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王殿下以为呢?”司空詹白低头饮茶,声音冷淡。
听到这里,叶舒楠大约也猜得出司空千融要说什么了,叶舒楠甚至想那封送到倾城色的信说不定也是出自他的授命,她一直都知道司空千融手中有隐藏的势力。
司空千融把另外一杯茶递到叶舒楠的面前,轻声道:“在我看来,他们二人都有可能。”
“哦,怎么说?”司空詹白看着司空千融道。
“他们都想要那皇位,并且……”司空千融直直地看着司空詹白的眼睛,“他们都认为澹王府已经站在了我这边,因为叶姑娘的缘故。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道了我跟叶姑娘的关系,但是现在他们已然把你们和我一样当做了他们的敌人。”
“所以,熠王的意思是……?”司空詹白放下手中的茶盏也看向司空千融。其实司空千融的意思他已经很明白了,不过他对司空千融并不怎么信任,当然这种不信任中到底夹杂了一些微微的醋意。
“就算不是因为我,将来若是景王或者恭王登上皇位,世子以为他们会不动澹王府吗?而我,却可以向世子承诺,若是我登上皇位,定保澹王府无虞。”司空千融语气铿锵坚定,完全没有了平日刻意伪装下的怯弱。
司空詹白轻笑了一下,“澹王府的安危就不用世子操心了。”就算有人想动澹王府也得掂掂自己的分量,澹王府岂是他们能动得了的,就算皇上是一国之君,也没办法轻易动了澹王府。
司空千融眉头微皱,“难道世子殿下就不考虑到昊泽国的将来吗?若是恭王和景王真的做了昊泽国的皇上,昊泽国又会陷入怎样的境地呢?恭王听不进朝臣谏言,而景王多疑成性,表面上温和恭贤,背地里心狠手辣……”
司空詹白笑着打断司空千融的话,“熠王的意思是这皇位只有熠王最合适了?”
“是。”司空千融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就祝熠王殿下心想事成了。”司空詹白这话就相当于拒绝了。如果他连跟其他皇子争夺皇位的本事都没有,那他这话说得就有些大了。
叶舒楠在旁边只轻饮着茶水,若有所思的模样,并未开口说话。
司空千融还欲说些什么,门外却响起脚步声,他便收住了口。
进来之人是澹王,看到司空千融的瞬间,他倒是有些诧异,寒暄了几句之后,司空詹白便离开了,而司空千融则仍留在那里等姚丝雪。
虽然司空詹白并没有跟澹王提起司空千融跟他说得那些话,澹王却也猜到了。澹王府对皇子夺位向来是置身事外,但是既然身处朝堂之中,哪能完全置身事外呢?这次食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有了这一次,难保不会有下一次,这件事他得好好地想想。
雪神祭过去了这许久,京城又重新热闹起来,除夕就要到了,百姓们也忙着迎接新的一年。
而与其同时,景王和映洛公主大婚之日也来临了。叶舒楠自然是不去出席婚礼的,其实这种联姻性质的婚礼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外人看罢了,虽然今日大婚,想必那映洛公主的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尤其是看到司空詹白出现在她的婚礼上。
景王的婚礼很隆重,皇上和皇后都出席了,太后近来身体不怎么好,就没出宫来。这些事情是司空詹白回来之后告诉叶舒楠的,其实叶舒楠一直好奇,映洛公主究竟是怎样爱上司空詹白的,她总是在来到昊泽国之前就见到过司空詹白的。她曾经问过司空詹白这件事,司空詹白却说在映洛公主来昊泽国之前,他从来没见过她。
映洛公主的婚事尘埃落定,越照国的那些送亲队伍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而这天,清尘园来了一个意外之人。
大雪再次无声落下,天地间仿佛一片空寂,叶舒楠来到前厅看到坐在那里的温塔王子,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那天在解语阁初遇他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啊。
“王子大驾光临,不知是所为何事?”叶舒楠含笑问道。
那温塔王子抬眼看着叶舒楠,沉默了片刻,道:“若是不想笑就不要笑,你脸上这笑看得我很不舒服。”这分明是敷衍应付人的笑容。
叶舒楠闻言愣了一下,道:“笑颜对人总不会错的,不是有句话说,伸手不打笑脸吗?”其实这是叶舒楠的一种习惯,也是让自己在遇事的时候心境尽量平和一些。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来跟你告别。”温塔王子看着叶舒楠道。
“哦……”叶舒楠反应了一下,道:“那就祝王子一路顺风了。”叶舒楠心中有些奇怪,自己跟他并无什么交情,他干什么来跟自己辞行?
温塔王子似乎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眼间,目光落在叶舒楠光滑的颈上,嘴角似乎有一丝浅淡的笑意,“你脖子上的伤倒是完全看不出来了。”
叶舒楠下意识地伸手摸上自己的脖颈,正摸到那原来受伤的地方,叶舒楠偶尔会觉得那伤处有些发痒,但是那伤处分明全好了,连一丝疤都没留下,也许这只是心理作用吧。
“叶姑娘。”这时曾弘和房漆青一起恰好进到前厅来,曾弘看着温塔王子道:“怎么温塔王子也在这里?”
温塔王子讽刺一笑,“却原来世子看人看得这样紧,连自己属下都派到这里来了。”
叶舒楠听出温塔王子的言外之意,不由得皱眉,沉声道:“曾弘是来教漆青功夫的。”
温塔王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房漆青,却并没有说什么。
叶舒楠见房漆青头上满是汗,便道:“你先进去沐浴吧,天这样冷,要受凉的。”
房漆青抬手用衣袖抹了一下头上的汗珠,轻声道:“没关系的。”
一旁的温塔王子却看着叶舒楠轻笑道:“怎么你对别人都很好,独独对我这么不待见呢?”尽管她对自己笑着,可还是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排斥。
“就算我曾经用利刃割伤过你的脖子,你也不至于记恨到现在吧,再说了,那时我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