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好了,可以派人去参观取经。”江帆又补充道。
丁一冲他们笑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彭长宜看着门被丁一关上后说道:“丁好像有心事?”
江帆看着他,感觉他话里有意味,就说道:“你看着别人都有心事,就你没有?”
彭长宜一愣,随即笑了:“您这是在报复我,别人看没看出来我不知道,但是我太熟悉您了,本来当选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最近看不出您有什么高兴的,就像是有心事一样。”
江帆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修炼的还不够,能让你看出我有心事,说明我道法浅啊!”说着,靠在沙发上。
“这么说我还蒙对了。”彭长宜笑了一下,又拿起一块西瓜,两三口就吃完,他说,:“这丁一真是有情趣,切个西瓜还弄得这么精致巧,一块西瓜还不够吃一口的哪。”
江帆不错眼珠的看着他。
彭长宜见江帆看着自己,就知道自己的心思被江帆洞穿了,说道:“您干嘛这么看我,还让我吃不吃。”
江帆挪了一下身子,把那盘西瓜端到彭长宜跟前,说道:“劳您驾,最好都吃了,一刻不停地吃。”
彭长宜扑哧笑了,赶紧捂住了嘴,说道:“还是您高明,跟您在一起开玩笑都能益智。”
江帆也喜欢跟彭长宜在一起说话的感觉,许多时候,用不着把话说透,但是他就能懂,而且很快就会悟透,返回来的话就更有意思。志趣相投的人,就是在一起闲聊,也能益智,的确是这样。
“长宜,中铁疗养院的项目不行了,最后定在北京北部郊区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但是雷总争取下来一个内部培训基地,这个应该差不多能落在咱们这。我准备下周跟雷总去趟北京。”江帆显然不想跟他探讨“心事”的话题。
“好啊,放我们北城吧!”彭长宜说道。
“北城估计不行,离城里太近。他们看中了亢州西北部桃营一带,那里和北京山区接壤,空气清新,而且都是传统农业耕作区,清静是首选。”
彭长宜眼睛又亮了一下,说道:“那,我能不能争取一下?”
江帆说:“你还是想想怎么把你们现有的企业搞好吧。”
“现有的要搞好,也要注入新的活力。”
江帆看他的心气很大,说道:“别做无用功,这个项目肯定不会放在城边附近,以后北城那点地还要数着卖呢,石油物探局准备要搬迁过两万多的家属,他们肯定会要在城区附近建区,你就别把媚眼抛给对你不感兴趣的人了。”
“哈哈,也是。”彭长宜用纸巾擦了擦嘴说道:“咱们还接着刚才的话题聊吧,您说这个洋楼最后能落到什么地步?”
江帆笑了,他说:“长宜,你比我更清楚最后能落到什么地步,肯定有人会为它买单,但绝不会是张怀,有的盖子能揭,有的盖子不能揭,比如潘多拉的盒子,就目前来讲,樊书记无论忍受多大的委屈,他也不会去揭开这个盖子的,投鼠忌器。最终留给谁揭,怎么揭,都是无法预测的。”
“没想到一个粗俗不堪的人,居然办了一件很有水平的事,一个洋楼,居然从上到下串上这么人。”
“呵呵,那是你低估了别人的能量。很多时候,这些看似粗俗不堪的人,往往会做出让人瞠目结舌的壮举来,比如眼下这件事,你能说不是壮举吗?”
彭长宜连连点头,说道:“您说的太对了。我最近又听说了一个壮举,也应该属于瞠目结舌的范畴,张市长最近让自己年轻了三岁?”
“呵呵,那是选举之前的事情了吧?”
“您也知道啊?”
“哈哈,据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不过你放心,再怎么‘壮举’,他也‘壮举’不到你我这样的年龄。”江帆说道。
关于洋楼这件事,彭长宜和江帆都明白,樊文良是不会去揭这个盖子的了,尽管这个洋楼不是什么腐败大案,但是牵扯的人物却比较大,大到远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再有,无论是京州还是锦安还是亢州,樊文良深知本土势力的庞大,他之所以能在锦安和亢州立足,就是因为他能巧妙的利用一些方方面面的关系,能巧妙的权衡一些方方面面的关系。
如果因为一个洋楼,牵扯出上两级官员,再牵扯出这些官员别的案情,这个后果就太严重了,严重到不是樊文良不是翟炳德所能承担的地步。
再说,今年从上到下都是换届年,人人都有自危意识,谁都不愿惹麻烦,樊文良是这样,翟炳德也是这样。所以,放在大气候下,揭不揭这个洋楼的盖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因此牵出一系列的人员和案子,那将会是怎样的一场政治风暴?
这场政治风暴对不清白的没有好处,对清白的人同样没有好处。
樊文良为了自己能在亢州全身而退不去触碰这件事,对于空降干部的江帆仍然不会触碰这件事,甚至装傻充愣。有的时候,脚干净的人更不愿意去趟浑水,趟了浑水就会举步维艰。
至于最终这件事怎么解决,估计现在谁都说不好。
林岩进来了,他说:“赵秘书来电话,樊书记找您。另外雷总打来电话,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江帆问道:“雷总找我有什么事?”
林岩说:“没说,只是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江帆想可能是培训中心的事,就说:“明天吧。”
林岩点点头,他用不着市长说明白是上午还是中午或者晚上,因为像这种工作上的外交活动,大部分都是晚上,领导们的酒桌,有的时候就是谈判桌,工作和应酬是不可分割的。
彭长宜站了起来,说道:“您去忙吧,我也会去准备殡葬改革动员大会的事。
“嗯,有事随时沟通。”江帆站起身,拿起笔记本,和彭长宜一起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