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一席话,说得张怀心服口服,他笑着说道:“彭啊,还别说,你说得的确是那么回事,冲你这话,我也不请病假了,行,有你配合,没有问题。”
随着清偿组的逐步深入调查核算,亢州两个基金会的情况逐步浮出水面。尽管还没有最后做出结论,但是从已经暴『露』出的问题来看,还是足以让人们震惊的。
用一团『乱』麻形容基金会的账目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不说别的,就从不断发出的通报中来看,几乎所有贷到款的单位和个人,没有一笔到期主动归还贷款的,成立最初还有结算利息的,后来几乎没有什么利息结算的账目显示。
在基金会的不良贷款中,『政府』借款和『政府』担保的乡镇企业借款占大部分;『政府』普九及农民提留款负担也有相当一部分比例,还有一大部分个体、私人企业、以及党政部门兴办的企业贷款,真正纯农户贷款的比例很很。
北城基金会的情况更糟糕,呆账坏账比高的惊人,早就资不抵债了,全靠着『政府』的信用才不断有人存款进来,这才维持了基金会最基本的生存,只要没有存款或者发生挤兑现象,基金会的问题马上就会显现出来。
在清理整顿的大政策之下,基金会窘境立显,根本无力支付存款,必须要靠『政府』的输血才能还清老百姓的钱,按照北城去年财政收入的情况看,就是一分不花,十年都填不满基金会这个大窟窿。
钟鸣义时刻在关注着基金会清理整顿工作的进展情况,他在会上说道:“我们要拿出专项资金,专门解决基金会的问题,从基金会的情况来看,属于资产质量不良的,只要我们将质量差的资产剥离出来,然后由『政府』注入资金并入信用社,就可以彻底解决问题。在积极争取上级部门资金的同时,按以前的部署不变,大家各司其职,共同应对当前的难题。”
没有人说话,这已经成为这段时间以来人们的共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反驳,因为人们已经习惯了钟鸣义的一言堂。
江帆说道:“我看还是先追款吧,加大追款力度,不行公检法司一起上。”
钟鸣义这次没有反驳江帆,他也觉得江帆说得有道理,有些后悔刚才自己说的话了,这不是容易给别人造成口实吗?
他挥起拳头说道:“江市长说得对,我们就是要办几个不给钱的企业,加大追款力度,该抄家就抄家,该判刑就判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不够判刑的就办学习班,让他们筹款,不行的话就先往拘留所送一批!”
说道这里,钟鸣义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
于是,钟鸣义一声令下,在第一轮催款不见效后,第二轮催款就直接把这些人起诉到了法庭,多管齐下,很快就收到了效果。
法院执行庭加大了执行力度,拍卖房子拍卖地,甚至拍卖厂房和设备,一时间,整个亢州鸡鸣狗跳,乌烟瘴气。
随着追讨工作的深入进行,基金会的一些管理问题也暴『露』无遗,那些收了回扣的,私自挪用公款打白条的,也都一一被处理。
比如北城基金会那个副主任,出了车祸却从基金会拿钱赔偿,并且是白条顶账,当工作组把他“请”来让他说明这笔钱的用处时,他直言不讳说是自己借的。
工作组的人问他借钱为什么不还时,他理直气壮地说:“我这还是清白的呢,好歹基金会的账上还有我的亲笔借条,还有好多钱都没影儿,那又怎么说?”
当时正赶上彭长宜在场,他厉声说道:“是谁的问题我们就追究谁,你的问题就是你的问题,和别人没有关系,如果你有确凿的证据,可以向上反映,但是这似乎不能和你的问题相抵消。”
这名副主任本来就是任亮调进来的,任亮此刻都是自身难保,更别说保他了,于是,三天后,他还上了借款,因为还有其它严重违规问题,被清偿组控制,送进了拘留所,等待处理。
还有一名贷款户,找到他时,他倒是没说什么,按照还款计划凑齐了本金,当跟他要利息的时候,他说:“利息我早就给了。”
工作人员问你给谁了,他说“我给签字的人了。”
工作人员问:“你有什么凭证?”
他说:“我有录音。”于是,向清偿组提供了录音证据。
录音里显示的是和师青的对话,里面记录了这名贷款户给她回扣的对话过程。
彭长宜和张怀商量。
张怀说:“他这属于行贿,还要追究他本人责任呢?”
于是,这名贷款户被送到拘留所学习,直到家人把利息一同归还,才被暂时放出来,但是鉴于他行贿的事实,限制他活动范围,随时听候处理。
王学成担任基金会副主任的时间不长,但是问题不少,不但有几笔借款不还,同样违规签字,造成很严重的损失,并且违规在基金会报了大量的发票,其中有一张是去桑拿洗浴的发票,数额超出了合理价格。
当清偿组让他说明情况的时候,他居然傲慢地说:“你们去问钟书记,钟书记知道。”
当钟鸣义接到清偿组的电话时,居然破口大骂,“这种无聊的问题你们还信以为真,居然跟我核对事实,真是瞎了你们的眼!还有没有是非观,还有没有原则!你们如果不知道怎么处理就都给我滚回来,我换人!”说完,“啪”地撂下了电话。
给钟鸣义打电话的是检察院检查科的副科长,他惹怒了书记,自然不会对王学成有好态度,当下就请示了张怀,把气焰嚣张的王学成送进了拘留所,让他交代自己的问题。
基金会两个副主任被控制起来了,师青惶惶不可终日,整天提心吊胆。
随着追缴力度的加大,有些问题,师青就受不了了。
这天,钟鸣义接到了师青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师青就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