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有明显的心虚表现,不敢和他凌厉的目光对视,左右躲闪着,嘿嘿的装作十分谦恭的表情微笑着,赶紧从助手的手里接过名片,微躬着身子,双手捧送到江帆的面前。
有可能是身高的天然优势,江帆再看这个比自己矮半头的男人时,目光就有了低视和轻蔑,他的嘴角里现出一丝冷笑,没有去接那个人的名片,旁边的林岩也很诧异,赶紧替市长接过名片。
那个人尴尬的退后半步,双手交叉握着,放在腹前,不时的偷眼打量着江帆。
江帆突然变脸,而且神『色』冷峻,刚才的热情顷刻间被冻成冰,他没有和这个人寒暄一句话,也没有请他坐下,凌厉的双目盯着尤增全那张『奶』白净的面孔。
他对侯副总说道:“候总,我还有要紧的事需要处理一下,一会魏市长就到。”
说着,一只手揣进裤兜,扬长而去。
林岩有些错愕,但是没办法,他歉意地冲他们笑笑,也跟了出去。
曹南也有些莫名其妙,给客人满上水,寒暄了几句后,也出来了。
星光的客人们,被干在了原地,他们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尴尬极了。
侯副总有些不悦,他看了一眼尤总,就见尤总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他有些奇怪,现在的天气还远没到出汗的时候。
他端起茶杯,淡淡的吹去上面的浮沫,想喝没喝,又放下了茶杯,明显的看出,他也在极力的保持着一份镇静,对亢州的态度没有不悦,到有些不安。
他有些纳闷,他这个老总,虽然面相和蔼白净,但在商场上却是叱咤风云杀伐决断,从没有心慌的时候,怎么,到了亢州居然有些不自信了,没什么不自信的啊?这个项目就跟煮熟的鸭子,早就被星光收入囊中了,他还有什么不踏实的呐?难道,他们认识?不能啊,如果认识的话,为何他不亲自出面,而是一直都躲在这个项目的后面,由自己一个副手在前台抛头『露』面?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明白,抬表看了一眼,对尤总说:“我出去看看。”
尤总一挥手,说道:“『政府』事儿多,咱们不急,多等会。”说着,继续喝茶,但分明手有些微抖。
侯副总说:“咱们是提前预约好的,他事儿太多,也不能把咱们晾在这儿吧?太没诚意了!您为了跟他见面,特地从外地赶回来,再怎么说,您也是京城着名企业家,他不就是一个的市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侯副总在哪儿发着牢『骚』,他这样说也有他的目的,因为亢州这边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办理的,包括投标,包括公关,包括和各个部门的接洽,都是他在运作。
今天老总好不容易有时间来亢州,想和市长见面,而且又是提前约好的,结果被晾在这儿,他能不气吗?如果老总真要怪罪他办事不力,恐怕他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哪知,尤增全不但不怪,还很善解人意地说:“基层就是这样,理解万岁。”
再说江帆把林岩叫过来后说道:“魏市长回来后,你要他和曹主任接待一下他们,我出去一下。”
林岩说:“那奠基的事?”
“那是事,曹主任就搞定了。”
林岩觉得市长有些不对劲,就说道:“您去哪儿,我跟着您吗?”
“不用,让许跟着我,你一会和魏市长一起会见那几个人吧。”说着,就往出走。
林岩紧跟在他后面,把许叫出来。
这时,曹主任从楼上下来,看着市长的背影,跟林岩说道:“市长出去了?”
“嗯。”林岩点点头。
“那楼上的客人?”
“市长说等魏市长来,让咱俩参与。”林岩无奈的说道。
这时,副市长魏国才的车驶进了大院,一直驶到了门口,他急忙从车上下来,曹南迎上去,说道:“魏市长,江市长临时有事,出去了,他说让我们陪着你接待一下星光集团的客人。”
魏国才看了一眼他们俩,说道:“出去了?有什么特别的指示没有?”
林岩摇摇头。
魏国才说:“好,客人在哪儿?”
“接待室。”曹南和林岩同时说道。
“咱们上去吧。”说着,就大步向楼上走去,曹南和林岩跟在他的后面。
再说江帆,坐上车后,也不告诉许去哪儿,许驶出了大门口,才问道:“市长,咱们去哪儿?”
江帆闭着眼,说道:“往前走。”
许此时车头向南,如果往前走的话就是马路对面的一家饭店,他犹豫了一下,就把车头打向左侧,向开发区的方向缓缓驶去,眼看就快到高速路路口了,他又问了一句:“市长,还怎么走?”
江帆睁开眼,向外看了看说:“去锦安。”
许就驶向了去锦安的高速路口。
江帆的确有些『乱』了,尽管他刚才极力保持镇静,但还是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而耍弄他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目前的合法妻子袁姶。
他不明白,以星光的实力,为什么要来亢州这样的县城做工程,而且全部是垫资,正因为全部垫资,星光才摘得广场工程和广场周边房屋建筑工程建筑权。
要说这里有翟炳德的影响,那就是体现在对工程方资质的选择上和垫资的问题上,这两个硬件一压,就有许多企业或者实力差些的企业知难而退了,亢州本地的两家公司也只是买了标书,在投标中走了过场而已。
据魏国才的考察,这个星光公司的确在京城做了许多标志『性』的工程,也曾多次参与国家重点工程的建设,在北方两个二线城市中,做过两个大型广场。
他现在终于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样一个具有双重资质且实力雄厚的公司,为什么也会青睐亢州这个工程?这不得不让他心存疑虑。
难道,是妻子耍的鬼?还是另有隐情?如果是妻子耍的鬼,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给自己添堵这么简单吗?还是翟炳德从中得到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