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国师大人”
公堂内的官员都站起来给贺兰奚行礼。
“都起身吧”
贺兰奚穿着一身黑底云纹宽袍,径直走到了公堂最上的位置,命人置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高齐皓的另一边。
“听说现在在审昭华的丫鬟刺杀镇远将军一案?本座记得这个案子本座是监审,两位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开审了,竟也不通知本座一声,向来本座真是可有可无。”
贺兰奚的声音如同空中落下的一片冰锥子,打在每个人的心上,扎进心底,冰寒彻骨又恐惧不已。
“国师大人言重了,原本是在审赵融雪刺杀父皇一案,但是案子里出现了另一个案子的重要线索,索性就一起审了。”高齐皓解释道。
“本座怎么不记得在刑部审案是想审哪个审哪个,不需要准备不需要走程序的?”
贺兰奚此话一出,高齐皓一时语塞他顿在那里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回答贺兰奚的问题。
确实按照程序这是不合适的,但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审了,打了太子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贺兰奚会来。
“国师大人教训的是,这个案子已经拖了些时日了,所以我有些心急了。”高齐皓答道。
“国师大人说的不错,这次审案并不符合正确的程序,那就改日再审。”
太子听到这里立即要求停审。贺兰奚出现得简直太及时了,这么一停,之前所有的证据都有可能会被推翻,他们就完全有了翻案的机会!
沈云卿听到这话不由得攥紧了手心,只要贺兰奚一句话,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花了那么多心思,千算万算,漏算了心思难测的贺兰奚!
他故意的,他在报复她,他不但不会帮她,甚至要开始毁她了。
沈云卿心里一阵疼痛,没想到她做了那么多最后会毁在他的手上,为什么是他?换做别人也许她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沈云卿身体有些虚软起来,她后退了一步,脑袋十分的沉重,撑了那么久她已经有些顶不住了,若不是心里的疼痛鞭笞着她,她恐怕又要昏睡过去。
“你怎么了?”
身边传来高齐玉紧张的询问,高齐玉伸出手要扶住沈云卿,沈云卿觉得一道犀利的目光似乎朝着她射了过来,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躲开高齐玉的触碰。
她不能害更多的人。
沈云卿抬起头露出一个轻微的笑容:“我没事,不用担心”
她将头转过去的时候,看到贺兰奚正听着太子的话,丝毫没有注意这边。
“改日再审就不必了,既然已经开审了,那就审到底吧,本座听着。”贺兰奚单手支着头,斜靠在椅子上,一副十分慵懒的样子。
沈云卿听到这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不知贺兰奚怎么想的,所以并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沈云卿捏了捏手心里的那根银针,疼痛从手心处传来,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她必须顶住。
贺兰奚已经出声,这案子只能接着审下来。太子还未来得及消失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边。
高齐皓彻底放下心来,惊堂木一拍,他道:“继续审案,六皇弟,请你把那天遇到的事情说一遍。”
高齐玉点头他道:“那****原本在园子里作画,作完之后就四处走走休息。此时赵融雪赵小姐告诉我昭华郡主遇到了麻烦,我便按她说的方向去了。我希望能够及时帮到她。”
高齐玉的话说到这里,贺兰奚冷不丁的冷笑了一声。
让所有人不由得转头看向他。
“继续”贺兰奚头也没抬就蹦出这两个字。
沈云卿别过头,又握紧了手中的银针,清醒!清醒!
“后来我果然在赵小姐指引下找到了昭华郡主,只是她除了衣裙弄脏了以外并没有遇到麻烦。她在等婢女取衣服,我们便聊了起来,一边聊还一边喝了房间里的茶。
紧接着,她大叫了一声,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然后我感觉浑身疼痛,自己也撑不住倒在了地上,然后我闻到一股烧焦味,接着我就昏死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安全的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高齐玉把话说完。
两份口供衔接得没有一点漏洞,堪称完美,前后两位证人提供证词的时候,并不同时在场,若是这样,再找到物证,那么所有的一点都会被推到申国公府的身上!
高齐玉的回答让赵元明心里大惊,高齐玉竟然帮着沈云卿撒谎!
这么一来形势对他们大大不利,
可惜他当时不在场,并不知道鬼医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祖母已经瘫病在床口不能言了,否则他还能再找出一点线索来。
“这么说,你们在有心人的指引之下进了同一个屋子,喝了有毒的茶,然后被人纵火了?”高齐皓总结了一遍。
“正是如此”
“皇兄,两位证人的口供是一致的,说明他们都没有撒谎。”高齐皓道。
“光凭两人的话确实口说无凭,没有真凭实据说什么都不能够相信!”太子立即反驳。
“皇兄说得很有道理,但若是有物证呢?人证物证俱全那么申国公府就脱不掉干系了啊。这么一来,以后所有的查证都要针对申国公府展开了。”高齐皓道。
高齐皓话让赵元明心里大震,若真的任由事情发展下去,恐怕申国公府根基再深厚也要倒台!
“那皇弟倒是拿出物证啊!”
太子恼怒上头,语气就急了起来,他花了很大力气和牺牲才把申国公府拉拢过来,现在不但没有给他带来好处,惹了一身麻烦,让他到处奔波帮摆平!简直晦气!
他不能让申国公府倒了,这样会得不偿失,少了申国公府,高齐皓必定又要猖狂了!
“物证好说,刚刚郡主和六皇弟都提到了有人纵火,只要跟着他们找到那间被纵火的屋子不就能证实他们所言非虚了么?”
高齐皓又道:“申国公寿宴那天发生了火灾那么大的事情,申国公却隐瞒不报,那不就是心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