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伊茉贝需要睡觉,乖乖睡……”那轻柔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种令人安心与依赖的温柔,令人不能抗拒。
安七夕心中那股疲惫感渐渐消散,沉重的困意袭来,迷糊间,她呢喃出声,声音伤感而委屈:“娘……”
安七夕心中那道声音刹那间消失,与此同时,北堂弦敏锐的感觉到了在他身后传来了一阵强烈的波动,他鬼魅的身影嗖地窜出,对着那处勇猛袭去,出手就是必杀!
“弦儿!”传来波动的地方忽然响起一把轻柔的略带沙哑的温柔女音,无形中,化解了北堂弦所有猛烈的攻势,让北堂弦硬生生的停下了所有动作。
“大师傅!”北堂弦狭长的凤眸中迸发出一缕惊喜与了然,对人一直冰冷的嗓音此刻却带着尊敬与淡淡暖意。
“恩,这是给你们的新婚贺礼。”那道声音带着笑意,一阵香风袭来,北堂弦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流金方盒,而空气中在没有了刚才的波动。
“多谢大师傅!”北堂弦知道他的大师傅已经走了,但令北堂弦疑惑的是,前一次和这次大师傅来怎么都是仿佛有无限忧愁呢?记忆中的大师傅可不是这样的!
“娘……”安七夕的呓语打断了北堂弦的沉思,北堂弦快步走到安七夕身边,将她软下来的身体抱在怀里,听着她猫一样的叫声,忽然一股股心疼与悲伤从心底深处涌出,悲伤一点点蔓延,他将她抱得更紧。
“乖,夕儿乖乖的,你娘就会回来的!”北堂弦第一次说谎,这么拙劣和笨拙,但他没时间去嘲讽自己,他只觉得心里面满满的都被这个叫安七夕的女人填满了,她的悲伤与无措也能牵动着他的神经,让他感同身受,品味着她的伤痛与悲伤。
时间在指缝中一点点流逝,他的心里在不是坚硬如铁,那曾经的美好记忆融合了什么,掺杂了什么,又丢掉了什么,他不记得,不知道,分不清,只是这一刻,他的心里忽然又敞开了一扇门,里面住着一个叫安七夕的女人,就仿佛,他的心里曾经也有一个安七夕,但和此刻怀中抱着的让他爱怜的几乎到心疼的安七夕不一样!
是的,不一样,他肯定的想!这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感觉,可是他也很矛盾,明明就是一个人,他却越来越忽略曾经那让他刻骨铭心的感觉,那些记忆碎片带给他的震撼与疼痛,在逐渐地减缓,他的疼变得真切而深邃,他只想拥抱着此刻怀中这具软乎乎的小身子,拥抱着她的灵魂,独享这一瞬间的静谧、美好!
“不要……丢下伊茉贝!”安七夕迷糊的被北堂弦抱在怀中,声音里是浓郁到绝望的哀伤,泪水浸湿了浓密的睫毛,她绝艳的小脸上有说不出的痛苦与忧伤。
她想起了什么?童年的那些残酷的记忆吗?她想娘亲了吗?伊茉贝,又是谁?
北堂弦轻轻抚摸她柔嫩的脸颊,抚平她轻蹙的眉宇,勾勒她微微抽泣的红唇,心口一阵一阵的泛着钝痛。他低头,一遍一遍的轻吻她的额头,允去她睫毛上的泪痕,舔舐她嘴角的蜜甜,小心翼翼,覆在她的嘴角,一声声,一遍遍,用温柔到不可思议的音调为她勾勒着世间最动听的安抚:“不丢下伊茉贝,小乖,你乖啊,北北会守着你,永远永远……”
他的爱,他的永远,没有尽头,没有时间,没有界限,只要他活着,他就要守着她,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要与世长存!
安七夕那浓浓的悲伤一点点的消失,不知是被困意笼罩,还是北堂弦的话让她安心,她嘴角慢慢勾起娇憨的弧度,咕哝着:“北北!”然后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北堂弦抱着安七夕,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坐在这满目疮痍之中,命运的枷锁终将解开,他们却依然身在迷雾之中!
“你说什么?”阴森的书房里,这一道声音将空气中的紧绷推向了高潮!
北堂云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手下的探子,瞳孔紧缩,控制不住的再次问道:“你再说一次!”
探子胆战心惊的说道:“王爷,那个人说皇上活不过七十岁!”
啪!
北堂云手中的茶杯刹那间变成粉末,他的目光风云变幻,良久才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沉声训斥道:“此话不可乱说,皇上乃九五至尊,当与天地同寿。”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却在盘算着则消息的可靠程度,如果皇上真的活不过七十岁,那么他是要在等等,还是要提前……反了?
“启禀王爷,消息来源绝对可靠,是从弦王府中传出来的,并且当时福谙达也在场,那个鬼面人就是当日救治了弦王爷的人,而且福谙达当时并没有一怒之下杀了此人,以属下看来,此事万不可轻易处置,毕竟这其中牵扯到了福谙达!”一名谋士立刻出言,倒是点出了症结所在。
“哦?福谙达!那个老家伙,他一直就是看中北堂弦比我多!”北堂云脸上的平静自此撕裂,心中的妒恨再也掩藏不住的涌出来。
多少年了?他一直战战兢兢的为王朝做事,他不求功劳多大,只求能得到父皇与福谙达的认可,可是不管他做什么,做得再好,都不会换来他们一个认可,他们只会对他虚假的微笑,他永远比不过北堂弦。
为什么?他现在已经是皇上唯一的儿子了,理应继承大统,为什么他们还是看不到他?他到底哪里比那个北堂弦差?
北堂云一身刚猛的内功被激发的四处乱窜,整间房间里都紧绷在这一层微妙的气氛之中,人们噤若寒蝉的看着北堂弦那微微发抖的背影,心中也是感叹,大云王爷就这一点就永远也赶不上弦王爷,弦王爷永远不会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永远都像是冰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