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点点头,说道:“鹏飞,我也祝福你。”
丁一送贺鹏飞下楼,有几个同事站在楼门口,正在抬头看天气,丁一送贺鹏飞出来,同事们就主动让开道。
院子里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帕萨特轿车,贺鹏飞坐进了车里,丁一以为他开的是单位的车,因为贺鹏飞是来北京办公事的。
丁一没有打伞,她站在雨地里,一手遮在额头上挡着雨,一手跟贺鹏飞再见。
贺鹏飞恢复了正常平静的表情,他亲切地对丁一说:“别送了,心着凉。好了,我走了,你回家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丁一用余光看了看周围的同事,知道他这话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就点点头,说道:“好的,路上开慢点。”
贺鹏飞开着车,慢慢地驶出了院子,在拐弯处,摁了一声喇叭,跟丁一做最后的告别。丁一就在后面冲他摆摆手。
贺鹏飞的车很快消失在雨中了。
贺鹏飞冒着雨走了,几年后,他才告诉丁一。
那天,他一口气冒雨开到了高速路上,因为没有接到丁一,他没有回阆诸,而是直接回省城的单位,快到锦安市的时候,雨突然大了起来,他不敢开了,因为他的心情糟糕透了,就把车停在停车带上。
路面积水很多,倾盆而下的大雨,在地上浅起一层白雾,把天空都下白了。路上没有了车,都在路边等雨。他突然就有了哭的冲动,伏在方向盘就哭了。
他说,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哭呢,是为自己、为自己的爱而哭。
因为他是那样的爱她,从上学到现在,他从来都没有停止爱她。他说他一直都是个老实的孩子,老实的送丁一回家,刚想吻她的时候,就被她哥哥的拳头吓跑了,那个时候是那么的青涩,胆怯,他一直认为那就是他的初恋。
因为他们是不同的专业,也就有了不同的就业方向,后来,岳素芬竟然鬼使神差般地给他们介绍对象,他才再次见到自己学生时代的暗恋的情人,尽管丁一没有同意跟他进一步交往,提出只是保持同学关系,但是,丁一已经结结实实地占据了他的内心,没有别的姑娘能取代,继丁一后,他相过无数个姑娘,但是他再也没有遇到让自己这样动心的女孩。
先后两次被人鬼使神差地撮合,说明他们有缘分,他们就该是天生一对,他坚信,这是老天对他的眷顾,只是现实,把他美好的梦一次又一次地击碎了……
丁一心里并没有他,第一次他遭到拒绝后,他认为还有希望,可是出国回来后的这一次,他认为自己彻底没有希望了,因为丁一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尽管她目前不能把这个男人公开,但是他发现,丁一爱的很深,因为他知道,丁一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更不是一个功利的女孩,上学不是,现在也不是,她完全是因为爱才爱。
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海外的艰苦求学,想想多少次的魂牵梦绕,想想对丁一的美好憧憬,到最后,他所有的美好梦想都被现实无情撕碎了,怎能叫他不伤心……
送走贺鹏飞后,丁一回到办公室,岳素芬也从楼上下来了,她问道:“飞呢?”
“刚走。”丁一答道。
岳素芬没有追问他们的事,而是跟她说:“刚才局长把我和李立叫了上去,研究了对冯冉的处理,除去让她给你赔礼道歉外,想让她撤出你这个专题,李立不同意,我也觉得这样做怕加重了你们之间的矛盾,后来局长说让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你能不能跟她继续合作下去?”
丁一半天才回过神,说道:“岳姐,我们两个本来就是谁干谁的活儿,不存在合作的事,她干她的,我干我的,互不影响。”
岳素芬笑了,说道:“丁,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你知道冯冉和李局的关系,如果弄得太僵,对你也没有多大好处,那好,回头再说你和飞的事,我上去了,局长等着听我的回话呢。”说着,她就开门出去了。
晚上,爸爸打来电话,询问她怎么没回去。丁一说天气不好,另外还有加班任务。
丁乃翔知道女儿工作的『性』质,加班几乎是家常便饭,他就没有多想,说道:“贺给我打电话,也说了你们很忙,他说他去的时候,你忙的手脚不闲,一,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丁一不好意思地说道:“知道了。”
爸爸又说:“一,我感觉贺这个人不错,你要认真跟他处啊。”
“知道爸爸。”
“还有,我今天给我那个部长同学打了电话,我在电话跟他说了你的事,哪知,他听了哈哈大笑,你知道他为什么笑吗?”
爸爸跟丁一说过,他在那次农展会上,联系上一位以前的老同学,并且知道他最近刚刚当上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爸爸说她调动工作的事,就准备找这个老同学帮忙。
丁一感觉爸爸真是老了,有点老顽童的意思,就笑着说:
“不知道,他笑什么呢?”
“哈哈,真是太巧了,他就是贺的父亲。”
“什么?”丁一吃惊不。
爸爸说道:“我这个同学原来一直在下面市区工作,所以也就没怎么联系,只知道他的孩子和家属一直没跟他去外地,谁知道就是贺呀?我刚才问你乔姨,她说张姨也不知道他父亲的具体情况,就知道在省城工作。一,贺是你同学,他的父亲跟我是同学,这真是太巧了,说明你们有缘分啊。”
丁一一听,脑袋就蒙了,心也就彻底凉了。
爸爸找的老同学是贺鹏飞的爸爸,那他爸爸知道她不可能和他儿子有结果后,肯定就不会帮忙给她调工作了。
天,为什么自己这么的倒霉?不但调动无望,还有可能影响到爸爸和老同学的关系,那一刻,她的内心的确有一种叫绝望的东西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