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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月之下,有人影蹿动。

女子站在槐树下,清丽无双的脸容上,满是柔善之『色』。

“小姐,”有婢女缓缓上前,拱手道:“王爷已是快马加鞭,大抵过几日便会抵达烟京。”

那婢女的话一落地,就见女子勾唇,淡淡一笑,道:“他终于舍得离开那女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女子依旧是容『色』淡淡,清丽至极,神『色』中没有丝毫的怨怼或是嫉妒,有的只是平静。

婢女闻言,只抬眼看向女子,忿忿不平道:“只是,王爷为了那贱人,收回了小姐的铺子”

“铺子而已。”那女子轻笑,眉眼和善:“哪里抵得上她的命来的重要?”

分明是一句冷厉的话,可到了她的嘴边,却是无比柔和,就连眼神,也一如既往的平静。

一旁的婢女见此,却是『露』出阴诡的笑容来,她低低出声,问道:“小姐是打算在路上将她”

一边说,那婢女还一边做出割喉的举动,看的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

只是,那女子却不以为意,勾了勾唇,她就道:“把蒋唯唤过来。”

“是,小姐。”婢女不敢迟疑,很快便退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高大的青年缓步而来,一见到女子,他便率先恭敬的拱手,只是,那女子却是制止了他的动作,只优雅一笑,说道:“蒋副将不必多礼,今日找副将来,只是为了一件私事。”

见女子如此,蒋唯不由看了眼她,眼底有爱慕之『色』,难以掩饰。

顿了顿,蒋唯才道:“大人有何吩咐?末将若是力所能及,一定不辜负大人所望!”

女子眼底有幽暗闪过,转瞬即逝:“听说副将不日后将前往虎牙关迎接三国使臣?”

“不错。”蒋唯点头,道:“届时我将随同父亲等人,一起前往迎接。”

女子闻言,点了点头,就笑道:“我这儿有个婢女春桃,她早年与家中亲人走散了,我辗转为她寻找了多年,终于查到,春桃的家人,是大景之人,而且好巧不巧的是,这一次春桃的家人,就在大景的队列当中”

说着,那女子看了眼自己身侧的一个婢女,继续面不改『色』道:“所以,我想央求蒋副将帮一个忙,只要副将能将春桃带去瞧瞧便可,毕竟将来入住了使臣驿站,春桃便是再想一探究竟,就可能涉及谋害的大罪了。”

一边说,那女子还一边『露』出怜悯的神『色』,看的蒋唯一阵唏嘘,只觉眼前的女子,一如既往的有颗良善的心。

看了眼唤做春桃的婢女,见那婢女盈盈欲泣的模样,蒋唯一时间有些沉『吟』。接待使臣是不容出错的大事,若是这婢女中途出了什么岔子

见蒋唯沉『吟』下来,女子却丝毫没有着急的模样,她微微抚了抚裙角,就一脸善解人意,说道:“若是蒋副将不愿意,我也不好勉强副将,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只是在此,还是要感谢一番蒋副将的。”

说着,那女子蹙眉一笑,看起来显得稍微勉强,尤其是她再看向春桃欲哭的脸容时,脸上『露』出的自责与叹息,让蒋唯不由有些心疼。

咬了咬牙,蒋唯便道:“大人严重了,既是大人信得过的人,自是蒋唯可以放心的,这件事交给蒋唯,还望大人宽心,蒋唯一定不负大人所望!”

这大抵,便是典型的英雄难过美人关了。虽然眼前的女子从不曾撒娇扮柔弱,也从不曾如一般女子那般楚楚可怜,可她的良善与慈悲,却是让许多人为之认可,加之她才德兼备,容貌无双,一时间更是比那些个所谓的美人儿、才女的,更令人钦慕许多。

女子见此,面容上倒是不禁一愣,随即她蹙起眉头,就轻声道:“这件事当真与副将而言无碍吗?我不想因为此事连累了副将,若是副将觉得为难,自不必勉强,否则让副将因此而受罪,我如何是好?”

这一番体贴入微的话,听的蒋唯有些飘飘然了,毕竟他最是欢喜这女子,而这女子言语之间,亦是暗藏关切之意,虽是不明显,却也足够让他心神恍惚的。

敛下一抹痴『迷』,就听蒋唯沉声道:“大人严重了,这件事不过是小事罢了,并不会如何。再者说,为为大人办事,是蒋唯的荣幸!”

说到最后,蒋唯的声音都含了一丝颤抖,这大抵是他第一次,这般『露』骨的表现出自己的钦慕了。

只是,他到底不知道,自己的激动看在女子的眼底,却是何其可笑?

就见那女子点了点头,掩过眸中一闪而过的不屑之意,精致的脸上,有暖『色』浮现:“那么这件事,就多谢蒋副将了。”

蒋唯闻言,欣喜十足,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他便自请告退了。

一直到蒋唯离开,那个唤做春桃的婢女,才幽幽道:“小姐,只这般一步的话,会不会难以置之死地?毕竟原先暗影门的人都束手无策”

原先暗影门拒绝接这单刺杀也就算了,便是连她的身份也无法全然揭开。要不是后来楼霄在锦都呆了许久,还掀起那风浪的缘故,想来到现在也都无法确认,那苏子衿就是孟青丝!

所以,苏子衿的实力,不可小觑,毕竟从前那样厉害的人物,若要置之死地,想来是很难的。

“春桃,你错了。”女子缓缓一笑,眉眼处极为清丽,她只淡淡道:“让你出动是其一,其二我已然布置好了。而且,我这次可不是要置她死地。”

招儿都是狠毒的,但她主要,还是想看看,孟青丝不,应当说是苏子衿,她能接住几招?是宝刀依旧,还是更上一层楼!

七月二十三,一大对人马即将抵达东篱边界,天『色』暗沉下来,众人径直便在一家客栈内落脚。

这次前往东篱的人,也算颇为众多。大景朝除了司言和苏子衿,便是二皇子司随也一齐同行,与此同时,司言还明目张胆的带了好些人马,令人忌惮。

疆南国倒也是人马众多,太子南洛、国师墨白、公主南音还有喜乐。且比起大景带的人马,疆南也不算太少。相较于大景和疆南的人员繁多,北魏则显得少一些,除了北姬辰和皇孙北姬昌之外,便是再无皇室之人,只是听人说,北魏的两个公主,已然率先抵达了东篱,只等着汇合。

这样的情况,看在苏子衿的眼底,倒是有些妙趣横生的意思,北魏孝武帝委实是个心狠手辣的君王,北姬芮的死,北姬画的失踪,他不仅没有丝毫心痛之意,而是还若无其事,又派了两个公主前去,这般的父亲,也是难得一见!

这般想着,苏子衿已然到了客栈的上房。看了眼还算宽敞的屋子,她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青烟和青茗挨个的检查了屋子的各个角落,便是茶杯水壶等具体小物什,她们也检查的透彻,毕竟出门在外,有些东西还是要小心谨慎的。

苏子衿见此,倒是不可置否,只看了眼门槛,她便轻笑着看向身后的秋水,问道:“你们世子可是有说何时回来?”

司言抵达客栈后,便率先去安排一众人马了,故而,苏子衿倒是不知,他何时会来。

这几日住客栈,两人自是不可能分房而睡,只司言兀自打了地铺,显然自觉的很。不过,随着这般情况的出现,甚至是越来越频繁,苏子衿都不禁有些怀疑,莫不是司言有什么隐疾?毕竟新婚燕尔,她也不是那等子不懂人事的女子,自是明白,她与司言这般分房、分榻歇息,委实有些不正常的很,即便司言再怎么正人君子罢好歹他们两人也是两情相悦,不是?

苏子衿兀自这般沉『吟』着,就听秋水回复道:“回世子妃的话,爷大抵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今儿这客栈太咱们队伍里,许多人不便歇息,只得在外头安营扎寨了。”

苏子衿闻言,只微微点了点头,司言大抵是天生的王者,这队伍里的暗卫和精兵,无一不是对他恭敬有加,故而,即便没有上朝,他要料理的事情,也是只增不减。

想了想,苏子衿便看向青烟和青茗,吩咐道:“先去准备一下,我要沐浴一番。顺带也可以备一些膳食过来。”

连日来的舟车劳顿,自是深觉疲乏。她现下只想着好生沐浴一番,然后早些休息。

青烟闻言,不禁提醒道:“主子,今儿个已是到了『药』浴的时候了。”

如今,苏子衿也算是停了喝『药』,唯独隔几日,却是要进行『药』浴,以此来压制寒毒发作的频率。

“这么快又到了『药』浴的时间点?”苏子衿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大约算了一下时候,差不多也确实是要进行『药』浴了。

默了片刻,苏子衿便抿唇道:“罢了,去准备『药』浴罢。”

“是,主子。”青烟应了一声,随即和青茗两人,很快便离开了。

苏子衿大抵歇了一会儿,不多时,青烟便准备好了『药』浴,提醒她过去。看了眼仍旧站在里头的秋水,苏子衿笑道:“秋水,你和青烟都先出去外头侯着罢。”

苏子衿沐浴的时候,委实不习惯有人伺候,这一点,青烟和秋水亦是心中有数,故而两人行了个礼,便很快掩门,退了出去。

等到一众人都离开了,苏子衿才缓缓走到屏风前,褪下衣物后,她就踏进了浴桶之内。

在长宁王府的时候,她的屋子里便是有浴池,听说是很早之前,司言专门为了她令人开凿的,倒是有些不动声『色』的就完成了。

不过,刚开始的时候,苏子衿也确实惊讶,毕竟那浴池有些奢华,而司言为人又是极为低调且优雅的人,很难想象,那浴池是他亲自画了图纸,让人建造的。

浴桶里的水温,有些烫人,不过习惯了这般温度的苏子衿,倒是想也没有想,便没入了浴桶之中。整个屋子一瞬间便有『药』草的味道,浓烈的散开,只是对于苏子衿来说,倒是比寒毒发作时,更让人欢喜的。

这几次下来的『药』浴,对苏子衿而言就如同沐浴一般,除了浴桶里味道浓郁,其他的倒是没有不适,且随着她近来的『药』浴辅助,寒毒也好长时间没有发作了。

苏子衿兀自陷入沉思,好一会儿,便觉得困顿起来,玉臂微微抬起,她便靠着浴桶,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也不知是疲倦的缘故,还是太过困顿,不多时,苏子衿便当真睡了过去,传出均匀呼吸声。

只是这时,司言已然安顿好人马,打算寻苏子衿用膳了。

一瞧见青烟和青茗都站在外头,他清冷的眸光便落到了雕花木门上。

秋水在一旁看了,不由眼睛一转,立即上前道:“爷,世子妃在里头休息。”

这一声休息,听的一旁青烟和青茗面面相觑,不过一瞬间,青茗便明白了秋水的意思,于是,不待青烟出声,青茗便行了个礼,笑嘻嘻道:“世子爷可进里头侯着,主子方才吩咐奴婢备了膳,想来是在等世子一同用膳的。”

瞧着青茗如此一副聪慧的模样,秋水不禁心中一喜,她下意识看了眼青茗,见青茗同样朝她使了个眼『色』,不由愈发雀跃起来。

下一刻,秋水便一脸正经,说道:“世子妃在里头等了爷好一会儿了,爷还是先去瞧瞧罢?”

青茗秋水的话,直直是让青烟一脸茫然。主子不是在里头泡『药』浴吗?怎么变成了等世子?莫不是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青茗便不动声『色』的朝青茗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就见青茗眼底有光芒一闪,显然是想要促成主子与世子的洞房花烛夜。

那一头,司言一听到秋水说苏子衿等了他好一会儿,便已然迈开了步子,朝着屋内而去,哪里还注意的到这几个人的眼神?

等到司言推门入内,却是没有瞧见苏子衿的身影,反倒是有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冷峻的脸容微微一偏,他便下意识的朝着屏风看去。

只是,他才刚偏头看去,就见屏风之内,隐约有身影浮动,那一缕朦胧的美,叫人心中一跳,有异样情绪升了出来。

浴桶内的苏子衿,俨然也是听到了响动,只是,她睡的『迷』『迷』糊糊,便下意识以为是青烟进来添热水。

柔柔的嗓音响起,就听苏子衿道:“青烟,过来添点水罢。”

那一声吩咐,携了水滴入耳,听的司言脑中一热,清冷的面容一瞬间便浮起了红晕。

“青烟?”见青烟没有动静,苏子衿不禁又唤了一声,只是她委实有些累了,说出来的话,也是含了三分娇媚七分疲倦之意,听的司言的耳根子,也泛起了鲜红。

只心下,司言却又怕苏子衿着凉了,于是他沉默着走了过去,一言不发的提起热水,绕过屏风朝苏子衿而去。

入眼是女子白皙如玉的肌肤,她脖颈优雅,锁骨撩人,三千墨发披在肩头,整个人沉浸在棕褐『色』的『药』浴之中,竟是散发着妖魅的气息,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下意识撇开眼睛,司言屏息走了过去,他缓缓将那热水给苏子衿添上后,便打算转身离开。

只是,这时候,苏子衿低低的嗓音便又传了过来。

“青烟,你过来帮我将头发挽起罢。”苏子衿闭着眼睛,语气显得有些疲惫:“待会儿打湿了,又要费一番功夫了。”

现在的苏子衿,大抵只想赶紧『药』浴结束,然后去睡一会儿,毕竟她整个人,已然疲惫到现下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一听到苏子衿的话,司言整个人便有些僵硬了,只是听着苏子衿那极为疲惫的嗓音,他一时间便又心疼的紧,故而下一刻,他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再次朝着苏子衿走了过去。

骨节分明的如玉手指捻起苏子衿细腻的墨发,司言不敢低头去看,就怕自己看到那撩人的春『色』,会情不自禁。

只是,眼睛不去看,他手下自是难免的碰到了苏子衿优雅而清瘦的背部。那触觉极为细腻,带着一股柔软之意,几乎让人心神恍惚。

似乎是察觉到了青烟的轻颤,苏子衿不由蹙了蹙眉梢,她桃花眸子微微睁开,便转过身子,打算看向青烟。

然而,苏子衿才睁开眸子,司言那头却是心下一慌,他动作极快,就立即弯下腰来,倾身上前,自背后捂住了苏子衿的眸子。

眨了眨眼睛,苏子衿不禁微微一愣,几乎在一瞬间,她便知道了,身后的人,不是青烟,而是司言!

随着苏子衿的眨眼,那长长的睫『毛』便一下又一下的擦过司言的掌心。

感受着掌心传来酥麻的之意,司言心下一颤,没有任何表情的秀美容颜上,泛起丝丝涟漪,便是那双凤眸,也幽深的几乎会将人吸入深渊。

苏子衿一动不动,只唇角弯弯,轻声道:“阿言,是你么?”

“嗯。”司言抿唇,耳根子红到几乎滴血,可手下的触觉,却是让他有些放不开来。

见司言应了一声之后,便再无声音,苏子衿不由一顿,缓缓问道:“阿言,你是在害羞么?”

问出这话的时候,苏子衿自己也深觉脸上烧的厉害,毕竟她此时不着片缕,就这般**与他相见,委实有些臊人。

可是,一想起司言遮住她眼睛的理由,苏子衿一时间便又有了不害臊的勇气了,毕竟司言的举动,才是真正的害羞。

他就好像是偷了蜜糖的孩子,被逮个正着的时候,宁愿所有人都不要看见他的存在。似乎那眼神会让他无所遁形一般,委实有些可爱的紧。

害羞?

司言微微一愣,只一瞬间,耳根子便愈发烫的厉害,他清冷的视线落到苏子衿满是笑意的唇角上,一时间便燥热了起来。

纵然他现下,已不像先前那般紧张,可如今的情况,却是让他不由有些脑热而不可控制自己。

心下有些混混沌沌,下一刻,就见司言俊颜靠近,在苏子衿还不知情况之际,他忽然淡淡开口,声音暗哑道:“子衿,我会尽量克制。”

克制?苏子衿不解,克制什么?可是,没等到她明白过来,就觉唇角有湿热出来,下一刻,那甜蜜而炙热的吻,便骤然而起。

以往司言的吻,总是温柔而循序渐进,可此时,她却感受到了他的沉『迷』与热烈,几乎带了一股子霸道的味道,唇舌相依,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样的吻,太过火热,以至于不过转瞬,苏子衿便已然瘫软了身子,整个人依偎了过去。而因着浴桶不太高、以及此时两人正面对面的缘故,下一刻,苏子衿的娇躯便贴上了司言的胸口。

即便是穿着衣服,司言也感受的真切,只是此时,他已然有些失去理智,手下便顺着感觉,触了过去。

浑身有酥麻的感觉传来,苏子衿轻咛一声,听的司言不禁浑身一僵,下一刻就觉下腹有奇异的感觉升起,那浓烈的、不了遏制的**,随之排山倒海而来。

司言抱紧了苏子衿,立即便加深了这个吻,只是,苏子衿鼻尖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因着对鲜血的敏感,她立即便睁开了双眸。

只是,这一睁开,却是让苏子衿不禁愣住。

这股血腥味,确确实实存在,而且来源竟是司言!

一瞬间,苏子衿便被拉回了现实,就见她噗嗤一声,立即推开了司言。

司言这一头,正是激情澎湃的时候,乍一被苏子衿推开,他便不由蹙起了眉梢,幽深的凤眸睁开,他盯着苏子衿脸颊略微被擦出痕迹的血渍,心下立即便惊了起来。

“你受伤了!”倾身上前,司言的右手立即便抚上了苏子衿的脸容,素来波澜不惊的眸底,更是是惊骇之『色』划过。

瞧着司言这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苏子衿脸上的笑意,便越发浓烈了几分,到了最后,竟是成了遏制不住的抿嘴偷笑。

“阿言,是你流血了。”好容易才止住笑意,苏子衿便忍俊不禁道:“我这血,是从你那儿来的。”

流血?

司言整个人一愣,随即他回过神来,就觉鼻腔有温热的『液』体一滴滴落下,顿时便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面上一僵,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擦拭,只是手下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中,此时还触着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软乎乎?

司言诧异,就打算低眉去看,只是苏子衿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瞬间停了下来,她瞳孔微微一缩,便立即伸出手,捂住了司言的眼睛。

也不知方才怎么的,两人忘我的吻着,司言竟是『摸』到了她的

随着苏子衿的举动,司言显然亦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心下念头一转,他便瞬间想明白了自己左手上握着的,究竟是什么。

可现在,他是收回手,还是不收?

就在司言犹豫不决的时候,苏子衿却是腾出一只手,将司言的大掌拍开,一瞬间,她的脸『色』更是红到了滴血。

被迫离开那柔软的触觉,司言心下有种略微的失落,只是一回忆起那股子触觉,他便觉得热血沸腾,下腹的窒息感也随之越发强烈起来。

然而,与此同时,他鼻腔内的血『液』,更是进一步汹涌滴下,惹得苏子衿恨不得钻进地缝去。

咬了咬唇,苏子衿便羞窘道:“不准想!”

这一声不准想,霸道却又意外的娇嗔诱人,听的司言口干舌燥,衣袍下更是隆起了一个不小弧度。

抿起唇,司言便捉住了苏子衿的小手,『性』感的喉结微动,他声音嘶哑道:“子衿,我出去一趟,可好?”

再不出去,他就要就要忍不住了!

说着,也不待苏子衿反应,他便拉开她覆在他眸上的小手,站起身子,转头便想要离开。

苏子衿一愣,下意识便脱口道:“阿言,莫不是你有什么隐疾?”

虽说她没有历经那等子情事,但到底不是无知的小姑娘。如今她也算赤身**,诱人至极,是个正常男人都是要有所反应的,可司言这厮,却是一转脸便要离开莫不是,他当真不行?

苏子衿兀自这般想着,可她的这一声问话,听的司言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他擦拭了鼻下的那抹鲜红,便偏头看了眼没入『药』浴之中的苏子衿,凤眸一瞬间变得幽深至极。

桃花眸子微微眨了眨,苏子衿下意识撇过自己的脸,不敢朝司言看去。

天知道她这脱口而出的话,是多么欲求不满。

只是,苏子衿即便转头过去,司言还是朝着她缓缓走来。

凤眸划过一丝笑意,司言一脸正『色』,便又弯腰低眉,声音暗哑而『性』感:“子衿,你可知自己的话极容易误导我?”

“我”苏子衿压下心头的羞窘,只垂眸道:“说实话罢了。”

“我先前听轻衣说,你现下身子骨未好,行房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司言挑起她的下颚,面容依旧冷峻,可那双璀璨的凤眸仿若黑曜石一般,漂亮的让人为之沉『迷』:“可今天,你这般邀请我,我若是不作为,是不是有些不像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司言神『色』极为认真,可看的苏子衿却是心跳如雷,脸上更是莫名的灼热起来。

原先她以为司言是有什么隐疾,可今儿个却是才知道,原来轻衣叮嘱过只是她方才那一问,俨然是邀请的嫌疑,委实有些丢人的紧。

心下这般想着,苏子衿眼底羞怯之意便越发浓烈了几分,看的司言委实有些忍得难受,浑身滚烫不已。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够能忍的了,也自认为自己比起一般男子,要清心寡欲许多,可即便如此,看着苏子衿如此娇媚诱『惑』的模样,他还是不了遏制的情动不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

如此念头堪堪一起,下一刻,司言的薄唇便落到了苏子衿白皙的脖颈之上,他顺着她的柔美亲吻着,惹得苏子衿一时间战栗起来,手下更是不由得想要推开司言。只是司言却忽然伸出长臂,将她从水中抱了起来。

身上一凉,苏子衿便立即惊了起来,以为司言当真要对她

只是,下一刻,就见司言一手拉过屏风上挂着的袍子,转瞬便为她披了上去。

『裸』『露』在外头的肌肤被包裹住,苏子衿下意识朝着司言看去,可司言却是依旧面『色』清冷,径直便将她抱到了床榻之上。

低头含住她诱人的朱唇,司言眸『色』深邃,舌尖一勾,便低声道:“以后我再惩罚你。”

话音一落地,他便送开了抱住苏子衿的手,身姿一动,很快离开了屋子。

苏子衿愣愣坐在床头,素白的小手下意识便抚上方才司言舌尖触过的唇,脸上的红晕,好久都没有消退。

而那一头,司言径直离开了屋子,青茗等人皆是一愣,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刚刚进门的落风,却是惊愕的看到了司言衣袍下的异动。

落风等人还来不及朝司言行礼,司言便已然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那一脸的清冷与沉静,宛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唯独他自己知道,此时他已是被苏子衿点燃,急需冷静一番。

彼时,东篱某处暗牢。

青年男子靠在墙上,看着墙角处有肥硕的老鼠争夺食物,眼底却是死寂一片,没有丝毫波澜。

不多时,铁门被打开,从外头走进了四个男子,其中一人还端着盘子,俨然是来送饭的。

青年男子低着头,恍若未闻一般,依旧盯着墙角四处逃窜的老鼠,一动不动。

这时,其中一个男子着一袭青白『色』华服,清俊的脸容浮现一抹冷淡:“修远。”

修远二字堪堪吐『露』出来,那牢中的男子,便不由身子一僵。只是,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惊诧,这一幕落在一侧白衣蹁跹的楼宁玉眼中,倒是有了几分趣味。

见牢中的青年不为所动,清俊的男子也没有恼怒,只淡淡抿唇,低眉又唤了一声:“董修远。”

董良,字修远。烟京出了名的神童,早年便跟在了丞相钟离的身边,只是到了最后,他才知道,董修远他推心置腹的人,不过是楼霄这『乱』臣贼子埋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

董良身形一顿,就见他缓缓抬眸,『露』出一张书生气的清淡的脸容,笑着唤道:“丞相大人。”

眼前这青白衣襟的男子,不是东篱的清贵丞相,又是哪个?

年少夺取功名利禄,十六岁高中状元,十八岁做了丞相的位置。一路顺遂,高高在上的丞相,钟离!

“修远,”钟离冷然的脸上忽然攒出一个笑来:“难道本相对你不好?你就偏想做那等子『乱』臣贼子的事情?”

“『乱』臣贼子?”钟离只淡淡一笑,不以为意道:“自古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何为『乱』臣贼子?不过是史官的口诛笔伐罢了。修远辅佐摄政王,顺应时势。”

“好一个顺应时势!”钟离不怒反笑,只嗤笑道:“若是你父母地下有知,想来是要蒙羞的。”

董良虽自小为烟京神童,但却是无父无母,被书香门第董家收养而来的。没有人知道董良的来历,唯有董良自己以及当初收养董良的董老先生,才知道一二。

董良闻言,不禁脸『色』一变,他抬眼看向钟离,道:“你知道什么?”

按理说,钟离应当差不出什么,可为何他的话中,有些深意?

想到这里,董良的视线不由便落到了一旁沉默含笑的楼宁玉,果不其然,就见楼宁玉见此,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了几分。

“十几年前,岚池第一大山庄沈家庄的庄主沈浪成了叛贼,被陛下下令围歼了去。”楼宁玉笑着看向董良,见董良变了脸『色』,只继续说道:“人人都以为,沈家庄至上到下全部无一生还,可鲜少有人知道,沈家庄还存活了两个人”

听着楼宁玉的话,董良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成了错愕。

两个人?哪里来的两个人?

不待董良出声,一旁的钟离便含笑问道:“董良,你原名,应该是沈良罢?”

沈良,沈家庄庄主的次子,当年他劫后余生,便被董家老先生收养了,改名董良。只是生怕董良的身份泄『露』,董老先生在那件事之后,时隔了两年,才将董良带进烟京,正式收养。

“还有一个人”董良没有否认,只是瞪着眼睛看向楼宁玉,咬牙道:“还有一个人,是谁?”

他那时得以存活,是许多人牺牲了自己换来的,只是另外一个人又是谁?为何他这些年,丝毫不知道?

“你哥哥。”楼宁玉抿唇,如沐春风的脸上『露』出一抹悲悯之『色』:“你哥哥沈丘当年并没有死,只是,他不如你幸运他疯了。”

“不!不可能!”董良眯起眼睛,语气森冷:“我大哥死了,早就死了!我亲眼看到你杀了他啊,钟离!”

当年钟离十六岁,做了新科状元郎,风光无限。他领了文宣帝的命,带了一群人马,杀进了沈家庄,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惨死在钟离的剑下,怎么可能还活着?可笑!

钟离不以为意,只淡淡道:“当年那场屠戮,你可知是谁向陛下告密,并拿出切实的证据指证你沈家庄谋反?”

“不要告诉我是摄政王?”董良全然不相信,只嗤笑一声,眸底满是鄙夷。

“不是楼霄。”钟离冷然道:“难道是我么?”

“无稽之谈!”董良冷嗤一声,俨然是不相信的。

“楼霄意欲谋反,从十多年前开始”楼宁玉弯唇,笑道:“那时沈家庄是最大的镖局,楼霄暗中托了沈家庄运镖,他以运货物为由,私下让人将兵器替换了进去。”

说到这里,楼宁玉显然是看到了董良脸上冒出的冷汗,于是他只顿了顿,便继续道:“那时你父亲发现了此事有猫腻,表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押镖,但暗中却是联络了京兆尹打算上奏天听,彻查此事!只是,你父亲不知道的是,京兆尹连谭是楼霄的人,于是便招致了杀身之祸,死的不明不白。”

听着楼宁玉的话,董良脸上的平静,终于有了一丝龟裂。他死死盯着地面,手下却是狠狠的抓着稻草,浑身发冷。

“当年那场屠戮虽是由我带人去的,但在我抵达之前,京兆尹便已然领着一群人血洗了沈家庄。”钟离冷然道:“我早年曾受惠于你沈家,你父亲救过我一命,我深知他不是那等子叛『乱』之人,便打算先将你一府的人收押,争取时间翻案。只是到头来,我抵达的时候,也只剩下沈丘还活着。为了保住沈丘,我便假意杀了他,以假『乱』真。”

说到这里,钟离的眸光落在了董良的身上,有些冷戾:“不过,董良,董修远。枉你是烟京神童,聪慧过人,竟是如此愚蠢,帮着杀父杀母仇人,欲要夺得天下!”

钟离的话,一字一顿的敲在董良的心头,他何其聪慧,哪里会想不通这一切?

当年他虽年幼,但父亲确实曾因一批货物辗转反侧,后来他也见过父亲同一个大官联系,只是那时候他并没有看清是谁,只隐约看到了一方官袍前前后后的线索下来,楼宁玉和钟离的话,却是当真没有纰漏!

若是这样,那他岂不是可笑至极?愚蠢了这么多年?

好半晌,董良才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钟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你以为你当年那么容易逃离吗?”钟离没有否认,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冷沉。

当年,是他放了水,让他离开,也是他在那之后,第一眼便认出了董良。只是,他以为董良不会为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做事,却没有想到,董良竟一直都是楼霄的棋子,一颗埋在他身边的毒瘤。

董良沉默下来,好半晌才自嘲一笑,道:“为何不杀了我?”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留着他?

“你还有用,”楼宁玉笑得温柔,清隽的脸上满是春『色』:“董良。”

董良作为楼霄心腹这么多年,又加之他本人的聪慧,如何能够没用?

“好。”董良闭上眼睛,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我加入你的阵营,三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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