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发现窦老在打量他的时候,脸上有了一种不自然之『色』。
窦老笑了一下,目光从这位年轻人身上移开,看着孙女,双手倒背在身后,故意挺着腰板说道:“这位年轻人是你带来的?”
窦的脸有些微微泛红,她怪嗔地看着爷爷,声说道:“明知故问。”
“哈哈。”彭长宜和窦老都笑了。
褚强也呵呵笑了两声,站在那里不知是该向前打招呼,还是该后退,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彭长宜说:“窦啊,快给爷爷介绍一下吧,强的汗都快下来了。”
窦回过身,看了一眼褚强的窘态,嘻嘻地笑了一下,说道:“强,这是爷爷。”
强连忙上前,伸出手,恭恭敬敬地行一个军礼,说了声:“爷爷好。”
窦老也还了一个礼,连忙伸出手握住褚强的手,说道:“你好,你好,褚强,省级优秀警官,对不对?”
褚强不好意思地笑了。
窦老继续说道:“你的情况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错,不错,你们的『奶』『奶』看了我那天参加开机仪式拿回去的合影照片,一个劲儿地夸孙女有眼光呢。”
强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一下,说道:“您回去替我们问『奶』『奶』问好。”
“我不替,你们自己当面去问候她吧。”
“爷爷,还这么官僚,我们最近回不去,强工作很忙的。”窦说道。
“再忙也要去认家门口吧?”
彭长宜听得出,这话,表达了老人对孙女婿的认可。他就赶忙说道:“窦老师,没事,你尽管安排,强请假的事我包了。”
窦就笑着看着褚强。
褚强说道:“等忙过这段,我马上安排去北京看『奶』『奶』。”
“哈哈。以工作为重,年轻人现在不抓紧干工作,等到了我这个岁数,想干都干不喽——”
窦扶着爷爷坐了下来,彭长宜也坐了下来。褚强连忙给窦老倒了一杯水,又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水,这才坐下。
彭长宜说:“强文武双全,我刚来三源的时候,许多关于整顿矿山的想法,都来自于他的思想和灵感,现在是全锦安县市级中,最年轻的公安局副局长。”
强不好意思了,他求救般地看着彭长宜,意思是不让他说下去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呵呵,强你别不好意思,我是站在我这个角度,在跟爷爷介绍你的情况,兴许某些人介绍不到呢。”
“哈哈。”窦老开心地笑了,他说:“长宜,我实话跟你说吧,就因为强同志,某些人往家里打的电话都多起来了,所以,你说的情况,我还真不陌生。”
“爷爷,你怎么什么都跟他们说呀?”窦责怪地看着爷爷说道。
“哈哈,好,你批评的对,是爷爷不该随意泄『露』军事秘密,哈哈。”窦老很高兴,看着孙女又说道:“你又有多长时间不回家了?”
窦眨着羚羊般的大眼睛,仰着头算了一下,说道:“没有多长时间。妈妈说,五一他们回锦安来,我们就用不着回去了。”
“我没说你京州的家,我说的是你北京的家。”爷爷纠正道。
窦不好意思了,说道:“不想回去——”
“哈哈,是不是因为你姐姐玉?”
“爷爷,不许泄『露』军事秘密!”窦阻止爷爷说下去。
彭长宜笑了,他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一次窦下山进城办事,褚强没在县城,窦便来到彭长宜办公室,彭长宜没有让她走,中午请她在机关食堂吃的饭,席间,彭长宜问窦,什么时候办喜事,窦垂下眼皮说道:“不知道。”
彭长宜见窦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就问道:“怎么了?家里遇到阻力了?”
窦说:“没有,我父母把选择的权力给了我自己,他们只把政治关,是姐姐,姐姐不同意我找警察。”
“哦?”彭长宜想起了窦的姐姐玉,那个盛气凌人的大姐,那年在深圳藏品拍卖会上,彭长宜差点没和她吵起来。彭长宜不解地问道:“你姐姐为什么不同意你找……警察?”
窦委屈地撅着嘴,说道:“她以为强是别有用心追的我,其实强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他追我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我的家世,后来又因为他爸爸的问题,强一度疏远了我,唯恐给我脸『色』抹黑呢。”
这个情况彭长宜知道,褚文因为葛兆国的事,后来也是有些问题被查出来了,尽管这些问题有的很严重,但在处理上,的确是考虑到了褚强的因素,所以,在后来重新调整矿务局班子的时候,褚文和李勇都被免去了矿务局副局长和局长的职务,李勇另做了安排,按照去年年底出台的干部任免新的规定,褚文没被安排新的职务,目前赋闲在家,工资照开。
褚强曾经因为父亲的一些问题,担心自己有攀高枝嫌疑,曾经一度疏远了窦,这让热恋着他的窦很是伤心,几次给彭长宜打电话告强的状。后来还是彭长宜出面,消除了强的自卑心理,他曾经跟强说:“窦是个好姑娘,不要因为她的家庭而错过这么一位难得的伴侣。”他们俩后来和好如初,彭长宜知道,这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主要是两颗年轻的心早已经相依相恋,难舍难分了,自己只是从中调解一下。
彭长宜见祖孙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自己就想告退,把时间留给他们,恰在这时,彭长宜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吴冠奇的,暂时挂断电话,同时站了起来,跟强说道:“强,你陪爷爷坐会,我还有点事,你就不要离开了,一会陪爷爷好好喝两杯,再替我多敬爷爷几杯酒。”
强连忙站起来,点点头。
彭长宜走到窦老跟前,握了一下窦老的手说:“让两个年轻人先陪陪您,我回趟办公室有点事。”
窦老笑了,向他一挥手,说道:“赶紧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