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周六,彭长宜试探着说道:“您买好机票了?”
“是。今天托北京的朋友买好的。”部长说道。
“谁陪您去?”
“我自己。”
彭长宜想了想说:“这样,我陪您去吧,正好也不耽误上班。”
部长说:“你能陪我去当然好,我开始也想让你陪我去,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你以后做事也要多注意一些,保存实力的最重要的,千万不要因为我们而受到连累。”
彭长宜笑了,故作轻松地说道:“不会,您什么事都没有,我能受到什么连累?”
部长说:“凡事心,越是关键时刻,行事越要心。”
彭长宜说道:“我记住了,您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出去过,您行吗?还是找个人陪着吧?”
彭长宜流『露』出了担心,部长也很感动,说道:“我是没有一个人出去过,不过那不是我无能,是因为什么事都有人给我做好了,放心,我的自理能力还没有蜕化到那一步的份上,我不让你陪我去,就没人能陪我去了。”
彭长宜懂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这样,还是我跟您去吧,我从三源走,如果赶不上一个航班,我搭搭乘另外的航班,到了深圳后我再给您打电话。”
部长说:“我说不用就不用,如果你回家的话,周日傍晚到机场来接我也行,不回家的话,再打电话联系。”
彭长宜说:“您行吗?”
部长笑了,说道“那有什么不行的,好了,我们不要在这个问题上啰嗦了。你今天去锦安着?”
“您是听雯雯说的吗?”
“雯雯也说着。”
彭长宜从部长的话里听出,他还有别的信息来源渠道,不禁暗暗佩服王家栋的老道,樊文良走了这么多年了,在锦安的最高权力机关里,依然有人能为他通风报信,看来,获取信息,掌握政治动态,是混迹官场的重要法宝,在这方面,彭长宜做得就不够,看来以后也要在这方面下功夫了。
彭长宜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有段时间不汇报了,领导有些不『摸』底,就把我叫去了,我就把这段工作和以后想做的事汇报了一遍,因为惦记着你们去北京的事,汇报完后就直接回来了,半路上给雯雯打了电话,知道你们办的很顺利,我也就放心了。”
显然,部长对他的话半信半疑,说道:“就这些?”
“是啊,就这些,我就是等领导的时间长,其实汇报也就是半个多时的时间,他上午一直有客人,快下班的时候才轮到我。”无论如何,彭长宜都不会把跟翟炳德谈话的真实情况告诉部长的。
部长没再追问,就说道:“我去深圳也是看了圆的信后临时动意的,我下午跟圆的法律顾问通了一个电话,有一些情况我们沟通了一下。”
“法律顾问?”
“是啊,我下午跟她通了电话,圆已经提前请好他做辩护律师,我也表示认可,并按照圆的意思,提前预付了一笔律师费。”
“您去深圳的事,她知道吗?”
部长说:“只有你一人知道,雯雯和你阿姨都不知道。”
彭长宜知道如今可能只有自己才是部长的主心骨,所以他说道:“长宜明白,我不告诉她们。我4时开机,您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另外,我也有了新手机,也是下午买的,你拿笔记下我的号码,也告诉雯雯,让她有事打这个电话。”
部长说道:“好的。”
彭长宜告诉了部长的号码后,又不放心地说道:“您到机场后,如果不知道怎么登机,就多问工作人员,千万别上错了航班。”
部长笑了,说道:“我还没老到那份儿呢,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要去换件衬衣,湿湿的真不舒服,顺便看一眼孙子就回家了。”
部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彭长宜收了线,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尽管部长跟外人说,王圆犯什么罪就伏什么法,自己绝对不给他托人走关系,也让他吃一堑长一智,但是天下做父亲的,哪有袖手旁观的漠不关心的道理?该做什么努力还是照样做什么努力,此时,彭长宜感觉到了王家栋作为一个父亲的『舔』犊之情,即便他是去深圳那边活动活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子出了这样的事,就是王家栋的政治觉悟再高,也是不能坐视不管的。
彭长宜知道部长在深圳是有些关系的,原来他在组织部的时候,部长的一个老关系每年都会给他寄新茶叶,后来他到北城后,那次跟着部长和樊书记他们去深圳考察城市建设的时候,他陪着部长还去拜访过这个老关系,只是彭长宜没有进门,而是等在外面。
彭长宜感觉到,部长此次深圳之行,一定会进行一次拯救儿子的行动。
又过了几天,彭长宜正在参观龙泉乡的糯玉米鲜穗保鲜技术,这时,意外地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不是别人,正是他想得都快想忘了的人——江帆。
那一瞬间,彭长宜很是激动,他几乎不知说什么才好,但激动过后,彭长宜就装得很矜持的样子了,他对着电话说道:“喂,您哪位,找谁?”
江帆笑了,说道:“长宜,老弟,是我,江帆。”
谁还不知道你是江帆?你一发声,我就听出来了,彭长宜心里这样想着,就没好气地说道:“他不在。”
江帆笑了,他是不会去计较彭长宜的孩子气的,就说道:“我刚给王书记打了电话,听说了王圆的事,长宜,我现在北京,为一个风电项目立项的事,刚从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出来,我现在准备回趟亢州,有机会的话咱们见一面。”
“您要是忙就别跑了。”彭长宜愣愣地说道。
江帆笑着说:“呵呵,现在不忙了、不忙了,项目的事该做的都做了,就等着国家计委审批了。我现在调到了自治区计委工作了,时间相对宽松一些,工作也相对单纯一些。”
彭长宜说:“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