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才说道:“市长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如果您同意,我马上就广而告之。”
江帆说:“好。”说着,就伸手请张怀坐。
张怀说:“我刚从北城回来,了解了一下他们筹备基金会的事。”
江帆点点头。
张怀说:“北城把这块肥肉推了出来。”
江帆笑笑,作为市级领导,张怀语言艺术的确有待提高。
“我的本意是彭长宜兼任基金会主任,可是他不但推掉了,还要求成立独立的领导班子。”
江帆说:“也对。”
“这就涉及到了人选这个问题,江市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到时我好在会上提出来。”张怀语气很是铿锵、义气。
江帆知道他在讨巧,就说道:“我没有这方面的人才,这应该是懂金融的人来干。”
“那不一定,懂金融的是业务人员,管理者没必要都懂业务,只要懂管理就行。”张怀说道。
“这么说张市长手里有合适的人?”江帆笑着问。
“你要是没有我到时可以提一个。”张怀搓着手说道。
“我没有。”江帆摇摇头。
“国庆没找过你?”
“哦,是这个呀?找过。”江帆恍然明白。
“我们到时提一下。”
“没问题,不过恐怕书记心里有人了。”江帆说道。
“他有人也要少数服从多数。”
“那要看咱们钟书记是否采纳。”
“那也要尊重我这个主管副市长的意见吧?”
江帆笑了,心说,恐怕我这个市长他都不会放在眼里,何况你这个副市长?就说道:“按道理是这样。”
张怀看了他一眼,说道:“江市长,你就是知识分子气太浓,我不怕他,反正我也不想往上继续爬了,副市长我也当到头了,不合理我就要说。”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江帆说道:“老张,别这样,以大局为重,你这个爆脾气得改改。”
“改,怎么改,他什么事都搞一言堂,你看现在开会有人发言吗?都是他一人在那里唱高调,受不了你这文人好脾气。”他嘟囔着走了出去。
江帆笑笑,摇摇头。
半个月后,北城基金会成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基金会主任不是朱国庆他们保举的农工部部长唐宝祥,而是农工部的副部长师青,一个三十六七岁的女子。
师青这个原本名不经转的干部,一夜之间,被亢州各界人士反复提起,密度之高超乎想象。的确,亢州社会各界尤其是企业界,都在密切关注北城基金会主任人选问题,师青就像一匹黑马,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下杀出,一时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本来,王家栋、张怀,甚至江帆,都是准备同意唐宝祥来担任这个主任人选,结果,在开会研究的时候,钟鸣义直接抛出,他说:“在头开会的时候,北城区党委『政府』经过多方物『色』和筛选,推荐上来一个他们认为各方面条件都具备的最佳人选——师青,我看咱们就尊重基层的意见吧,其他人选就不要提了。结果,唐宝祥这个名字都没容大家说出,钟鸣义就定了人。张怀气的脸『色』都泛青了,他不仅是生钟鸣义的气,很大程度上是生任亮的气。明明是自己主管,而且前几天还去北城调研了,任亮居然不跟自己通个气,擅自推举人选,看来,巴结上大领导,眼里就没他这个副市长了?”
不过,张怀这次冤枉了任亮,师青这个人是钟鸣义向他推荐的,任亮再有私心,也不敢违拗市委书记的意愿。钟鸣义想到了会在常委会上遇到阻力,就玩了这么一手。
这一手玩的实在是太高明了,直让老道的王家栋暗暗叫绝,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直奔结果。
由于事发突然,人们几乎搞不懂钟鸣义怎么就对师青垂青了?
彭长宜也不知道师青怎么杀了出来,他只记得那天任亮跟他说:钟书记为咱们推荐了一个懂金融的人,是农工部副部长师青。”
彭长宜愣了一下,机关干部的档案和履历他都清楚,师青,几年前毕业于锦安金融专科学校,那时候还不叫学院,是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在锦安创办的一所专为银行培养技术人才的学校,面向锦安本地区,去年才晋升为京州金融学院。两年的金融专科毕业生,从来都没有从事过金融工作,也叫懂金融?就连任亮都问彭长宜,“长宜,这个师青,什么来头?”彭长宜摇摇头,他的确不知。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问同一个问题。
很快,师青祖宗三代就被挖了出来。
师青,原籍三源县,毕业后分到三源农业局,周林调到亢州后,她也调到了亢州,在市科委上班,后来组织部下文,强调基层女干部的比例,被提拔科委副主任,后又调农工部任副部长。
让人们感到不解的是,平时也没看到师青和钟鸣义有什么走动?怎么就成了钟鸣义重点栽培的人了?不过没过几天就有人发现,在锦安,有人看到师青、周林还有钟鸣义等人在一起吃饭。
『迷』雾揭开了,难怪钟鸣义对亢州的干部有着很深的成见,甚至说话的语气和腔调都和周林一模一样,他和周林曾经是党校很要好的同学,据说是同一个宿舍,还是上下铺的关系,而师青也锦安金融专科学校毕业的学生,跟钟鸣义还是校友,有周林从中斡旋,师青取得钟鸣义的信任就在情理之中了。
周林,一个已经被亢州遗忘的人,居然又被人们重新议起。
王家栋晚上回到家,给樊文良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说了这件事。
樊文良想了想说:“这个情况我的确不了解,呵呵,家栋,看来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如果那样的话,你就安心当你的副书记吧,闲来没事的时候研究一下养生,寂寞了到下边检阅一下黄埔军校学员的情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