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点了一下头,就拿起一份文件看,其实,那份文件他早上已经看过。他只是想以这种方式告诉羿楠自己很忙。
羿楠果然说道:“彭县长你忙,我回去了。”说着站起就走。
她快走到门口了,彭长宜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等一下。”
羿楠立刻停住脚步,看着他。
彭长宜指了指沙发,羿楠重新坐到了沙发上,彭长宜说道:“羿楠,那个……你拍的胶卷还在吗?”
羿楠一愣,想了想说道:“在,你现在要吗?如果要的话我马上去取来。”
“冲洗过了吗?”彭长宜问道。
“没有,不说是让保存着,先不冲洗着吗?”
“哦,这么说,现在还是以胶卷的形式保管着呢?”
羿楠纳闷地说道:“是啊,你不发话,我哪敢去冲这个卷啊?”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好,明天你带着吧,到时交给我。”
羿楠说:“不用冲洗了吗?”
“不用。”彭长宜说道。
“好,那我明天带给您。”
羿楠走了以后,彭长宜陷入了沉思,看来,羿楠的胶卷没有用处了,但是,必须他要亲手曝光那个胶卷,不是他不信任羿楠,是事情必须得这么做。郄老这么大年纪,不但又恢复了鳏寡孤独的生活,还要忍受妻子给他戴绿帽子的打击,邬友福已经完蛋,就是不完蛋彭长宜都不想把照片拿出来,毕竟这种打击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何况那么大年纪的老人。他之所以没有跟羿楠解释自己要这个胶卷干嘛?考虑的就是胶卷最后的安全『性』,唯恐羿楠不同意曝光而提前将胶卷冲洗出来,那样就麻烦了,等胶卷拿到手后,确信无疑后,再告诉她不晚,那个时候,怎么做就不是她说了算的了。无论如何,他都不容许这个胶卷见到天日。
第二天六点整,吴冠奇开着他的军牌奥迪车准时等在『政府』楼下。他没有上去,而是给彭长宜打了电话。彭长宜接通后问道:“车子来了?”
吴冠奇说:“早就在你们楼下等呢,劳驾您亲自下来吧。”
彭长宜说:“下来?不会是你亲自开车来的吧?”
吴冠奇一本正经地说道:“正是民吴冠奇。”
彭长宜笑着挂了电话,很快就下楼了,他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手包。当他坐进车的时候,冲着吴冠奇说道:“看来,你是成心想烧我吧,不是房车就是老总当司机,我可是这辈子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啊。”
吴冠奇笑了,说道:“你别忘了,我是商人,作为商人,怎么能失去这么一个拍官员马屁的机会,与其说是给你出车,不如说是给我一个巴结你、讨好你、向你献媚的机会。”
彭长宜乐了,说道:“别这么生动地刻画自己了,你就不刻画,我也知道是事实,对了……”彭长宜突然想嘲弄一下自己这个昔日的老同学,就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跟我献媚应该是假,假公济私是真,需要你真正献媚的人不是我,而是两个多时后……”
吴冠奇知道他指的是谁,就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彭长宜『揉』着被他捶过的地方,说道:“嘿,你怎么还跟我动手动脚的了?是在跟我撒娇啊?”
吴冠奇哈哈大笑,说道:“彭长宜啊彭长宜,你这张嘴啊——”
彭长宜大声说道:“好好开车!注意安全。”
吴冠奇一边笑着,一边说道:“系上安全带,我可是习惯开快车,快车才过瘾,可惜,你不让我开新车来,唉,说到这里,我手都有些痒了。”
“你手痒了就来打我?别转移话题,我告诉你,商人也是要讲究政治的,不讲政治的商人,也是活不久的,在中国,从来没有只低头拉车不抬头看路的商人。所以,你最好心一点。”彭长宜警告道。
吴冠奇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说这话我倒是万分欣赏啊,说得太对了,商人,有的时候他不光是商人,还是政治家,社会活动家。关于你说得另一层意思,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根本就不存在,也不可能,还是那句话,我是商人,懂吗,商人是不会拿自己的事业和生命开玩笑的,更不会感情用事。”
“哼,得了吧,还不会感情用事?我又不是不知道,用一个沙石料供应商换得一夜风流,这难道不是感情用事吗?”彭长宜说这话的时候,嘴就撇到了腮帮处。
吴冠奇知道自己因为这点事,这辈子都别想在彭长宜面前抬头,就说:“我说,你不会一辈子都拿这事寒碜我吧,我跟你说,这是你们官员的思维方式,我们商人却从不这么看问题。”
“呦呵,还你们你们的了?这你们里,是不是这边和那边的人都包括?”
吴冠奇有笑了,说道:“我说彭大县长,迄今为止,你难道就没有过一两个女人?”
“没有没有。”
“呵呵,谁信呀?”
“信不信是你的事,我不像你,有的事钱,就是用钱砸,也能摆平,我不敢冒险。”
“你活得太累了。其实,我和夜玫姐尽管有一夜风流,但仍然是属于交易范畴的商人往来,没有其它的东西存在,人家也不会跟你动真格的,那个女人啊……”吴冠奇想到了夜玫腹部的那块刺青。
“看来你真是『奸』商。”
“哈哈,当『奸』商可不是容易的事,没有一定造诣的人是达不到这个高度的。”吴冠奇说道。
“那你到了几段?”彭长宜问道。
“哈哈,我的目标不是几段,而是没有段。”
“『奸』雄?也就是说你现在还『奸』得不够?”
吴冠奇说:“是啊,差远了,连你都能看出我的『奸』,我『奸』得也太没有水平了。”
彭长宜笑过后又说道:“去锦安,你没安排什么『奸』雄会之类的活动吗?”
吴冠奇笑了,说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那种愚蠢至极、胆大妄为,就是天鹅落地也敢扑上去咬两口肉吃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