只手把她的右手按在了桌子上,另一只手拿出了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