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来到刑场的时候,她的心态竟然就不一样了,北堂弦没有来,她每看一眼,都是失望和落空的,那一瞬间,她就仿佛副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挣扎在活与死去的边缘,如果北堂弦没有来,那她是不是就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让她牵挂和眷恋的人?
如果失去了这个人,那么她在这个还算陌生的世界里又有什么意思?还要提心吊胆的活下去吗?就如同没有遇见北堂弦之前,做一个傻子,傻乎乎的被人欺负?那一刻,她竟然不能再忍受之前受过的委屈,如果让她再继续装傻充愣,浑浑噩噩的过下去,那她还不如此刻就死去,也好过,没人在乎和孤独、胆战心惊的过日子要强!
可是此刻不同了,北堂弦来了,他没有丢下她不管,安七夕不能否认,她在这生死危机的时候,依然再赌!她赌她此生是不是就到此结束,如果是,她不能怨,如果不是,那就当她再次重生,这一次,她一定要活得光芒四射,快意人生!
她的目光看向北堂弦,柔和的不同以往,里面流淌着缱绻柔情,晶莹剔透,明亮的扣人心弦,唇瓣弯弯,笑意浅浅,轻声道:“北北,谢谢你,让我重生!”
北堂弦心口一震,剧烈的紧缩,防备被带刺的藤蔓蜿蜒,酥麻的疼痛纠缠着不可抑制的温柔流淌过心田,哀伤而甜蜜,痛并快乐。
他不再疑惑,只庆幸自己,终于,没有失去她!
“什么高祖皇帝?你们怎么回事?要抗旨吗?”林莫允疯了一样的冲上来,就要抓安七夕,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大喊着‘手下留人’,可是北堂弦的脚更快,一脚就将毫无防备的林莫允给踹下断头台,口吐鲜血,满脸苍白。
“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倘若你在敢对本王的王妃不敬,本王会让你立刻去陪你的表妹!”北堂弦眉眼狠厉,阴森恐怖的低吼道!
而此刻,那高喊着手下留人的人也下了大马,快步走上监斩台,遥遥对着北堂弦和安七夕行了一礼说道:“参见弦王爷,弦王妃,老奴奉皇上旨意,前来宣旨!”
北堂弦冷笑一声,断然道:“若是来催命的你可以滚了,本王的王妃福大命大,谁也不能夺了她的命去!”
这一刻他是有自信的,有福谙达的免死金牌在,皇爷爷就不会再这么不留情面,而且只要福谙达肯为夕儿说一句话,那么夕儿必然不会有事。
旁边那个被安七夕踹的老太监一看有了希望,立刻惨叫道:“林大总管救命啊,奴才只是奉旨办事,他们竟然要抓奴才啊,林大总管救救奴才啊!”
这老走狗的目光不停的阴狠的往安七夕的身上剜,好像恨不得将安七夕身上剜出几百个洞才甘心一般。却不巧,正好和安七夕那冰冷的目光撞在一起,老走狗立刻全身一僵,旋即狗仗人势的抬起头来,得意的看着安七夕,仿佛那个林大总管真的会救他一样。
安七夕心中冷笑,对北堂弦柔声道:“北北,让他说呗,夕儿想听听,咱们尊贵的皇上还有什么理由要来弄死夕儿。”
林大总管冷汗刷刷的往下落,连忙弓着身子恭敬回答道:“回王爷王妃,皇上仁慈,王爷一片真心感天动地,还请听老奴念来。啊,皇上还说了,王爷王妃不用跪听旨意!”
林大总管清清嗓子,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下,缓缓念出那黄卷上的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已查明安七夕确被人冤,并未辱没皇家威严,其姐安初一也是死于意外,安七夕一直奉公守法,遵守妇道,虽资质愚钝,但却不失天真,只是心性不定,藐视枉法,野蛮娇纵,刁钻蛮横,遂,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赦免其贱民身份,交予弦王爷亲自管教,夺去王妃之衔,贬为侧妃,望尔今后痛改前非,令,当场释放,钦赐!”
一张圣旨,前后反差如此之大,所有的是非曲直,竟然都是他皇上的一言堂,他张口,你无罪也要死,他闭口,你要死也可以活!这就是皇权!
被贬侧妃……
那不就是妾?只是比那些小妾高贵一点的妾而已!安七夕并没有因为不用死了而有多大的喜悦,反而心里沉重难受,妾,在古代哪里有什么地位?古代人可是拿妾当奴才的,就算夫君在疼爱又有什么用?主母才是主子!
安七夕心里仿佛打翻了调味瓶,不是滋味。一念生死间,再回头,以重生,却原来,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狰狞而未知!
她蓦然的低头,安七夕,你在干什么?妾又怎么了?你怎么那么在乎这些虚伪的东西了?她在心里骂着自己,可是心里却隐隐的就是有股强烈的排斥与不甘,她不在乎是王妃还是妾室,她在乎的是北堂弦,他以后还会有多少女人!
以前她可以不在乎,因为没必要对一个不重要没感情的人用心,可是她的心,现在已经不可控制的牵挂了北堂弦,她还能不在乎他身边的女人吗?
她这么的纠结,心里面这么的排斥北堂弦这个古代男人可能会有的三妻四妾,那凝重而郁闷的脸色看在北堂弦的眼中却掀起了他的狂躁。
“本王不会接旨!”
一言出,震惊全场!
就连安七夕都震惊的猛然看着北堂弦,却见北堂弦眉眼都渲染着寒气,恶狠狠的瞪着安七夕,一把将她拽进怀中,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低声怒道:“你这个死女人,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安七夕愣愣的,一双猫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北堂弦那气得有些扭曲的俊脸,不知怎么的,看着他这样暴躁的表情,她忽然心里什么疑惑不安都消失不见,只要这个男人在她身边,只要她确定她要这个男人,那么,她就不允许有别的女人他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