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帅哥来啦,要不要也挥挥鞭子?很好玩的,给。”安七夕有些微喘,脸蛋红彤彤的,笑眯眯的将鞭子递给冬儿。
冬儿眼睛圆溜溜的,白嫩嫩的笑脸光滑很有肉感,可爱又漂亮,缩在他小姑姑的怀里怯生生的看着安七夕。
安七夕笑着将鞭子递给敏儿,敏儿脸上划过一丝不安,但看见安七夕那挑衅的目光,她又不服气,不管不顾的将冬儿放在安七夕的怀里,挥着鞭子就抽在了那几个人的身上。
安七夕闷笑,小冬儿有些怕生却也不乱动,就在安七夕准备逗逗冬儿的时候,大牢里传来沉重杂乱的脚步声。
“来人啊,将那抱着孩子的死囚贱民给咱家绑了!其余人一律关起来!”说话的竟然是那个被安七夕踹的太监,他耀武扬威的命令着,目光阴森而得以。
一群人冲上来就将抢安七夕怀中的冬儿,冬儿被吓得哇哇哭,安七夕目染厉色,怒道:“滚开!”
“别理她,赶快给咱家绑了,传皇上旨意,将安七夕押至午门,斩立决!”太监的声音尖锐的叫嚣着,仿佛滑坡黄昏的死亡召唤,安七夕呆立当场。
这么快就要被处死了吗?没想到安七夕这一生竟然就这样结束了,真冤!她苦笑,眼中却并无惧怕,很坦然,死过一次的人,还惧怕什么呢?
手中的冬儿被人一把抢走,沙哑的哭声和惊恐的喊叫惊醒了安七夕,愕然看去,冬儿那小小的身体竟然被人扔了出去,安七夕瞳孔紧缩,厉喝一声:“冬儿!”
身体已经飞扑过去,整个人如一只矫健的母豹子一般在半空中划下一弯漂亮至极的弧度,双手险险的接住直线下落的冬儿,砰地一声摔在地上,闷哼一声,伤口刹那迸裂,剧烈疼痛。
“啊!”女人们惊叫,敏儿连忙上前将冬儿抱在怀中,扶起安七夕,还不待说话,就被那些凶神恶煞的侍卫推进了牢房关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她。”敏儿趴在铁柱上尖叫,眼中已经染上泪珠,他们知道,安七夕,马上要死了!
“都闭嘴!再叫将你们一起拉出去砍了!”太监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尖酸的叫道,却忽然惨叫一声,狼狈的撞在了铁柱之上,半天动弹不了,扶着铁柱嗷嗷惨叫:“我的腰,我的腰……”
安七夕站在他身后,冷笑着整理衣衫道:“你应该庆幸,今日我就将死,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喏,就像他们!”
安七夕指指那几个吊着被打的体无完肤,连叫的力气都没有的男人,老太监看了连忙闭嘴,满眼的惊恐与狠毒,心里却想,你再嚣张不也逃不过一死?
安七夕被带走了,那叫敏儿的女子和家人不停的为安七夕喊冤,他们不知道安七夕犯了什么罪,但是在她们眼中安七夕就是好人,一个善良勇敢惩恶扬善的好人。
可是没有人理会他们,安七夕推开了侍卫的钳制,步履从容的走在前面,她告诉自己,别怕,死,也要死的有尊严,死的刚直,没什么可怕的!
午门,历史上不存在的时代,竟然也有午门,也喜欢在午门这里砍头,安七夕是该笑呢,还是该嘲笑?
她没有穿着囚犯的衣服,看着那高高的断头台,四周都是好奇的围观的人,断头台上,那穿着雪红衣服的壮硕男人手举沉重而锃亮的大刀,等待着即将成为他刀下亡魂的人。
“上去!”安七夕被人推到断头台上,还未站稳就被推的一下子跪下,膝盖是疼的,她却是麻木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人群中找寻着什么,却每每都是失望落空。
他不在,他没来,心骤然收缩,是不可抑制的疼痛,无意识的,安七夕在新面不停的呢喃,仿佛一个咒语,当她停下了,他就来了,出现了。
北堂弦,北堂弦,北堂弦……
直到这一刻她才猛然发现,她竟然是如此的……放不下北堂弦了吗?
安七夕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如此僵硬,早知如此,就该祈求上天,让他们不要相见,便可不相识,便可不相恋,便可……不挂牵!
心下不知是解脱还是凄凉,一股说不明白的情绪让她想要哭泣,是委屈不甘的,可是不要紧,最起码他不会看着她血溅当场,就不会独自悲凉了吧!
“安七夕,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嘶哑的嗓音,挣扎而痛苦。林莫允沉痛的看着安七夕,要不是这个女人,安初一现在一定还好好的,他可以去提亲,说不定马上他们就会有一个自己的快乐的家。可是此刻完全被这个女人破坏了,这个不祥的女人不仅害惨了安初一,此刻就连她自己都要死了。而他,除了悲凉,却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如行尸走肉。
安七夕知道,是林莫允的,这皇上还真是够绝的,竟然弄一个恨她入骨的人来监斩。死前还要让她难堪吗?
无声地闭上眼睛,有人将她的脑袋强行按在那承载了不知多少亡魂的断头台上,感受着那冰冷的木桩在侧脸漾开层层叠叠的颤栗,心中轻叹:再见了,这个陌生而又让我有些留恋的世界,再见了,北堂弦……
倏!
是那沉重大刀抬起来的声音,霍然落下,风声尖锐犀利,有钝器砍进肉体的沉闷感,刹那间,鲜血喷撒,血染当场,整个刑场,静的可怕,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血色弥漫……
鲜血,一滴,两滴,三滴,滴滴坠落,落在那断头台上安七夕苍白的侧脸之上,妖娆腥浓的红色仿若点缀的朱砂,是娇艳欲滴的绝艳,亦是震撼心灵的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