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谢谢老兄们了。”彭长宜说道,就又要端杯。
寇京海又拦下他了,把刚才端走的牛肉和花生米重新放在他的面前,说道:“你有事尽管吩咐,我相信我们几个还是有点影响力的。”
其实,彭长宜不担心那些对立面,多么对立的人,他都有信心降服他们。
他最担心的就是跟他们几个人的关系。这几个人,在亢州的确有影响力,谁都知道他们几个关系不错,如果他们关系僵了的话,那别人就有得说了,彭长宜最不希望看到这种局面。
彭长宜又端起酒杯,说道:“没别的,希望老兄们多补台,另外,背后多帮我做些工作,能挡的,就帮我挡挡,不能挡的,就给我透『露』一些信息,有你们几个在,我心里还是有底的。”
“你放心,我们会的。”几个人都表了态。
“另外,还有一事相求,就是下了班,别总惦记着回家陪嫂子,俺现在可是孤身一人,该陪陪俺,也要陪陪俺。”
“哈哈。”大家都笑了。
雯雯在一旁说道:“彭叔儿,你如果不嫌弃,以后,就来家里吃吧。”
彭长宜说:“别,我截长补短来打打牙祭就行了,你们够『乱』的了,再添我一张嘴,就忙不过来了。”
寇京海说:“雯雯,你别管他,他要是想来,就自己带着干粮来了。”
雯雯笑了,抱着孩子去厨房了。说道:“我去看看饺子下锅了吗。”
哥几个边喝边说,他们向他介绍了亢州目前的基本现状,以及征地带来的许多负面影响,也给他出了不少的主意,透『露』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信息,彭长宜再次举杯,敬大家。
黄金说:“我看啊,咱们以后喝酒就来这里吧,咱们把这里当做一个秘密的点怎么样?”
寇京海说“不行,让这一老一伺候咱们,不行。”
姚斌也说:“截长补短来一次还行,总来不好,加重他们的负担。”
彭长宜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跟他几个要好的朋友见了面,喝了酒。
第二天,当彭长宜带着四大班子成员和工作队员们,到达牛关屯村被推平的那几百亩土地上的时候,就见碾压在地上的玉米棒,已经长出了一叉长的玉米芽,整片的土地上,都是这种玉米芽,齐刷刷,密麻麻。
这些本该在春天发芽的玉米,却过早地发了芽,本该可以作为口粮或者卖掉换钱的东西,眼下只有一个作用了,就是成为肥料,烂在地里。看着满地都是这种怪异的玉米芽,彭长宜看着就有些心悸。他抠出一根剥开,就见一侧就跟狼牙棒一样,几十万斤的粮食就这样做了肥料,他皱着眉,想起出事那天他在这里看见的那个老农说的话……
朱国庆也学他的样子,从泥土里抠出一根这样的苞米,看了一眼后就扔掉了。
他们弃车,步行进了村子。
在村口,彭长宜看到两辆防暴警车停放在村头的路口,他感动很奇怪,就走到跟前,问其中一个荷枪实弹的警察,说道:“你们是哪儿的?”
那个人说:“我们是亢州市公安局防暴大队的。”
“你们在这儿干嘛?”彭长宜问道。
“我们是奉命在村口维护治安的。”
“村口有什么治安需要维护的吗?”彭长宜皱着眉头问道。
这时,朱国庆过来,声说道:“自从出事后,就安排了警力在这里昼夜值班,一来,是防止村民集体出村告状,二来是防止记者入内。”
其实,这种情况彭长宜早就『摸』清了,他故意不假思索地说道:“村民出入,那是他们的权力和自由,限制了了他们的身,限制不了他们的心,从今天起,把守在牛关屯各个路口的警察全部撤回,一个不许留!”
朱国庆有些担心,说道:“彭书记,行吗?要不回去研究研究再说吧?”
彭长宜看着朱国庆,说:“不用研究,今天我们来着这么多的工作队员,就是来倾听意见的,我相信,咱们把他们要求的问题解决了,他们不会出村再去外面告状的,这就要求我们拿出诚意,让他们反应出最真实的问题。”
朱国庆没有理解彭长宜的深意,他感觉彭长宜即便是市委书记,但是比自己好多,而且刚刚上任,当着市里这么多领导驳他的话,感觉脸面上有些过意不去。但他是市委书记,作为朱国庆只有服从的份儿,就说道:“好吧。老范,老范。”
曹南说:“老范没来,看家呢。”
范卫东没有来,彭长宜留下他值班,原因是他跟牛关屯村民已经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他如果也来,恐怕于解决问题无益。
朱国庆对曹南说:“传达彭书记的指示,所有的警察撤离,一个不留。”
这时,从村里涌出了三三两两的人,他们望着彭长宜他们,表情冷漠,目光呆滞。
自从上次事件发生后,这是市领导第一次来村里。
如今,已是桥渠乡党委书记的苏凡,也从村子里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新选出来的村民代表们。
苏凡最近也是焦头烂额,他现在兼任牛关屯村党支部书记,几乎天天到牛关屯来上班,唯恐再有上访告状的事发生。
其实,牛关屯村的人也在等待观望,他们也把希望寄托在市里新的领导班子身上,而且,新上任的书记和市长,都是亢州的,彭长宜也是从亢州走出去的,所以这两天还真的没有成群结队出村告状的。民告官,难于上青天,个中艰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在苏凡的带领下,彭长宜他们来到了村委会办公室,就见村委会四间办公室,有两间办公室被装修成了灵堂,两位在冲突中死去的村民停在他们自备的冰柜里,灵堂有死者的遗像,上面黑『色』的横幅上写着“沉痛吊念为了维护中央土地政策为了保护村民利益而牺牲的赵大勇。”灵堂布置的很像那么回事,摆满了花圈和白纸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