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注意到,孟客不再称呼翟炳德为翟书记,而是老翟,他笑了一下,说道:“怎么说的?”
“老翟跟我说,彭长宜浑身是胆,他干的事,你干得了吗?”
彭长宜笑了。
孟客继续说道:“长宜,我今天喝点酒跟你说句心里话,某种程度上说,咱们都是老翟线上的人,眼下不吃香、也不受宠了,这种情况下咱们再不往前奔着干,还不是等着挨宰吗?所以,有的时候,该受的气你得受,工作别太较真,免得得罪人给你告一状,想想我当年还大言不惭地跟江帆要你,要你来清平当副市长,谁曾想,你转脸就成了三源的县长,想想我真是好笑……”
尽管孟客喝了酒,但彭长宜感觉他说的是心里话,彭长宜从亢州副市长的位置上,升任三源的县长、书记,当时的确有许多人嫉妒,孟客就是其中的一个。但他感觉孟客自从走后,一直都没跟亢州断了联系,具体他能跟什么人联系,无外乎两个人,一个是姚斌,一个是朱国庆。
但是彭长宜是不能公开去问孟客的,好多事,点到为止,你即便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孟客说他们是翟炳德线上的人,对此彭长宜不敢苟同,没错,他的确是翟炳德提拔起来的,但只有他和翟炳德知道,这其中的奥秘是什么。
不过,他是不能反驳孟客什么,孟客在上面现在也有点吃不开了,就说道:“认认真真做事,老老实实做人,我不知道老兄你,我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孟客拍了一下彭长宜的肩膀,说道:“长宜,这句话,咱哥俩互勉吧。”
孟客说着,端起酒杯跟彭长宜和舒晴示意了一下,干了。
舒晴起身给他们俩人倒酒。
孟客说:“长宜,我怎么感觉你现在的消息有点闭塞呀?”
孟客说的没错,这段时间,彭长宜除去锦安开会,他很少往锦安跑,原来有些内部消息戴秘书长还能给她通个话。
可在年前,戴秘书长提前半年办理了退休手续,打这之后,锦安的消息他的确闭塞了。加之他心里对岳筱干预亢州的工作有些不满,市委邵书记似乎又拿不起来,有些事居然做不了市长的主,他往锦安跑得就不那么勤了。
孟客就不是这样了,清平离锦安很近,他们有时请客都去锦安去请,他跟锦安的联系自然是从始至终的紧密,东听一句,西听一句也比他知道的多。
看来,如果还想继续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混,有些事该认头就得认头,跟领导较劲没有丝毫的好处。
彭长宜端起酒杯,说道:“孟兄,我什么时候消息也没灵通过,除去开会,我真的很少往市里跑,在三源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以,以后孟兄听到什么消息,还万望知会一声。”
放下酒杯,彭长宜认为这些话题可以告一段落了,他说道:“舒书记,别光看热闹,你也弄一杯呀?你不想想咱们干嘛来了?”
舒晴听到这里,她迟疑了一下,想端酒杯,又唯恐眼前这两个男人得寸进尺,正在她犹豫的时候,孟客问道:“舒教授,长宜的话我不懂,你们干嘛来了?不是找我喝酒来了吗?”
彭长宜说“没错。”
“我没问你。”孟客打断了彭长宜的话。
彭长宜笑了,就起身去了洗手间。
舒晴说:“找你喝酒不假,但我们也是来向你们学习取经来了。”
“取什么经?”孟客问道。
舒晴说:“当然是文明生态村创建活动的经啊!彭长宜说你们这里搞得好,我们就来了。”
孟客不信,说道:“彭长宜跟我取经?我还跟他取经呢?谁不知道农村工作他最有经验和办法,如果说他是农村工作的虫儿,好多人都会相信。”
舒晴说:“但这项工作,亢州明显落后清平了。”
孟客说:“他是有情绪,是不想往想干,如果他要是想往前干,除去关昊,我们谁都不是个。”
舒晴一听孟客这样说彭长宜,感觉对彭长宜影响不好,就赶紧说道:“这话不对,亢州这项工作的确滞后了,而且开展起来有些不得力,彭书记早就跟我说,要来这里向孟书记取经,这是事实,我跟你保证。”
孟客看着舒晴说:“你就帮他吧……”
“孟兄,你这话不对,她不是在帮我,目前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孟客说:“你得了吧,挂职结束,人家舒教授就回去了,谁跟你荣损与共?有本事你让她永远留在亢州?”
彭长宜听出孟客话里的意思,就说道:“留亢州干嘛?说不定哪天我就走了。再说,她有象牙塔不呆,呆在基层有什么出息?”
孟客说:“你不在亢州想去哪儿?”
“我回老家禹水去卖烧饼裹驴肉啊,我都想好了,如果上级有一天不让干了,我就下海,开个早点摊,专卖老家特产,保证挣钱,还会比现在挣得多。”
彭长宜说到这里,脑海中又想起三源那个铁匠铺,大李师徒俩你一『毛』、他一『毛』分钱时怡人自得的情景。
舒晴想起路上彭长宜跟他讲过上学时做生意的经历,就由衷地说:“我感觉彭书记如何回老家做生意,肯定会比别人做得好,还会多挣钱。”
孟客看着舒晴,说道:“你是不是开始崇拜他了?”
舒晴争辩说:“这不是崇拜,这是事实。”
彭长宜赶紧给舒晴开脱,说道:“有个情况没跟老兄汇报过,我上学的时候,做过生意,我的学费都是我自己挣的,来的路上不好走,你们到处都在修路,我们经过一个大集,我给她讲了半天的生意经,所以她认为我做买卖,尤其是小买卖肯定没问题,再说咱们这智商,不当官了做点小买卖还有的了问题吗?”
孟客笑了,说道:“那倒是,不过我做小买卖我肯定不如你,你生活经验太丰富了。再有,我这层次也不是做小买卖的料。”