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栋说:“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他不能让你对他失去信心,从这一点上,江帆很看重你,看重你们之间的一切,所以我才说他是‘舍身取义’。”
彭长宜心里一热,想了想又说道:“即便调研,估计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因为没有人听他的……”
“起不了作用就烂掉!有的时候别怕脓包破了,只有破了流出脓才是好事,不是坏事。”王家栋干脆地说道。
彭长宜点点头,他心说,我的妈呀,恐怕自己跟部长学一辈子,也学不到从政的真谛!
这时,就听院里传来开门声,随后一个大嗓门嚷道:“拜年来了,拜年来了,准备垫子!”
彭长宜站了起来,伸着脖子一看,是公安局局长尚德民,他赶紧替尚德民开开门。尚德民说道:“长宜老弟在呀,过年好,王书记过年好!”
王家栋说道:“你不是值班吗?怎么还有时间出来转?”
尚德民说:“值班也得出来给您拜年。”说着就坐了下来。
彭长宜给尚德民倒了一杯水,放到他的面前,尚德民盯着他问道:“彭,怎么样,没落什么『毛』病吧?”
彭长宜的头还有些发晕,还没从刚才的思维中完全跳出来,就说:“什么什么『毛』病?”
“你的胳膊?”尚德民盯着他的胳膊问道。
彭长宜说:“呵呵,什么事都没有,只落个疤,估计穿短袖能盖上。”
“嗨,盖与盖不上还想怎么样,你又不找对象了。”尚德民说道。
王家栋突然问尚德民:“这么长时间你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尚德民说:“几乎没有什么进展,你们又不让公开调查,许多工作受到局限,另外我手下缺少搞刑侦的人,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彭长宜乐了。
尚德民可能意识到了什么,说道:“我当着管我们的政法书记不该这样说,的确是这样,我一个大酒囊饭袋带出一帮酒囊饭袋,所以上了班我就给市里打个报告,准备送出去几个培训培训,另外想招几个警校毕业的学生。”
彭长宜明白了,他之所以付出自己是“酒囊饭袋”这个代价,目的还是要进人,无疑,进的人都是他的关系户。
想到这里,自己也决定搭个车,就说道:“我给你推荐一个怎么样,尽管他学历不高,但是非常机敏,悟『性』高,而且『性』格蔫乎,不多言多语,非常着靠,会干事,有脑子,完全就是搞刑侦的料。”
“哦,你还有这高人,太好了,他在哪儿?”尚德民问道。
“现在在北城派出所,是片长,所以非常赏识他。”
“叫什么名字?”
“陈乐。”
“哦,我听说过这个人,不错,让他上来,先出去培训,回来给他一个刑警队长当当。”尚德民说道。
因为洋楼的事,王家栋也知道陈乐,他说道:“这个陈乐我也知道,伙子不错,在下边派出所恐怕荒废了,队长不队长的,好好培养一下还是很有希望的。”
尚德民说:“长宜和书记看好的人,肯定没错,让他到刑警队来?”
“嗯,让他干刑侦最好,我不是夸她,保证给您丢不了人,交给他办的事,您尽管放心,而且不显山不『露』水就给您办了,非常适合搞刑侦工作……”
王家栋看了彭长宜一眼,彭长宜知道自己话说多了,就赶紧起身给他们倒水。
尚德民说,“那好,特事特办,我回去就安排,争取开班就让他来报道,可是,给个什么职务?”
王家栋说道:“你说呗,你给他们一个职务还不跟市委书记任命个村主任那么容易吗?”
尚德民赶紧起身给王家栋端起水杯,说道:“得嘞您,饶了我呗。让他到市区中队吧,我刚才有些没放心上,直接任命队长是不是太招摇,对他成长也不利,先给个副队长干着,等有了成绩再说,市区中队长年纪也大了,他跟局里申请过想回机关,将来如果可能,就让陈乐顶缺。”
彭长宜说:“您怎么安排都行,别的我不敢保,但是保证不会给您丢人现眼。您看我什么时候带他见见您,您先过过目。”
尚德民说:“你和书记看上的人还有错,我就不过目了,等上班我就让人事科下调令,那也别领他来见我,反倒不好。”
彭长宜很高兴,说道:“等您哪天不忙,我请您喝酒。”
尚德民说:“还是咱俩请王书记吧。”
王家栋说:“对了德民,你刚才说几乎没有线索,是不是言外之意有点线索?”
尚德民乐了,他跟彭长宜说道:“长宜,这才是搞刑侦的大家呀,善于捕捉信息。怎么说呢,也不是一点线索没有,通过这一段的暗访排查,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是熬油那帮人干的,有可能是东方公司的人。”
“哦?”王家栋皱了一下眉头。
尚德民说:“秘密调查的人说,有个线人曾经跟我们调查的人说,他有个兄弟,砍了人后老板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回东北老家了,由于钱花光了,最近又回来了,据说这个人原来在东方公司干过,现在在北京一家大型娱乐中心当保安,也就是打手。”
“能找到吗?”
“我们得到线索后,就去了北京这家娱乐中心,晚了一步,他又离开了,具体去哪儿了目前还没有线索。”
王家栋点点头,没有说话。
彭长宜脑子则快速的转着,刚才那个矮个伙子,绝对是在那天黑夜救自己的人当中的一个,尤其是他刚才看自己右臂的那一眼,绝对是完全的下意识所为,而且说话时那浓重的尾音,还有麻利的身手。
彭长宜想起来,扎轮胎的那个人就是他!可是,可是……许多问题他一时想不明白。
“长宜,东方公司不就是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吗?你有得罪他们吗?”尚德民问道。
彭长宜笑笑,说道:“我怎么能得罪他,以前都不认识。”他故意把他和东方公司之间的关系说得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