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他给她找了一位辅导教授,会对明天的考试有帮助,让他三点半之前赶回来,他跟这位老教授已经约好,四点准时给丁一辅导。丁一很高兴,本来明天考的这门功课就是她最薄弱的,爸爸能给她找老师辅导,肯定是有的放矢的,她中午简单地吃点后,没等大家吃完,就让一中学校的司机把她送到了车站,她就坐车回来了。
本来她跟江帆约好下午通电话的,但她没给江帆打电话,中午他要休息,下午上课他的手机是不开机的。
到家后,她和爸爸就赶往校区,来到了那位教授办公室,这里,还有几名接受辅导的学生,丁乃翔陪着丁一进去后,简单地交代了几句,把一瓶水给女儿留下,说道:“爸爸给你保管包,你只带本和笔进去就是了,我在外面等你。”
丁一也没想那么多,就把装有手机的包递给了爸爸。
丁乃翔给女儿看着包,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忽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温馨感觉,这使他想起了女儿时候,他送女儿去京大附上学的情景,那时,他刚调回阆诸,在京大当了一名教授,京大附在老家属院里,他们当时在西边的老房子住,每天,他都用自行车驮着女儿上学,每天都会比别人提前一个时到单位,回家的时间也会晚一个多时。无论严寒酷署,除非他出差或者到外地参加笔会,其余的时间大多是这样过的。
后来,女儿学会了骑自行车,但是他们仍然不敢让女儿一个人上下学,他们仍然会陪着女儿一起上下学,那个时候,女儿的身边就从来都没有孤独过,不是爸爸就是妈妈,反正自己没有一人的时候。但是,这种情况慢慢就有所改变了,那就是她妈妈去世后……
想到这里,老教授心里一阵的不好受,他觉得他再婚后,对女儿的确不像从前那么尽心了,他记得,只是在女儿中考的时候,他陪女儿去过考场,高考陪女儿去过,后来就不再记得他什么时候陪过女儿了……
就在老教授回忆往事的时候,女儿的包里传来了震动的声音,他知道是女儿的手机,就拿出了一看,见上面显示的是“江洋大盗”几个字,他当时皱着眉琢磨,能让女儿不输入真实姓名的可能就只有江帆一个人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接通了电话,果然是江帆。
是啊,作为父亲,他决定跟这个男人好好谈谈,他相信,一个市长,还是有羞耻之心的,既然他给不了女儿的未来,你就不要纠缠不放耽误女儿的青春了。
这一切,里面正在听课的丁一不知道。等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爸爸仍然抱着他的包,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丁一说道:“爸爸,我还以为您回家了呢?”
这时,刚才讲课的那位教授也出来了,说道:“丁教授,女儿都这么大了,还用你陪啊,真是瞎心。”
老教授站起来,笑着说道:“我下午正好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那位教授笑了,跟丁一说道:“希望你明天考得好成绩,不辜负你爸爸这片心。”
告别了这位老师,丁一赶紧从爸爸怀里接过包,掏出了手机,打开后看了看,又合上了。
丁乃翔看着女儿那迫不及待地看手机的样子,心里也很不好过,他已经将那个“江洋大盗”的来电记录删除了。女儿,对不起,尽管爸爸这样做可能很残酷,你开始也会感到痛苦,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龄的增长,你会把他忘记的,你也会明白爸爸的苦心……
晚上,丁一拿出电话,江帆说下午给自己打电话,却没有打,估计他是不方便吧。她想给江帆打,又唯恐他不方便,想了想,还是复习一下明天的考试内容吧,等考完了再给他打不迟。
早上,丁乃翔早就起来穿衣服,乔姨问他,起这么早干嘛?他说:“睡不着,一今天要考试,我去给她买早点。”
乔姨说:“不用买,一会我做。”
丁乃翔说:“你做得她不爱吃,我出去给她买她最爱吃的黄桥烧饼。”
乔姨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说你是不是得了什么魔障了,怎么忽然不正常了?”
丁乃翔说:“我怎么不正常了?”
“昨天晚上我遛弯,看见同事,同事就跟我说,说她下午看见你在学校的走廊里坐了好几个时,问你干嘛,你说陪女儿听课,同事就跟我说,感觉你不正常,女儿都那么大的人了,还陪在外面。”
丁乃翔看了她一眼,不高兴地说道:“我看她还不正常呢,我陪我女儿,怎么了?犯法了吗?多事。”
“我也感觉你不大对劲,就说昨天晚上吧,你到家就把蕾母子轰走了,说一晚上要复习,不能吵到她,真要要说这话你也不能说,跟我说,我去跟他们说,幸亏杜蕾这孩子懂事,不然非得对你有意见。”乔姨白楞了他一眼。
“有什么意见,本来就是,她明天考试,晚上当然要安静地看会书了,怎么了?我把他们的事都办完了,现在就剩下一这一件事了,让他们早点回自己的家,给一腾出时间,这要求过分吗,她要是连这都不能理解,我看就成问题了。”
“我说你别冤枉孩子,蕾可是什么都没说,你说完了人家不是乐乐当当的走了吗?知道你疼女儿,我们都不跟较真。”
丁乃翔看着乔姨,生气地说道:“我看蕾没往心里去,倒是你往心里去了。”
乔姨见丁乃翔的脸变了颜『色』,就赶紧说道:“是是是,是我往心里去了,怎么着吧你,我是提醒你,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你跟我说,我去当恶人,你不要当恶人。”
“不可理喻!”丁乃翔根本就不领她的情,气鼓鼓地开开门出去了。
乔姨冲着他的背影嘟囔道:“老东西,还不让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