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神祭依旧在继续,人们尽情享受着这寒冷冬日里难得的热闹。司空詹白却躲开那热闹的气氛回到了澹王府。
今晚的澹王府比以往冷清了许多,因着澹王的吩咐,府里的下人大都出去热闹了,这个时候还都未回府。
司空詹白站在空荡的院子里,心里有些不好受,想了一下迈步走向后院。
隋玉修正坐在桌前一一查看手下传来的消息,耳边闻得敲门声。起身开门,竟是世子殿下,怎么看起来……有些寥落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世子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司空詹白并未开口,径直走了进去,看到桌上那厚厚的信件,回身看向隋玉修,调侃道:“我是不是该给你涨月俸了?今天这样的日子,你还在看这些。”
隋玉修笑了一下,“反正我也不喜欢热闹,正好打发时间了,倒是世子你怎么看起来……不怎么开心的样子?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司空詹白那正在翻查信件的手顿了一下,却并未抬头去看隋玉修,声音有些凝滞,“今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事情。”顿了一下接着道:“前段时间,你不是说兵部的李阳德利用自己的身份给京城府尹施压为自己的侄子谋了个职位吗?你让底下的人搜集一下证据。还有,他参与私盐交易的事情,也一并查了。”
隋玉修不解,世子不是从来不管这些事情的吗?最近管的闲事有些多啊,而且还是世子最讨厌的那些事情。
司空詹白叹了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世人都说女人心难猜,我今日才真正领教了。”
隋玉修看向司空詹白复杂的神色,难道是映洛公主……不,应该跟映洛公主没关系,虽然世子烦那映洛公主缠着他,顶多也就是不耐烦,还不至于到了苦恼的地步。他仔细想了一下,世子最近的反常似乎都跟那个叫叶舒楠的女子有关,难道……
“世子说的是那位叶姑娘吗?”隋玉修试探地问道。
司空詹白抬手轻按额头,隋玉修有一种正中靶心的感觉。难得啊,他们家世子殿下终于情窦初开了。眼前的殿下简直就是一个为情所苦的少年模样,如果被那些爱慕殿下却被殿下冷漠以对的女子们知道了,不知道是伤心呢?还是有一种解恨的感觉呢?
“她……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却突然间拒人于千里之外,言语间冷漠得很,我却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她。”司空詹白自己实在是想不通,他并没有跟女子相处的经验。
看着面前为情所困的主子,隋玉修实在忍不住笑了一下。与其同时,他更想亲眼见见那神通广大的叶姑娘了,竟让一向无所不立的世子殿下这般挫败。
“既然她拒世子于千里之外,那世子就越发跟她纠缠就一起不就好了,时间长了,总是要有感情的。”不是有句话说嘛,烈女怕缠郎。
司空詹白站起身来,踱步至窗边,空中依旧有多多烟花绽开,映在他的俊颜上。
“你不懂,她跟别的女子不一样,我怕……惹恼了她,她离得更远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一种感觉,好像她只是这人间的一个过客一样,在某个突然的瞬间,她会在这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这世上从未有过这么个人一样,查不到丝毫的踪迹。
“恼了就哄,躲远了就追过去。”隋玉修含着笑意道。
司空詹白回身看向隋玉修,淡淡道:“没想到你对这种事情还挺了解的。”
隋玉修轻摇了下头,轻笑道:“从曾弘那里总结来的。”
“曾弘?”司空詹白不解地看着隋玉修。
“他喜欢秋溪很久了。”这件事世子自然是不知道的,世子对这种事情向来迟钝,王爷还跟自己打赌说看看究竟要多久,世子才能察觉这件事。
“是吗?”司空詹白果然不知。
隋玉修心中有些疑虑,犹豫片刻之后,他终于决定出言劝告司空詹白,“世子殿下还是要小心那位叶姑娘。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她的来历身世,或是有人有意抹掉了她的过去,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必定大有来头……”万一他们有别的目的,对世子是极为不利的。
“你是想说她有可能是别国的细作?”司空詹白笑了一下,“别说她不可能是,就算她是又怎么样?”
隋玉修看着司空詹白眸中的色彩,便知道他们的世子殿下是认真的,就算那叶姑娘真是别国的细作他也不在乎。不知道他们家王爷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不过,王爷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他们家老王爷可是老奸巨猾得很啊。
而司空詹白此时在想的是,她不是想跟自己撇清关系吗?自己有的是办法让她跟自己纠缠不清。玉修说得对,她若恼了,自己哄她就是;她若跑了,自己追她就是。
只见司空詹白取出袖中的红丝带摊于手掌之上,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叶姑娘,请接招吧。
次日一早,司空詹白骑着自己的宝马经过京城最热闹的街市地往清尘园而去,这对于京城的姑娘们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福利,世子殿下向来很少露面的。司空詹白自然是故意的,他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去清尘园见叶舒楠的,不仅今日去,以后还要常去。
而刚刚起床的叶舒楠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现在关心的是那位李大人的状况如何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日早朝之上,景王应该就已经将此事禀告给了皇上,那现在……
“姑娘,世子殿下来了。”
叶舒楠放下手中的梳子,轻声道:“我知道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静默了片刻,执起一旁的玉簪插于发间,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司空詹白丝毫不怀疑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子,在看到她出现的那瞬间,他觉得四周的光线都亮了几分。
“你来了?”
“世子殿下来此有什么事吗?”含笑的唇畔,较以往却多了几分疏离。
司空詹白靠近叶舒楠几步,直到能闻到她身上那独有的气息,“我是来告诉你那李阳德已经被关进大牢中了,以权谋私、参与私盐贩卖,就算不死,这辈子也不可能再踏入官场了。”
“这件事,我跟六皇子自会看着办的,世子不必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